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晚上的小手术後,许顁宽难得可以提早下班。他觉得让自己一直想着要和闵舒菀发生关系这事很可耻,但男人嘛,总会有意无意间来点性幻想。自从昨晚过後,他不停地想啊想的,虽然不至於影响到他那医技,但就一事闷着卡在心头,再憋着恐怕他要去挂精神科了。
今早也没和闵舒菀交代一声,就这麽个消失,似乎也有失体面,但现在都过了这麽久,才上前去解说,是要说什麽?给她赔不是今天应该留张字条再离开,还是问她昨晚是否满意?等等!他又不是牛郎,问个事後满意度她想打几分好像也太诡异了点?
他点进天上苑的群组,看着群组内的成员中,闵舒菀的那个人头像,发现自己和闵舒菀根本没成为好友,他犹豫是否按下「加入」键,最後还是果断放弃。
许顁宽比闵舒菀早一年搬进天上苑,就这两年来的互动......可以说是零。前一晚倒是给他追了个进度,不费吹灰之力的就上了垒包。一会儿,二楼的男主人给他传了封短讯。
『今晚有手术?』
『刚结束准备回家没事干,怎麽啦允佑哥?』
天上苑的房租之所以贵,其实还有部分原因是在於房客。就这五层住户来看,他们在这社会上享有一定的声誉,二楼的前明星夫妇、三楼的外科医生、五楼的高阶主管姊妹花、六楼的艺术家,之所以略过四楼因为那对前情侣党算是天上苑的唯一例外......。包租婆也打着「好邻居」的知名度,得以让天上苑房租贵得吓人。
平常不太和邻居打交道的许顁宽,却与二楼的裴氏夫妇意外要好。倒也不是他个性诡异,就是生活作息差异大,他只在搬进来前几次看过六楼的戴米恩,五楼的楼氏姊妹花偶尔丢个垃圾会遇到,四楼的情侣党更少遇到。
许顁宽的生活也算平常,像今天小手术让他早些下班,他就会到连锁健身房报到,他那好身材也不是天生就有的,在大学时养成勤跑健身房的习惯,让他身材曲线好不说,床上持久度也是一流。而之所以会和二楼的裴允佑相好,也是因为两人在健身房相遇。
半小时过後,两人依约出现在健身房。
两位轻熟男在健身房引起骚动也不是第一次,许顁宽倒好一点,毕竟他只是个平凡百姓,顶多就曾经接受过男性杂志采访「最帅外科医师」,但裴允佑可惨了,虽说淡出银光幕,但明星光环到哪儿还真藏不住,许顁宽都已经在有氧了,裴允佑却还卡在大门进不来:「下次要趁平日早上。」
好不容易走到许顁宽旁,却被迷妹烦得没啥兴致,「允佑哥,你还真宝刀未老。」
「你这小子就别糗我了,好不容易有天可以来运动,却还得面对一大群人。」
「嫂子肯放你出来确实该偷笑啊,哈哈!家庭主夫不怎麽好当啊!」
「倒是你,一楼的回收室怎麽都是空酒瓶啊?你一个医生,酒喝这麽多是搞什麽?」
「啊?」许顁宽愣了愣,「那酒不是我的,是四楼的闵小姐喝的,遇到什麽伤心事吧!嫂子和她关系似乎不错吧,或许有空能去慰问。」
「这倒没什麽问题,但你怎麽知道那些酒是她的?又怎知她遇到不开心的事了?」
「呃,我昨晚下班碰巧遇到她,闵小姐就邀我喝了几杯。」一提到昨晚,那些事又开始在许顁宽脑中盘旋。
「见不得你俩关系这麽要好,她还会和你喝个几杯。」裴允佑也没多怀疑,自後两人便各自前去使用器材,直到两小时过後,在健身房附设沐浴间换洗後,才回到天上苑。
在裴允佑走出二楼电梯後,许顁宽礼貌性地和他道声晚安,他本能地应该上三楼,但犹豫了会儿,却按下了四楼。卡在心梗里的话也就今晚了结吧,毕竟之後还得见面,看她要是当着没发生什麽事,或者......应该不可能会有其他选项,她总不会告他吧?是她邀他的......
他刚一走出电梯,手机便传来天上苑的群组通知,他本来没想看的,但看到关键字,他在还没按闵舒菀房门铃前,火速点开来查看。
『TO:四楼的@闵舒菀 小姐,提醒你在本周内找到新室友,并请如期缴房租。』
许顁宽看得一头雾水,新室友是怎麽回事?虽然不解事情的原委,但他这个外人都知道,包租婆在众人群组传这段话太不给闵舒菀面子,她是不知道有个叫私讯的功能吗?让她的事在天上苑群组公开,存心让闵舒菀难堪。
他点进闵舒菀的个人头像,本想问着她,但自己都来到家门口,何必对着门说?
於是,他也算是鼓起勇气按了闵舒菀的电铃。
闵舒菀当下看到那讯息时,已经不能用傻眼两字来阐述此刻的心境,什麽叫天无绝人之路?上帝给她关上门,还会用门夹爆她的脑子。
这都还不是最惨的,真正可悲的是,她还得笑笑并感激包租婆的大恩大德,她手抖着在群组打着字的同时,听到了门铃声响起。
不会吧?包租婆还要本人亲来口头告知?闵舒菀怀着紧张的神情,盯着猫眼看,「许医师?」
她开了门,站在她面前的是穿着运动球衣的三楼邻居,「许医师,这麽晚了,有什麽事?」
他有点惊讶,眼前的女人竟可以如此冷静地面对前晚一夜情的男子,还是她比他更是高手之高高手?他先用别的话题切入:「呃,房东在群组传那讯息,是什麽意思?」语毕,他觉得自己又说了个蠢话,怎麽遇到闵舒菀他就没止尽的说智障话,「我的意思是,你遇到什麽困难了吗?」
她有点吓到,邻居竟然在房东讯息传送後的一分钟内出现在她家门口,她一脸有口难开,许顁宽也不想强迫她,但对着一个邻居在门口好像也不怎麽礼貌,出於礼貌但又有些奇怪的就让他进了家门。一走进室内,许顁宽看望四周,比起昨天看来是整齐了许多,闵舒菀给他递了杯水。
他不确定闵舒菀到底是因为喝茫了,而真的遗忘昨晚的总总,还是装得完全没事儿。但看着眼前的她,好像又不像在装,闵舒菀看着许顁宽,「呃,许医师?」
算啦!管她属於哪种,今天他来这不就是为了把话讲明白?於是他先由关心的事件由浅至深的带入,「你遇到了什麽困难?房东传的短讯,或是昨晚自个独自喝酒?」
闵舒菀愣住,「昨晚?许医师你也在场?我记得自己是在门口喝的......」
「嗯,我要进家门时,你的空酒瓶从四楼滚了下来,我上楼察看发现你一人独自喝着闷酒。」许顁宽的话语,彷佛有种魔力般,让闵舒菀在无形中撷取昨日的记忆碎片,她和许医师在楼梯口喝着闷酒,对着外人说着自己的无奈,此时记忆影像带瞬间快转,许顁宽扶她进了房间、替她卸了妆,而在他准备离开时,她却挽留了他。
看着闵舒菀表情的变化,许顁宽大概也猜到她大概是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闵舒菀目光不敢与许顁宽正眼对看,她不敢相信一夜情这事就这麽发生在她身上,何况对象还是自己的邻居。大概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吧?所有衰事争先恐後地来给她报到。
「闵小姐,你还好吗?」这大概是许顁宽讲了第三个智障话,有眼的人都看出她不好。许顁宽看着她一脸尴尬的模样,莫名陷入自责,「呃,昨晚的事......」一听到许顁宽提到关键字,闵舒菀吓得从沙发上跳起来,「看来你不是很想提,那......能告诉我,房东传那在群组是什麽意思?」
闵舒菀像做错事的小孩,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看着许顁宽,她那副小媳妇模样,竟然让他可耻地硬了,拳头。想知道哪个家伙、哪件破事让小女孩如此哀愁,总不会还在纠结於昨晚和他的一夜情吧?看着闵舒菀迟迟不肯开半句金口,许顁宽也有点没耐性了,「两件事让你选,看你要讲昨晚的事,还是群组的事,你选一个讲给我答案。」
对於许顁宽这麽来硬的,闵舒菀有点吓到,她思索再三,只好将房东所指的「新室友」告诉许顁宽。而在得知事情的原委後,他也总算将昨晚的事串起。
「许医师,昨晚的事,我很抱歉。」抱歉?他感激她都来不及,给他如此美好的一夜。
「闵小姐,若我愿意帮你解决新室友的事,你觉得如何?」闵舒菀露出疑惑的神情看着他,「我做你的室友,而你,做我的床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