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下她是想着无视的,不知道说甚麽好,但梁佑怡提着包站起来,向她走过来,她只得和同事说有人找,让他们去吃饭吧。仇荞向她点点头,说:「你好,是找我有事吗……我们出去谈吧。」梁佑怡跟着她走,二人到了附近一个咖啡厅,仇荞点了份牛角包三明治,她不觉得应付完她还能有时间吃饭,将就吃点儿吧。看着对面柔枝嫩条的女孩儿,确实比她美很多,也更有资本,她走神想着。
见仇荞默不作声,她先开口:「前几天对不起,近来我和睿博都在工作上不如意,我们又认识比较久,自然相处不太顾忌。」撩着耳边的碎发垂眉说。仇荞内心在大翻白眼,这说的甚麽,比不解释还糟,这人安的甚麽心谁看不出来,她不想应付她了,回:「没事儿,我们男女朋友之间能自己解决,我还有工作,把三明治打包吧,咖啡钱你自个儿付吧,先回去了。」说罢提着包起身走了。梁佑怡本还预备了很多话想刺激她呢,可她软硬不吃直接走了,咬咬牙,她坐着继续想要怎麽离间俩人。
仇荞当然是气的,但她不想表现在那人眼前,不就顺了她意,当下她心里想的——黄睿博跟这女的都惹她生气,一个巴掌拍不响,晚上黄睿博约了她,她倒想好好听听他怎麽说。一肚子气,在办公室里把三明治啃完,一下午都没啥心情,到四点多时,她在微博收到一张黄睿博在酒吧和别的女的挨很近的照片,下面还标了日期时间,正是他们吵架那天。她把照片存好,翻了翻那个号,就一个空号。显然先梁佑怡使的招,她也是自微博找到仇荞的公司,黄睿博的微博下有一些她的痕迹,当然要用心翻一翻。他的朋友们梁佑怡不少都认识,约他出来玩儿她很容易便知道,再找人拍拍这些暧昧的照片,当然也得黄睿博上勾才行,她不信她能这麽隐忍。
到晚上他们在一个餐厅碰面,待黄睿博点好菜,他瞄了她一眼,看着挺平静的,便开始跟她说话,当中含些示好的意思。她静静坐着,听他的说辞,只回:「嗯,我知道了。」抿了一口酒。黄睿博也不懂这反应是怎麽了,盯着她,欲言又止。进餐过程中,她忽然停下手中动作问:「我们吵架那天,之後你回家了?」「对啊。」他不假思索回。饭吃完後,他送她回家,她又不说话,不晓得这算和好了麽。她到家後,把那照片发给他,说——我不知道你说的有几分真,假,也懒得考究,我受不了了,祝你和以後的那位谁谁谁快乐,分手吧。黄睿博看到後懵了,连忙打给她,这回她很快接了,还先开口,这照片应该是你那好发小发的,我没兴趣参加你们的游戏,累了,就这样。挂了後关机躺到床上,这些让她的自卑心理又现了,似乎永远都赶不走他身边的人儿,而她可能是条件最一般的,还可以玩儿多久,不如早些散了好。辗转反侧到两点多还是睡不着,躲在被窝里,她一直在想,到那年周末的晚上,泪自眼尾流下,滑落到枕头上,拿手臂抹眼睛,依然不住的流,越是想越是悲伤,爱情真讨人厌!
黄睿博那时还在车上,听到她一口气说的,他倒先放弃了。其实他心底也晓得自己还没玩够,有很多自己的事情也不想让她知道,对她有喜欢,却不足支撑那麽久,不然也不会那麽容易被别个人,事影响到和她的关系。多多少少他是有些在逃避她,就觉得没法儿互相理解吧,但爱玩也是一部分,他还是想夜店生活,混的,可她在那儿又不自在。
第二天起来,如行屍走肉般,双眼肿成核桃,她敷了好一会儿眼睛,把妆上得浓些盖住,打开手机,他凌晨的时候发了微信,就一些心底话,说他也不知道要怎样,她直接了当回了句,不知道就想到知道再说,收拾好心情,上班去。
之後,他们也没怎麽联络,到快一个月後。这时已六月中,仇荞明面上好好的,该吃吃该睡睡,只是有时晚上时频繁地想着这些,翻他的微博朋友圈,她想他会不会已经很快跟别人一起了,倒成了她傻,还痴痴地留恋。所幸并没有翻到甚麽蛛丝马迹,唉。梁佑怡也在候着,她视奸仇荞的微博,想看她有甚麽异样,结果还是偶尔发些无聊的日常,说自己傻啊,丢三落四,说说笑甚麽的。梁佑怡也没被黄睿博找,才按捺不住。他想仇荞了,说是说不够喜欢,可也不是不喜欢,一些日子没见她,挂念了,晚上很多时候喝酒才能睡,有一次,他悄悄到她公司看她,好像没怎麽变,还是那样。一天下班後,她走着走着掉了钥匙,停下捡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公园坐着,他正在用手机,没留意到她。
「你怎麽在这?」她走过去问。本来想了无数句话,假装偶遇甚麽的,到最後他只蹦出一句,「想你了。」抬头看他,好像憔悴了些。今儿她晚了下班,他才能碰上她,有一两次他来到都见她办公室关灯了。也不晓得是怎样,她有点儿难过,说:「我走了。」立马拉住她手,「你有空吗?吃个饭。」见他可怜巴巴的,也不好拒绝,「哦」。席间也没怎麽聊,她想,是不是分手後都会有个彼此怀念的阶段,过去了就好?可以快些过去吗。还是这个分手不够仪式感,缺了些甚麽才会生出别样的情绪。
吃完後步出餐厅,二人一同走着,曾经无数个稀松平常的日子里他们也这样,又不自觉陷入回忆了。一小段路快走完,他鼓起勇气,低头,抱住她头吻下去。一开始她是抗拒的,这算甚麽?紧紧闭着嘴巴,不让他闯进来,猛地推他,但他始终固执的啃咬、点碰、舔弄,到最後她服软了,泪流满面,很想吼叫一声,把不满都发泄出来,却被他堵住,化为唇舌交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