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预定的，1402号。”大提琴般悦耳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好的，二位请稍候。”
……这算什么？
和一个认识不到24小时的男人开房？
孟珣晚有些恍惚地盯着前台摆放着的摄像头，直到骆允出声才回过神。
“抱歉，我……”
往向他精致的侧脸，她有些退却地开口，只是对方的步伐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骆先生，那个……”她没有拔腿就跑的勇气，就像是随波逐流的海草一般，傻傻地跟着他站到1402号门前，又傻傻地走进去。
顺手落了锁，骆允放下大包小包的器材，好整以暇地转身，“孟小姐怕什么，拍照片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房间里的窗帘并没有拉开，午后的阳光朦朦胧胧地洒在他面上——相当迷人的一张脸，鼻挺眉长，黑眸深邃，薄唇弯起带着些微玩世不恭。
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胡子拉碴的摄影师形象，反而像个在T台上走秀的英俊模特。孟珣晚没错过刚才前台小姐瞬间亮起来的眼睛，还有热情得超乎寻常的笑容。
她当然知道不会少块肉，在做这件事之前就已经匿名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不会趁拍照时做那档事的摄影师，可……
她后悔了，那只是一时冲动而已。
公式化地打开背包开始调试设备，男人专注于手中的工作，头也不抬：“孟小姐，20分钟足够你洗个澡吧？”
“够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开了口，孟珣晚握了握拳，“为什么，要洗澡……？”
明明只是拍私房照而已，怎么搞的好像，真的要……那个。
“我不希望被奇怪的味道干扰。”他将镜头对准了她，修长的手指转动着调焦，将她茫然又羞赧的表情清晰化。
这种不容拒绝的口吻，她向来不擅长应付。
犹豫几秒钟，孟珣晚咬了咬牙，拿过放在架子上的衣服和毛巾钻进了浴室。
……这到底，算什么？
和一个陌生人开房拍私房照，原因仅仅是气不过被一个相恋三年却不知何时出轨的男人给甩了？
他说，她像死鱼一样，那个女人鲜活得给了他新生。
站在花洒下捂着脸，流过指缝的只有干净的自来水。
大概……拍好了就能走出来吧？她只是草草瞄过几眼那些图片，主角的脸都被打了码，摆出各种姿势的身躯性感撩人却不色情，即使是女人看了也会心动。
自带少许香气的淡妆也被卸掉，孟珣晚就那样清汤挂面走出了浴室。
裹在浴袍下的身体依旧穿着她之前的内衣裤，只不过感觉完全不同——它们会暴露在灯光下，变成某种意义上的……艺术品。
“还不错。”语气里没有夸奖的意味，真如她所预想的，公事公办的模样。
“我，我要怎么做？”抓着衣摆发问，孟珣晚感觉自己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
骆允开了房间里的灯，更让她的紧张忐忑无所遁形。
“躺上去。”缠着相机黑色肩带的手指了指床，骆允的半张脸被相机遮挡，压迫感顿时就减了大半。
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孟珣晚再次觉得自己真的是一条死鱼。她侧着脸不敢看他，唯一动弹的手指相当幼稚地绞着浴袍的白色腰带。
骆允“啧”了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宛如惊雷。
“孟小姐，你的表情很僵硬。”
“……嗯。”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脸看上去大概和赴刑场的人没有区别。
在骆允的镜头里，她那张仅算是清秀耐看的面容，以蜗牛爬行的速度发生变化。
男人举着相机，踱步到她面前，像极了优雅行走的黑豹。
正对上那个部位的孟珣晚吓得往后蹭，恰好方便他一弯腰凑近她的脸。
“骆唔——”
她瞪大了双眼，身子也在瞬间冻结，与发热的面颊完全是两个极点。
他他他，居然在亲她？！
两人的目光相接，她被他攻击性极强的黑眸盯得忍不住闭上眼。因为惊讶而张开的唇忘记合上，骆允的舌头便长驱直入。
“唔唔——”头发被他空闲的那只手攥住，孟珣晚除了抬头配合以外别无选择。
接吻次数屈指可数的她自然抵抗不了猛烈的攻势，任由骆允的舌头在腔壁内肆意画圈，最终连努力躲闪的小舌都失了守。
骆允的口腔里是很淡的咖啡味，大概没有加糖，受不了苦的她皱紧了眉头，下意识以为停止呼吸就可以尝不到苦味，结果当然是被缺氧弄得头晕目眩。
他卷着她的舌头，从舌根一直捋到舌尖，只重复几次就让孟珣晚觉得舌头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分开时两人的嘴角都是亮晶晶的，她迷茫地看着他舔过嘴角，吻过她的唇吐出几个字：“自然多了。”
说完就举起相机拍起来，快门的“咔嚓”声在她的耳蜗里回响，却始终进不到心里去。
“骆先生！这——”
这很不对劲！
结束了一轮拍摄的骆允没说话，直接让她看显示屏。
……那个，被吻的嘴唇微肿，眼神迷离的人，是她？
几缕黑色发生黏在下巴和脖颈上，在纯白的床单和浴袍的对比下异常显眼，她此时才发现自己的肤色并没有被周围单调的白比下去，反而透着淡淡的粉——都是因为羞恼。
“可以？”收回相机，他摁着按键扫了几眼再抬起头，脸上没有惭愧之类的表情，依旧是冷淡中透着不羁，好像他们刚才做的事只是普通的交谈。
点头又摇头，孟珣晚在听到“脱衣服”时，混乱的脑子已经无法产生惊讶这种情绪了。
“孟小姐，时间很宝贵。”沉沉的黑眸倒映着她一动不动的呆滞模样，骆允的手伸向浴袍本就宽松的领口，“如果你不配合，那就继续用我的方式来。”
“别！我，我脱就是——”孟珣晚又忍不住后退，拉紧衣领的手微微颤抖。
真的要脱吗……
但骆允那不带个人感情色彩的表现让她稍微放下了心。
大概，摄影师是可以为了拍出满意的照片，而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吧？
纤细的手指拉开腰侧绑着的蝴蝶结，快门声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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