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旁熟睡的女孩,西格里斯垂下眼帘,深幽漆黑的眸子看不出任何一点情绪,寂寥清冷。
他轻轻抬起手,修长冰凉的手指抚上少女的眉宇、鼻尖、嘴唇,感觉到自己指尖触及到的暖意,熨烫着自己冰冷的手指。
不得不承认,他其实很渴望能够拥有普通人类才有的体温,而不是吸血鬼这样冰冷的表皮,无法跳动的心脏。
他的手掌继续沿着她的脖颈锁骨往下游移,最后来到她的胸前,感觉自己的掌心下方,那颗心脏正柔柔地扑通跳动着,鲜活的生命核心就在这里,平稳的运行着。
“暮沐。”他低低唤道,确定少女已经完全熟睡了,才缓缓俯首,轻轻地贴在她的胸口上,听着心脏跳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很温和的跃动着。
人类虽然弱小,但又拥有着这样令血族们羡慕的温度与心跳,或许这就是血族本身贪婪的本性,即使有了永恒的生命,却还想得到更多的东西,也导致日暮巫族走向毁灭的绝境,纯血的日暮巫女寥寥无几,只剩下暮沐这一个唯一的纯血巫女。
西格里斯静了半晌,才抽身下床,将薄被披在暮沐单薄赤裸的身子上,随即弯身捡起衣服换上,步出房间,而佛瑞德与其他几名心腹都在外头等待着,一见他走出房间,便立即行礼:“大人。”
“事情办得如何?”西格里斯嘴角扬起一抹冷魅的笑意,出声轻道。
“完全办妥了。”所有人回答一致。
“非常好。”西格里斯轻笑数声,漆黑的眸子窜过一抹张狂肆意的红芒:“那么,就看看梵卓陛下要怎么办了。”
隔天一早,暮沐醒过来时,发现昨晚睡在她身旁的西格里斯早已不见踪影,可能是回到雷弗诺宅邸准备做迎接瑞兹亲王的动作了。
她缓缓起身,习惯性的走到浴室淋浴清洗身体,把残留于浑身上下的淫靡痕迹完全洗去后,才穿上衣服回到卧室,打开电视准备看新闻。
而这时,门外传来敲门的声响,暮沐只能又下床开门,发现是佛瑞德正端着香气四溢的早餐站在门前,对她笑道:“暮小姐,这是大人吩咐要为你准备的。”
“谢谢,端进来吧。”暮沐礼貌的微微颔首,侧身让佛瑞德把早餐端进来后才关上门。
“暮小姐还必须在这里住上几晚,如果无聊的话可以在这层楼的附近走走,但是绝对不能下楼去。”佛瑞德一边说着,一边将早餐放下:“毕竟现在寻找日暮巫女在血族之中是个非常急切重要的任务,一旦暮小姐下楼走出这个安全范围,我就无法完全保证能够保障您的安全了。”
“这个我知道,谢谢你。”暮沐点点头,淡淡的说道。
等到佛瑞德离开后,暮沐把早餐吃完,便到外面去走走逛逛,一路上几乎没什么人,或许是西格里斯有吩咐过不能让任何人上楼,四周静悄悄地,只有几个赌博的游乐设施摆放在周围供人使用。
她把手撑在一旁红丝绒镶钻的赌桌上,拿着骰子随便玩了一会儿后,便失去了兴趣,又走到在落地窗前,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望着窗外的蔚蓝晴空,一时有些恍惚。
原来现在已经是春天了,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竟然就这样渡过一个冬天了。
她轻轻地将脸颊贴上冰冷的玻璃窗,看着自己的呼息在透明的玻璃上呼出一片氤氲白雾,眼神逐渐迷离了起来,忽然有些想念自己的家乡与朋友,还有自己早已死去的父母,以及……失踪几近有了七年左右的哥哥。
失踪了那么久,法律是判定死亡的,她也彻底死了心,对哥哥唯一拥有的记忆也十分稀薄,早已忘记了他的长相,消逝的岁月也完全毁灭了她对于哥哥仍然存活的希望,只能相信他早已逝世。
人身在异乡,总会想起一些有的没的,她很少想起自己的哥哥,这一次也不过是个突然忆起的意外。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后,身子退开几步,倒在后面的沙发上,轻轻阖上眼试图让自己净空思绪,过没多久,她竟然直接沉沉睡去,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
暮沐是被晃醒的。
她迷茫地睁开双眼,看到眼前将她横抱而起的男人那张熟悉的俊美脸庞,由下颔至喉结锁骨的线条优美性感,漆黑深邃的瞳孔让人看不清里头的思绪,完全幽黑一片,黑得教人心惊动魄。
“西格里斯……”她轻轻呓语着,将脸颊靠上他的胸膛,然后安静了下来。
没有心跳,也没有温度。
“为什么在外面睡着了,不回房间睡?”西格里斯淡淡的问着,抱着她要把她带回房间。
“太累了,不小心睡着了。”暮沐抬手将雪白的发丝勾到耳后,疲倦的靠在他的身上:“我睡了多久?”
“大概有三、四个小时了。”西格里斯抱她入房,将她放在床上,低低笑道:“看来是我让你太累了。”
“怎么?很有成就感吗?”暮沐软软的侧躺在床上看他,微微眯起眼:“我只是体力差而已。”
西格里斯看着她现在姿态慵懒诱人的模样,突然觉得她与昨晚那个情欲高涨的她有着完全不一样的魅力,这种前后不同的差别很耐人寻味,令他有种想要触碰她的感觉。
他没有任何犹豫,伸手朝她的颈项抚去,细细摩挲着她白皙细腻的肌肤,最后触及到那道隐隐泛出血红色泽的血牲印记。
暮沐静静地任由他动作,好了一会,她听见他出声道:“我好像有点上瘾了。”
“什么上瘾了?”她不解地抬眼看他,只见他唇角勾勒出似笑非笑的弧度:“你的身体,我似乎有了上瘾症状。”
***
这几天,暮沐发现似乎有什么在变调,她待在西格里斯身边的时间变得更长了。
偶尔西格里斯过来赌场处理公事时,他会要求让她待在旁边,房间没有别的椅子,暮沐便索性坐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安静的靠在他的脚边看书。
不得不说,旁边有个人陪着,确实更让人心里踏实。
当然她不认为西格里斯是爱上她才要她陪着,这也不过是跟她一样,觉得身旁有人陪着,心里会更有踏实感。
至于怀孕什么的,目前还没有任何征兆,她的经期依然准时到来,早上一起床时,便看见床单上沾染着少许血迹,只能让女服务员过来换上新的床单。
“月经来了?”西格里斯站在她身边,看着服务员迅速的把床单换下,淡淡地道:“难怪整间屋子都充斥着一股腥甜的血味,对血族来说,很撩动食欲。”
闻言,暮沐身子僵了僵,好了一会才低低地道:“这阵子还是别碰我了,我的身体不太舒服。”
西格里斯漆黑的眸盯着她,像是在审视着什么似的,随后才不紧不慢地道:“什么时候由你决定了?”
暮沐静了一瞬,冰蓝色的眸子对上他的双眼:“所以这是请求。”
西格里斯注视着她,半晌,他突然伸出手来,扳起她的下颔,用力吻上她的双唇,辗转啃咬,吻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头昏脑胀,良久,他才离开她的嘴唇,漆黑幽暗的眸子里头尽是一片危险神色:“只要你把自己护好,我还能有什么动你的理由?”
他这么说,是代表同意了?
暮沐心里浮起淡淡的喜悦,轻轻地道:“谢谢。”
这段时间他不会对她予取予求,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大的自由,把自己护好是一定的,毕竟西格里斯最近对她的身体似乎很感兴趣,次数增加不说,把她弄得几乎睡不好觉、精神颓靡才是重点。
她不是玩物,更不是随便的女人,如果能够尽量减少他碰自己的机会,自然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