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少数民族设定架空
当我醒来的时候,首先感受到的便是剧烈的头痛,我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用手摸了摸额头,是快要凝固的血。
大脑昏昏沉沉的,我甚至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摊红色是什么。
四周光线昏暗,还在颠簸,我发现自己正蜷缩在幽暗的后备箱内,而且这辆车正在路上飞驰。
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我被绑架了。
身为A市最大财团的董事长的女儿,绑匪的意图显而易见,可他们的算盘打错了——这世上没多少人知道,我其实是他们捡来的孩子。
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傀儡,丢了也无所谓的。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身处何地,要往哪去,而我唯一确定的是,没人会在意我的死活。
就在我几近绝望的时候,车子突然停了下来,我隐约听到前座人的交谈,得知这个团伙打算把我偷渡到B国,而距离国境也只剩一个小时的车程。
B国是个边陲小国,几乎是各国法律的灰色地带,是毒品、偷渡和犯罪的天堂。
一旦到了那里,我根本不可能有逃生的可能。
或许是麻醉药意外失效了,也万幸它失效了,让我得以在他们毫无预料的情况下醒了过来。趁着前座的人出去小便的时候,我推了推后备箱,竟意外地发现没有上锁。
我忍着快要跳出嗓子眼的心跳,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后备箱盖,酷热的高温扑面而来,脚下是滚烫的柏油马路,路边是一望无际的荒凉草原。
四周看起来都是一样的景色,半个人影都没有,除了草还是草,但我脑子中瞬间只炸出来一个字:跑!
于是,我赤着脚,管不了还在发麻的双腿,用尽全身的力气开始向一个方向狂奔。
我跑了很久,跑到嗓子眼干到开裂,心跳声如擂鼓响在耳边,汗水浸湿了早已破烂的T恤,甚至不知疲倦,直到我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我欣喜若狂,一边跑一边大吼着“等等”。
等到那人跟前,耗尽力气的我直接跪了下去,说的话连不成一个句子。
“有人……绑架……追我……救命……”
对方没答话,我抬头去看,发现那是个穿着暗红色单肩长袍的黑肤男子,脑子不由得一懵。
古拉人?
我赶紧搜刮出我为数不多的古拉语词汇,磕磕绊绊地比划着。
“救命……我,他们杀我……保护我……救命!”
到最后我只能不断重复救命这两个字了。
那男人只看着我,眉头越蹙越深,突然警觉地抬头,我顺着看过去,视野里赫然出现一辆越野车,朝着这个方向越来越近。
不用细看,正是绑架我的那辆车。
我急得眼泪都出来了,那男人却毫无征兆地解开了他的长袍,露出了里面小麦色的精壮上身,我不由得愣了一下。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便把那长袍一把罩在我身上,干练地裹了裹,然后把我松散的长发胡乱一盘,摘下自己头上的那顶帽子戴了上去。
余光瞥见那辆车开到了眼前,男人直接把我拉到他身前裹着,让我的背面对着那辆车,我大气都不敢出,只能尽量往他胸前缩了缩。
他视线瞟了一眼我,嘴里吐出来一个词语。
“放心。”
说的是汉语,我的语言。
那辆车停了下来,急匆匆地说了一串流利的古拉语,男人面不改色地回应,一来一往,我当然一个字都没听懂。
随着对话逐渐简短,男人的脸色逐渐冰冷,即便是我也能感受到气氛的紧张。
“喂,小妞!”
我身子一僵,男人搂着我的手收紧了一些。
他们的话题在我身上。
车上的人问了一句话,不知为何,男人陷入了长久的缄默。
我不安地抬头,却正巧碰上他的视线,男人的眸子是极深邃的黑,眼眶是异族人独有的深,正神色复杂地盯着我。
然后他飞速低头,脸凑到我面前,做了一个让我当场震惊的动作。
他吻了我。
其实那并不算一个吻,我只感觉到他的嘴唇匆匆地贴过,停留不到半秒。
男人抬头,又不悦地说了几句话,隐隐有威胁的意味,这次轮到对面沉默了。
半晌,车子启动。
等到再听不见其他声响,男人方才放开我,并迅速地背过身去。
我脱下长袍,递给了他,他却摇了摇头。
“安全。走吧。”
线条硬朗的脊背只甩下了这一句话,便径直走开了。
我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才意识到他是要赶我走。我急了,下意识就朝着他的背影喊:“别走!”
声音竟带了哭腔。
男人顿了一下,回头看我。
我想走过去,却未料还没走几步便跌倒在地,低头一看,脚底全都是杂草混着血污。
因为刚才放松而脱了力,此刻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求你了,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带我走好不好?”
我想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
我是A市最大财团的继承人之一,虽算不上众星捧月,却也一路顺风顺水,现在却在低声下气地求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求他不要丢下我。
夕阳西下,橘红的阳光在男人凌乱的黑发上镀了层暖色,他赤裸着上身,身形俊朗,大地色的皮肤似乎是生于这天地间,腰间系着的五色珠串被风吹得叮铃作响,他的瞳孔有光,不似凡世。
最终,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