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转凉,孟子钰还不适应北边的气候,每次换季,都得难受一阵。这段时间他天天往外跑,再加上身边伺候的奴才们并不尽心,于是很快便病倒了。
和往常不一样的是,他这次的病情来的气势汹汹,许是郁结于心,病情总不见好转,反而开始发了烧,躺在床上说胡话。
身边的奴才们开始慌了神,请了太医来诊治,开了好几种药。
药开好后,因着偏殿不能开火,于是便请着大殿里厨房的师傅们帮忙去煎。
厨房里的管事自是不愿意,毕竟他们每天不仅要负责公主殿下的一日三餐,大部分时候,太子开心了,也会来这里吃饭,即便不来这里吃饭,公主也经常吩咐厨房做些东西送到上书房去,除这些之外,整个公主寝殿再加上东西两个偏殿那么多张嘴都要吃饭。本来都忙不过来,谁还顾得上每天花上两个时辰一日三顿的给孟子钰煎药呢?
再者说,孟子钰近来的名声也不好听,来偏殿住了一年半,也就被宠幸个两次,谁还知道有没有以后呢?若是没有公主殿下宠幸,他区区一个敌国质子,即便死在异国他乡,又能怎样?
实在不能怪宫人捧高踩低,而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没必要去干啊!
管事的拒绝了孟子钰的下人。指着一个破旧的火炉,说这个暂时用不到,他们可以每天来这里煎。
这两个小宦官又年轻,被这样瞧不起,一方面是不忿,另一方面又怕孟子钰真的病得重了,哪天公主怪罪下来,降罪他们,于是便开始据理力争,好不容易最终说服厨房管事的答应了下来,每天派人给他们煎好药再送过去。
孟子钰如愿以偿地喝上了药,病情慢慢恢复。
这天,刚刚下过雨,外面阴沉沉的,孟子钰正在床上修养,两个宦官就这样闯了进来,说是公主召见,请孟子钰跟他们走一趟。
这两个宦官品级不低,满脸肃穆。孟子钰预想到许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刚开始听到公主召见时激动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因身体不适走的不快,那两个宦官几乎是携持着他大步往前走去。
从偏殿出来,拐了弯,穿过花园长长的回廊,像东边走去,一个漂亮的寝殿出现在眼前,是东偏殿。
房间里生着火盆,睡榻上斜靠着一个男子,大约二十来岁的样子。
男子痛苦的咳嗽着,似乎在病中。公主坐在他身旁,握着他的手,牢牢地注视着他。
即便满脸憔悴,孟子钰仍然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见过的最俊美的男子。他跪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一对璧人,似乎第一次知道心碎是什么滋味。
“说罢,怎么回事?”公主冷冷地开口。
“殿下,奴才真的不是故意忘掉柳公子的药膳啊。实在是最近楚国太子殿下也生病了,我这急着给楚国太子殿下煎药,一时都忙忘了。”
“我们公子的药膳,一直都是你煎的,都这么长时间了,你还能忘了?这几次的药膳,分明你煎的火候都没到,看看你把我家公子害成这样。” 柳公子身边的仆从抢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