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月信来潮,这几天梁绸睡得特别沈,梁绰起身的时候,便交代花暖和花容等她睡到自然醒再伺候她起床。
梁绸这一睡,就睡到了巳时,再喝了一碗温粥后,又喝了一碗红糖水,精神才好了一点。
“秉王妃娘娘,薛太医在外头等着请平安脉。”花容禀告。
“薛太医? 没有听过,平时不是容太医吗?”梁绸皱了皱眉,实在想不起太医院有什么姓薛的太医。
“回娘娘,薛太医是摄政王网罗的圣手,近日才答应进宫位贵人们看诊。”花暖回应。
“喔......请他进来吧。”她沈吟了一会儿,如此说道。想来她的肚子一直没消息,让他急了吧,梁绰瓶时可以说是个有耐心的人了,不过对于这件事情,他真是执着至深。
“卑职见过王妃娘娘。”薛太医是个年轻的男子,这让梁绸有点意外,梁绰平常忌讳她接触任何男子,尤其是年纪轻的。
不过这薛太医实在其貌不扬是真的,梁绸心中无语,以前替她看诊诊脉的多半是医女,要不就是很老的老太医,现在来了个貌若钟馗的年轻男子,梁绸总要想,为什么梁绰可以有这么多花招。
梁绸将手放在枕玉上,薛太医牵了一条丝线为她诊脉,梁绸觉得很有趣。 她听过悬丝诊脉,但是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这么做。
薛夏想起了摄政王的千叮咛、万交代,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肯正眼瞧梁绸一眼,就怕某个家伙打翻醋坛子,他在心中连连叫苦。
薛夏和梁绰算是过命之交,早年薛夏也是受到官府迫害,不得不上山为寇,后来在梁绰召集绿林好汉时,他们就一起并肩作战,薛夏一直是军医,后来四处悬壶济世,然后居然因为梁绸的妇科问题,被梁绰召回京。
这等小事,还需要动用到他嘛?可是因为召唤他的是梁绰,是他的主子,他不来也得来。
诊完脉以后,薛夏就把东西收一收告辞了,梁绸也不以为意,毕竟每次他的平安脉的结果都不是向她报告,是向梁绰。
用过午膳后,梁绸想了想,决定还是进宫一趟,一方面可以看看梁纲,一方面可以顺便等梁绰下朝,届时再一起回王府。
难得梁绸来得晚,梁纲因为等不到姐姐正在闹脾气,孩子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听到梁绸来了,小孩儿的活力也都来了。
梁纲蹦蹦跳跳的来到梁绸面前,手里拿着一本蒙学的书籍,递给了梁绸:”阿姊读给我听,纲儿再背给阿姊听!”
“纲儿,咱们不读书了好不好?”梁绸看着梁纲白馒头似的小脸,不觉有些难受。
“是因为纲儿惹阿姊生气了吗?所以阿姊不来看纲儿,也不教纲儿读书了吗?”梁纲很担心姊姊不来看他,想起以往姊姊最喜欢听他背书了。
“怎麽会呢?阿姊就读给纲儿听好不好?”女子来月信的时候,情绪总是特别的敏感,也容易受到情绪影响而无法运行理智。
这一刻,梁绸忘了自己对梁绰的承诺,就和弟弟手牵着手,进了书房,淡淡的墨味是她很喜欢的,让她回想起娘亲牵着她的手,带着她习写字。
梁绸四岁开始启蒙,也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娘亲都有些遗憾她身为女子,但也很庆幸她身为女子,否则一个出生这么低的皇子,若是太拔尖,接着就要被拔除了吧。
不知怎地,她的鼻头泛酸,喉咙也有些紧紧的,她用柔和的嗓子念着书里的文字,梁纲从小就聪明伶俐,跟着她琅琅念了几次,便能背诵出来了。
梁纲星子般的眼儿眨呀眨的,期待着姊姊的称赞,“咱们纲儿当然是最优秀的。”本来她该唤他皇上的,可是怎麽都无法改口。
梁绰来到太和宫的时候,就听说梁绸和梁纲窝在书房窝了两个时辰了,想起了薛夏今天回禀他的内容,他握紧了拳头,青筋都浮现了。
他大步走入书房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无比温馨画面,可是他却觉得很愤怒,他完全被屏除在这份温馨之外,就像个外人。
梁绸躺在躺椅上,梁纲窝在她身上,两姐弟就这么头靠着头睡着了,梁绸的睡颜上是满足的笑容。
他们旁边还倒盖了一本读到一本的启蒙读本。
他深吸一口气,就怕自己一个没克制好,就把两人这些日子的和平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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