段择试图将她拉向自己:“你要去哪儿?你能去哪儿啊?跟他走你就再没有回头路了!”这个“小哥哥”是谁?他认不出来,是、是她母后那边的人吗?功力如此深厚,生接了他一击却似乎毫发无损,大约就是李沐鸯派来的了。“夏天,你相信我,我绝对会保证你的安全,不管我们去哪里,我向你发誓!”
“小姐!”沈戒看出了樊蓠有些神色恍惚,忙唤了她一声,并干脆地从腰间抽出软剑,将那细薄寒光架在段择的手腕处:这段公子果然是玩弄人心的好手,只是不知这样他还敢不敢玩!
樊蓠也回过神来,赶紧用力甩手,但这家伙此刻也不知犯了哪门子倔,人都瘫在地上了两只手还跟铁钳似的不松劲。“你有完没完?”
“小姐?”沈戒询问地看着她,他们没时间再浪费了,霍陵飞可就在后面。
樊蓠气急地瞪着那死男人:“他不想要手了不想以后再骑马射箭舞刀弄枪那我们就成全他!”
段择眼中猛烈地一震,樊蓠直接扭开了头。
沈戒面无表情:得罪了,段二爷……
“嗖——”破空声呼啸而至,沈戒抬剑将迎面而来的两支箭矢甩向一旁,并拉着樊蓠快速躲入黑暗中。霍王爷这次是连小姐也一起算上了,沈戒脸色阴沉,看来这些人都该清理掉。
霍陵飞赶到段择身边将他扶住,“哥你没事吧?”疯了,简直疯了!他刚追上来就看到人家要割他哥的手,可他哥就像没看见一样躲都不躲,那个女人就那么重要?她可是看都不看你一眼啊,狠心的女人!
“陵飞,拦住他们,别伤了她,别轻敌。”
“知道。”霍陵飞没好气地将他甩到一旁:还能想东想西,看来没大碍。
几支箭挡住了沈戒和樊蓠的路,逼得他们不得不停下来面对追击而来的霍陵飞。
樊蓠环顾四周,不得不感叹这变态王爷箭术卓绝,人体描边大师啊,有好几次她都能感觉到箭头擦着她的头发丝飞过去!
霍陵飞抬手示意她闪开:“本王现在没空收拾她,让她呆一边去,你敢伤了我兄弟,我先跟你过两招。”那女人等回去后再让她知道厉害!
沈戒将樊蓠推到一边的阴影处。
霍陵飞三两下将剩下的箭纷纷发出,沈戒迅捷地避过这一阵箭雨,在闪躲的同时也不断逼近,三两个呼吸之间两人已相隔不过数尺,沈戒手中的软剑在月色下划出一道耀眼的冷光直冲霍陵飞颈间,后者及时用弓将软剑绞缠住,同时抬起另一手猛地扫出。
樊蓠见沈戒远远跳开后站在原地不再进攻,心立马悬到了嗓子眼:沈大哥是受伤了?霍陵飞这么厉害的吗?只是一掌就……
沈戒再一次迅猛地发起了进攻,樊蓠松了口气:看来他没事。
“你很担心他?”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她差点腿软,幸好来人一把搀住了她,是段择,他身形还有些晃悠,不过樊蓠知道麻痹的效果差不多过去了——如此沈戒更没有胜算了,她这次走不了。
但段择竟然没有过去帮忙,只是牢牢抓住她防止她逃脱,并让她看向对战的两人,“你看好了,陵飞的武功可不是好对付的。”
他话音没落太久,樊蓠就看到沈戒的动作突然一僵,这下停顿导致他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俯身又咳又呕似乎伤得不轻。
段择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樊蓠的发顶:“唔,看来我刚才那一掌还是让他受了内伤的,陵飞那一脚没这么大威力。”
沈戒压抑住翻涌的气血,飞快地看了樊蓠一眼,然后脚下一蹬,转眼消失在了夜幕下。
段择笑得浑身直抖,带得樊蓠也跟着抖,要不是手臂被困她真想捂住他的嘴。好笑吗?!
霍陵飞还想追上去,被段择提醒了他轻功不如人家之后也就放弃了。然后,他转身邪笑着靠近樊蓠:“陛下今晚这么不听话,到处乱跑给我们惹了不少麻烦,您自己说说我们该拿您怎么办呢?”
樊蓠顿时精神一震,全副武装地开始表演:“我我我没想乱跑!”眨眨眼、再眨眨眼,拜托帮帮忙出来几滴眼泪啊,“是、是那个人非要我跟他走,我又没办法反抗他。”
霍陵飞本想继续恶声恶气,但一凑近就瞧见那双美目泪光盈盈,在月光下过于凄清动人了,他不自觉地双手环胸后撤了一步:“真的假的?你是说那人想劫持你?”
樊蓠连连点头:“真的真的!”
“可惜没看到那人的真面目,哎,哥你看到了吗?或者,你能从他武功路数上看出什么吗?”
段择只摇摇头:“先回去。”
樊蓠心里直打鼓:这人竟然没拆穿她。
她被这两人一左一右亲自送回了客栈,期间段择还一直抓着她的手臂。迷香的药效过了,肖晴听见动静醒了过来,惊慌地问出了什么事。
段择一把将樊蓠推到床上:“你们先出去,我跟夏姑娘单独谈谈。”
肖晴不甘地跺跺脚出去了,霍陵飞伸手指自己:“也包括我?”
段择扭头看着他。
霍陵飞想跺脚又觉得太娘,只得气冲冲地走开并把房门甩得震天响:这两人只要凑到一起就有一种不容他人介入的气氛是怎么回事啊!哎?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见鬼的感觉?他是不是过于关注这俩人了?霍陵飞懵了片刻,马上又疯狂摇头:不不不,他多注意他们一些是正常的,毕竟那可是泷哥和表哥都没找到的洛荧女皇啊,被他逮住了他自然要确保送到夏泷手里才放心;而他段哥如今又被那小妖女迷得七荤八素,他当然要看紧一点防止段择化身情圣带着人私奔。啊呀,他可真是操碎了心、尽职尽责的好兄弟。
段择开始在房间里翻找,主要是检查樊蓠的私人用品,那拢共也没有多少,花草种子、小盆景、布料、乱七八糟的挂件……这些统统被摆在桌子上,他仔细打量着这些小玩意,面色愈发难看。
樊蓠在他突然看过来的时候忍不住缩成一团,她能感觉到对方的暴躁情绪几乎压不住了。果然下一刻段择上前来开始掀她的床铺:“藏哪儿了?你用来调配毒药的东西,别装傻,你知道我找什么。说话!”她每次要买的东西他都查验过,没发现有药用的,但刚才她用来扎自己的针上很明显有麻痹肌肉的毒,她到底怎么得到毒素的?
他以前没有这样发狠地吼过她,樊蓠有些害怕,不过她不能说出自己的配方,那是她如今唯一的秘密武器——其实现在也不算秘密了,段择已经见识过,机警如野兽的他绝不会第二次中招,如果他再告诉霍陵飞,那自己更没机会用。樊蓠骤然泄气:是啊,他当然会告诉他的好兄弟以防自己的毒手。
她一直不言语,段择耐心告罄地点点头,“你不开口,那我只能靠自己找了。”说着就动手去掀她的头发和衣服,樊蓠挣扎着想躲开,“我没有针了……”她颤声道,“毒素只够染一根的。”那根针本打算留到千钧一发之际用的,没想到今晚就暴露了。
“那刚刚扎我那根呢?”
“掉了。”不扔掉难不成留着给你去测验配方吗?“我说我没有了!你别……”樊蓠手脚并用地想摆脱钳制,她怀疑这人故意耍流氓,就算她还有毒针也不会还留在身上等着被他搜走好不好!
她的挣扎让段择心情更不好了,直接用膝盖压住她乱扭的腰,动作堪称粗暴地上下其手搜遍了她的全身。
樊蓠把脸埋在床单上小声地啜泣,这人刚刚像对待一件物品那样搜查她,好像她是一只口袋,搜完了正面以后翻过来再搜反面,但她根本不敢真的反抗,又喊又踹也只不过为了表示抗议,而他用行动告诉自己抗议无效。
小美人衣衫凌乱地缩在床上压抑地抽泣,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嫩生生的肩膀一抖一抖仿佛随时都要支撑不住,段择就是有天大的怒气也被这一幕消解得无影无踪了。理智回笼,他回想起樊蓠刚刚的种种表现,那种恐惧又防备的眼神,愤怒却因为担心激怒他而不敢真正用力反抗的动作,他光是想想都要替她委屈难过!他甚至有些绝望:他们现在这么陌生了吗?自己在她眼中已经变成了那种挟持她的恶人?
“别哭了,别哭。”段择扯过薄被盖在她身上,慢慢地伸手轻抚着她的脑袋,“是我刚才太着急吓到你了,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相信我好吗?”
信你就是傻子!
“我是说真的,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一定保证你的安全,不管我们去到哪里。”
呵呵,这是说送她回皇宫也能从夏泷跟安寻悠那种人手里保下她吗?还真敢说啊。
段择叹了口气:“好了,毒针的事到此为止,我不会再问也不会说出去,把头抬起来吧,别把自己闷坏了。”
樊蓠偷瞄了他一眼:这就过去了?
段择被这一眼瞧得浑身一软,心里就像发酵似地咕嘟嘟往外冒着温暖粘糊的液体,将心中的裂缝瞬间粘合。他忍不住俯身将人抱了个满怀,轻声道:“你只是看我一眼,闭心蛊的作用就消失了。如果以后我再、我是说如果,我再像刚才那样……吓着你,你就对我笑一笑、靠近我,不要躲着我好吗?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会一次又一次地爱上你,那闭心蛊也拿我们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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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绿绿自己也有点记不清……这是段二哥第一次把爱宣之于口吧???(卧槽已经写了一百多章了才只有一个男主告白我特么真是服了我自己,以及,身为第一个对女主说爱的男主段二哥依旧稳坐亲老公位置不动摇,又以及,沈大哥再一次MMP:我特么拼死拼活到底为的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