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下雨了。周季雨站在柜台后，呆呆地看着雨滴在窗上，又迅速地滑落，留下一条小尾巴。
雨夜，客人总是很少的。
在这样的天气，大部分人都选择躺在家里，喝一杯热茶，与爱人看一部电影。他们把雨隔绝在落地窗外，全然不管雨的寂寞。
“欢迎光临。”便利店的玻璃门被推开，触发了自动语音。
来人是一个青年男性，不高，穿着连帽衫，将衣服上的帽子扣在头上，使得头发软软地塌下去，给青年平添了几分温顺。
周季雨打量了一眼青年，觉得眼熟，大概是附近大学的学生，也没有多在意。
青年站在门口抖抖身上的水，将伞插进伞框里，朝柜台走来。
“麻烦给我一个萝卜，魔芋结，豆沙包，谢谢。”青年一边用手理头发，一边柔声道。
“好的，稍等。”周季雨回答道。她从锅里捞出一块萝卜，两个魔芋结。萝卜吸饱了汁水，显出一种娇怯又朴实的淡黄色，周季雨想：“雨天就该吃关东煮，品味不错。”她又从蒸笼里取出一个冒着白气的豆沙包，一并递给青年，“你好，一共7.5。”
“好。”青年微笑着将零钱递给周季雨，却在看到周季雨的脸的那一刻愣了。
姐姐，他心心念念的姐姐，居然就在离他家不远的这个便利店和姐姐相遇了。
他收回手，又飞快撸了两把自己的头发，牵牵被雨淋湿的外套的下摆，不知所措地盯着周季雨。
周季雨手上还拿着沈遇书的关东煮和豆沙包，看着面前的人的一连串动作，困惑地偏了偏头，“你好？”
“不好意思！”沈遇书这才尴尬地接过周季雨手里的东西，“……姐姐？”他小心翼翼地开口。
哦，是他。
周季雨这才想起来人。难怪眼熟，这是前段时间聚会上遇到的那个男人。很白，很软，很听话，还是个雏儿——这就是周季雨对他的全部印象。她并不想和来人发生什么更深的牵扯，对她来说，在那个夜晚里，她是姐姐，他是狗狗，离开了那个夜晚，他们就是陌生人。
她笑笑：“我正在工作。”没有接他的话，这对她来说就是委婉的逐客令了。都是成年人了，他应该懂了吧。
沈遇书果然听懂了：“好的！那我等姐姐下班！”说完就屁颠屁颠地跑去橱窗旁的休息区坐下。她没有否认是姐姐，只是在上班不好回答他，那他等就好了。都是成年人了，他懂的。
周季雨无语。看看表，才十一点，她今天上夜班，要五点才下班，这人就准备等她到五点吗？
“我五点才下班。”她忍不住提醒。
“没关系！我明天休假呢！”沈遇书兴奋地回答道。
周季雨甚至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她好像看到了沈遇书背后摇着的尾巴。
“欢迎光临。”冰冷的女声又响起。周季雨没有时间再去管那个看不懂脸色的男生。那么喜欢浪费时间，就让他在这里坐着吧，反正她已经提醒过他里。成年人，是需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的。
夜班并不轻松，虽然客人少，但要洗餐具，做清洁，理货，一套做下来离天亮也不远了。
周季雨拖完地，扶着腰站起来，看看墙上挂的钟，已经五点了。这是她最后的工作，等拖完地就能短暂地休息一会，等下一个班的同事来交班了。
她转过身，看见不久前还眨着大狗狗眼睛盯着她的沈遇书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叹口气，去员工休息间拿出一件牛仔外套，轻轻地搭在沈遇书的背上。他睡得熟，这一点微小的动作完全没有打扰到他的睡眠。周季雨干脆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撑着脸，无聊地观察着旁边人的睡颜。
沈遇书的头发被压得乱糟糟的，有点微黄，看起来是很好摸的质地。听说头发软的人心也很软，眼前这个人的确不像是心硬的样子。周季雨无声地笑笑，看着他的眼睛和睫毛，又想起他醒着的样子，想起那双会盯着她的狗眼睛。他的舌头好像很软，上次没有来得及仔细感受，要是还有机会，真想把手指伸进那张嘴里，拨弄小小的，软软的舌头。最好是让他闭不上嘴，口水就一路顺着嘴角，下巴，脖子，锁骨，流到胸前的红点上。会不会刺得他一激灵？他肯定又会红了脸，红了耳朵，但下面一定也是硬着的。不甘寂寞地抬起头，它也需要爱抚。可若是真的碰上去了，脸就更红了。但他又那么听话，她不让他停，他就会一直舔舐，吸吮她的手指，嘴闭不上，呻吟就只能脱口而出。那哪里是呻吟，那就是赤裸裸的邀请：“姐姐，请你玩我。”
周季雨收回流连在青年身上的目光，摇摇头，停下了下流的幻想，暗骂自己真是死变态。可是他真的太诱人了，怎么会有这么乖，这么不设防的男孩？
她站起来，走进收银台，强迫自己不要再往那边看，把注意力放在书上。沈遇书穿的T恤领口宽大，她刚刚不小心看到了他因为睡相不佳露出的白皙锁骨。周季雨深吸一口气，要是再不找点转移注意力的事，她怕她忍不住现在就把人叫起来办了。
沈遇书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断掉了，居然就这么在这里睡着了。他捏捏脖子，外套？他有点懵，不知道是身上搭的是谁的外套。外套上有股不明显的香味，是很朴素的洗衣粉香，像是小时候会闻到的清新的夏天味。
“我的，还给我。”周季雨的声音突然在耳边炸开。沈遇书转过头就看到周季雨正冷着脸，对他伸出手。
“什么？”
“外套。”
哦！原来是姐姐给他的外套。姐姐担心他，怕他感冒，所以把自己的外套借给他了。沈遇书想到自己居然披着姐姐的外套睡了一觉，嘴巴都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虽然记不起来了，但总觉得刚刚做了好梦呢！可是好遗憾啊，早知道是姐姐的外套，就该装睡多抱一会了。周季雨就看着沈遇书一下笑，一下撇嘴，不情不愿地把外套递给她，她打心底觉得，这人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周季雨顺手把外套往收银台下面的柜子一塞，又坐下来看书。沈遇书看着她的动作只觉得遗憾，怎么就塞柜子里了，多浪费，还不如再让他抱一会呢。不过这种话他也只敢想想，不敢真的说出口。
他伸长脖子，问：“姐姐在看什么呢。”
周季雨没有说话，只把书朝他立了起来。
“《重生》？”沈遇书挠挠头，“我没有看过，嘿嘿。”
周季雨只想翻白眼，没有看过有什么好嘿嘿的！？
“欢迎光临。”无情的女声又响起。来人不是客人，而是和周季雨换班的同事。周季雨从柜子里拿出刚刚塞进去的外套，随手披在身上，又背起了自己的双肩包，和同事告别：“我走咯，你加油。”
同事朝她摆摆手，没有说话。
雨已经停了，下过雨的清晨总是格外地好闻。沈遇书亦步亦趋跟在周季雨背后，看着周季雨穿着的牛仔外套，忍不住开心，这件衣服刚刚还在他身上呢。
“你要去哪儿？”身后的人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周季雨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问。
沈遇书被吓了一跳，说：“回家？”
周季雨挑眉。
“啊不是不是，送你回家。”沈遇书连忙摆摆手。
“我一个人住，所以并不想让陌生男人知道我住在哪里，所以我觉得你送到这里就够了，你觉得呢？”周季雨叉着腰问。
沈遇书听出来了，这是拒绝的意思。刚才的雀跃心情全部都消失了，可转念一想，确实也是，姐姐一个人住，防范意识强是应该的。他只是觉得委屈，防一防陌生人就够了，连他也要防着吗？
他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就是陌生人，还是在那种荒唐的地方相遇的陌生人，最该防的就是他。
“好吧，”沈遇书妥协了，“那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吗？……我平时不会烦你的！我很乖的！我只是想加个微信，也不干什么，就是加个微信……可以吗？姐姐？”
周季雨看着他那双湿漉漉的狗眼睛，纵使有一千句拒绝的话，也被拦在舌尖，说不出口，她要是现在说不，让那双眼睛里的光暗下去，她周季雨就是千古罪人。
“好吧。”周季雨叹口气，也妥协了。
沈遇书又重新开心起来，扫了二维码，屁颠屁颠地向周季雨告别：“那我走啦，姐姐再见，注意安全！”
周季雨朝他点了点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仿佛又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尾巴。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微信原来那么有意义，能让沈遇书欢快地摇摇尾巴，这就是破社交账号最大的价值了。
想写肉……只想写肉………………写不出剧情呜呜呜呜呜想看小沈被操呜呜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