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溯以为再见到修柔他的人生就圆满了,可是午夜梦回,他常常听到那声长长的剑吟,好像在指控他的亏负。
他不知怎地梦到了裴沁,在新婚之夜,那个羞赧不已的裴沁,在他粗暴的对待后一点也不敢跟父亲诉苦的裴沁,永远都温言软语的裴沁。
其实,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讨厌裴沁,又或者,他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讨厌裴沁?
“阿溯......”修柔搂着常溯的腰,想引起他的注意力,她不满的嘟着嘴,以往常溯最疼爱她了,可是她看不上常溯,常溯是掌门人捡回来的孤儿,如果不娶裴沁,他就无法成为掌门人,他也就永远只是个门徒罢了。
那一年,修柔才及笄,自以为遇到了一段良缘,掌门人一力反对修柔和那个富商之子来往,也不愿意让他们婚配,最后修柔选择了和那富商之子私奔。
私奔之后,她才发现原来那富商之子早已经有了正室,她只是为人妾室,可那时她已经背离师门,又丢了身子,最后只能委身后院。
没有一年她就失宠了,最后被正室夫人找了个由头发卖了,原本是为婢女,结果被个老员外看上了,修柔仗着自己有几分功夫把人给打了,最后学艺不精,反被护院废了武功,成了老员外的玩物。
老员外的妻子发现老员外亵玩婢女后愤怒不已,修柔最后就被卖到了花楼,千人枕、万人骑,直到梅尘若找到了她,那时她已经一身脏病。
“夫君......”修柔轻声呼唤着。
这个称呼,恍惚间让常溯想起了裴沁,他的胸口又隐稳做疼了。
“怎么了?”常溯把修柔抱在怀里,修柔染了脏病,目前还除不掉,所以他们无法有更进一步的关系,这让修柔很担心,常溯会嫌弃自己。
常溯在裴沁离去后立刻娶了修柔,引起了御剑门两极的反应,一派是觉得常溯是恶意逼走裴沁,开始同情起了裴沁,另一派也不支持这场婚姻,只是支持身为掌门人的常溯,
门内众人歧视的眼光,让修柔更加依附常溯。
“就怕夫君嫌弃我。”
“怎麽会呢?当年如果没有阿柔,我已经没命了。”当年他父母双亡、四处乞讨,被人毒打,眼睛还被丢了污泥,都看不见了。掌门人带着门徒四处游历,裴沁和修柔捡到了他,那时修柔一直求老长门收留他,还细心的照顾他,在他一睁眼的时候,就看到修柔温柔的脸庞,从此他就决定这辈子非修柔不可了。
心中实在不安,常溯靠着修柔的肩头,”阿柔,你可以唱那时候每天唱给我听的那首曲儿吗?”
那首曲子,常溯曾经意外听到裴沁在唱,唱给发高热的年幼学徒听,那一天他对她特别温柔,让她受宠若惊,她一整天都很开心,直到他想起了修柔,开始对她冷嘲热讽。
那首曲子,这么多年了,他很怀念,却只再听了那一次。
修柔一脸莫名,可是努力的装出了回想的样子,“阿溯,这阵子柔儿遇到太多可怕的事了,小时候的事很多都不记得了。”
常溯有点失望,他想要和修柔聊聊那段往事,可是修柔却都不记得了,小时候修柔总自诩他的救命恩人,要他做牛做马,而他也甘之如饴。而今他看着怀中形销骨毁的女子,很难受的发现自己并不如自己想象中那么甘之如饴。
他努力告诫自己不能嫌弃她,可是却想起了她不如裴沁那般冰清玉洁,而且心中实在难以忘怀她身上的脏病。他想,就算她身上没病,他也没有抱她的欲望。
突然间,梅尘若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你不要后悔!
梅尘若才是真正的痴情种! 就算到了计划执行的前一刻,他都还在劝他回头,他是真的希望裴沁好,就算是跟别的男人好也无妨。
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后悔的,可是自从裴沁走了的那一天,似乎也把他心里的什么给带走了,让他一直不得安宁。
他不由得一直想起裴沁对他的好。他不由得正视一件事:裴沁从来没有对不起他,甚至也没逼他娶她,那当初是他自己的选择。他做了这些事,怕是恩师在天上也不会原谅他了!
他会对修柔有些隔阂除了修柔的过往之外,还因修柔刻薄的行为,在两人成亲后的某一天小桃求见。那时修柔不让小桃见他,还令家仆责打小桃。
如果不是他正好经过,小桃可能就被打死了。御剑门好歹是名门正派,这总随意杖责婢女的行为是骇人听闻的,在裴沁当门主夫人的时候这种事情断断不可能发生!
他问过修柔为什么要打小桃,修柔却说,她怕小桃是个狐媚子,她在外为人婢女的时候,婢女是不能随便求见主子的。
小桃已经被打到吐血了,还是从怀里掏出了一封和离书,那和离书都染血了,当天在那儿的门徒都看到了。
如果裴沁都准备好和离书了,又怎么会在那个当头自找麻烦被捉奸在床呢?门徒对他的信任感因此又降低了几分。
门徒的信任感还不是最让常溯不安的,让他不安的是那封和离书的内容,裴沁只为自己留下了部分的钱财和小桃的身契,她真的如她所说的,把整个御剑门留给他了,里头有很大的篇幅在赞颂他对御剑门的功绩,那封和离书,是她为他写给师叔们、还有大师兄看的,让他们不要去怪罪他,只怪他当初太急切了,现在事情正往不能收拾的方向走去。
不知道大师兄什么时候会露脸?就不知道当大师兄发现裴沁已经被他休弃后,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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