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双栖燕--纵是无情也动人

景晏来时心里便带着怒。

白天里,俩人绊了两句嘴,话赶话间,元元同他争了一句。

“只说是不恨你,你还真当我是爱你爱的不行了?”

话音刚落,两人都静了——实际元元也知道,这话是说错了,可张口说话,如旱地泼水,是收不回来的。

景晏听了这话,先是一愣,片刻又笑起来。说是笑,仔细听,却是咬紧了牙关:“好,好得很!”

元元向来能屈能伸,这回却不知怎么,偏让他这副样子架住,拉不下脸来哄人,等到觉出味儿来,再想回过头来找补,却已迟了。

此刻,景晏正在桌案前端坐着,一手捧着书,一手托着腮。

元元推开门,端了一只瓷盆,里头铺了满满一层白雪,镇着葡萄。果粒儿是颗颗饱满,色泽紫艳,乍一看,像是一捧黑珍珠,两指捻着在灯下看,偏偏又很剔透,哪里是肉,哪里是籽,都一清二楚。

元元择了一颗,仔仔细细剥了皮,拿松针叶从一头穿进去,打另一端剔出两颗籽来,再喂到景晏嘴边。

景晏是王爷,平日里是给人伺候惯了的,但元元还真就不怎么伺候他,此时此刻弄这么一出,摆明了是服软的意思。

她铺好了台阶,景晏却不搭茬。

“搁着吧。”别说是看她,他那双眼睛便不曾从书页上移开过。

元元于是将那葡萄送进自己口中,搓了搓手,放在脸前呵了一口气,委委屈屈地道了一句:“听人说这葡萄拿雪镇着才可口,我也没尝出多么好来,倒是手冷得不行。”

她这是摆明了卖乖,景晏自然听出来了,一时也没忍住笑,煞有介事地翻了一页书作为掩盖。

元元见他笑了,赶紧掺了他的胳膊,小脸挨上去,眼巴巴地往上瞧:“王爷,不早了,睡吧。”

景晏斜斜地瞥了她一眼,合上书,闭着眼睛不接茬,反支使她道:“给本王揉揉腿。”

没见过这么能拿乔的!心里头骂了一句,人却很顺从地来到他身侧,手在他膝头揉捏。

景晏这会儿倒想起那盆葡萄来,拿起一颗捻去了皮,送入口中只觉甘甜爽口,人不禁朝后仰了仰,阖着眼舒坦的不行。

脚下却也没闲着——他原本是翘着腿,此时放下来,倒是便利了双足,于是右脚稍稍一抬,靴尖儿便撩起罗裙一角,他还没怎么着,凉风先趁虚而入。

元元手下一顿,垂着头,怕把人给惹急了,也没敢说什么。

景晏最不懂得见好就收,得了寸,立刻便要进尺,索性勾到人腿间去,摸索着踩了亵裤的带子,将落不落,略微使着力。

这风分明是冷的,浑身也不知怎么,偏烫的厉害,元元停了手,可怜巴巴地看着那厮:“王爷,到里卧去吧,都依您。”

景晏哼笑了一声,咽下口中的葡萄,慢慢悠悠驳了一句:“没那兴致。”

话虽如此,脚下却依旧戏弄着她。他不再去作弄那根布带,换踩住罗裙一角,足下一碾,只听唰的一下,裂帛声在这静夜中无比突兀,配上景晏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简直浪荡不成体统。

这声音传到元元耳朵里,更像是孟浪之音——其实今晚要出什么事,她心里是明镜一般,只是哪怕知道他心里带着气,却也从未见他如此,三两下将人颠来倒去,倒像是戏弄猫儿。

直至此时,她也没低头去看究竟怎么回事,还当自己被人扯了裙子,脸涨得通红,耳垂儿像是颗圆溜溜的红玛瑙。

景晏弯身捡起一片裙袂,垂在她眼前,问:“元元,瞧你这副样子,倒像是让我扒光了身子。”

他不说这句还好,说了,元元手下一紧,在他腿上狠狠捏了一下——不止,她自己知道,只凭景晏这么一句,她已泄了身子。

此刻,她闭着眼,睫毛湿润,有些发颤,半趴在他膝头,轻促地喘息,唇齿间呼出一团小小的白汽,遮去了红扑扑的面颊。

景晏倒不是让她捏疼了,只是借着由子欺负她,于是单手钳了她的下巴,迫使人抬起脸来,望着她显然还在情潮中的神色,懒懒地问了一句:“怎么不揉了?”

元元此刻糊里糊涂的,一双眼睛湿漉漉,雾蒙蒙,只盯着他看。

平日里脑子转得飞快,此时倒像是被人偷了魂一般,哼唧了半天,只叫出一声:“王爷......”

她这一句,神色是暧昧朦胧,声音是缠绵悱恻,掺在一块儿,那叫一个旖旎多姿,缱绻温柔。

景晏却不搭理她,只拖住她放在腿上的那只手,摸到腹下去,也不管人愿不愿意,不由分说按在那处,煽情地揉弄。

“换一处吧。”他舒展了身体,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喟叹,摸住掌心纤细的手指,半是笑半是狠,坏心眼儿地补了一句,“听人说,冰冰凉的摸上去,也是别样的好滋味儿。”

元元低垂着头,心里明明叫着,莫听他胡言乱语,耐不住那人天生一副好嗓子,字字缠人,像生出了芽尖儿,直钻进耳里,在脑中生了根,催出一幕幕画面来。

话说到这份儿上,傻子也听得明白他要什么,可元元从没这样过——往日虽也是由着他瞎折腾,但总还算是规规矩矩,没见过那些磨人的手段。她早知道景晏是个不老实的,但招式没用到她身上,她也没什么实感。原来景晏跟她说,说自己对她心慈手软,她心里不以为意,可如今,这人被她惹恼了,铁了心要调理她,她才知道自己过去是撞了大运。

她不动,景晏也不动,她不敢往上看,景晏却一刻不缓地盯着她。

僵持了片刻,元元咬着唇,不情不愿地直起身子,两手颤巍巍地撩开他的外袍,解开了夹衣,又去解里衣。

这下倒被景晏按住了手,笑眯眯地勾起她的脸,问:“慢吞吞的,磨蹭什么?”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任凭她如何耗着,也是逃不过的。

元元一肚子的闷气,此刻一点说不出,知道自己今天是必定败给他了,索性横下心,拽住他亵裤的两侧,一点点往下褪。有外袍盖住时还看不出来,此刻只隔着一层薄绸,才看见那处已是若隐若现,饱满鼓胀的一团,方才被他攥着手摸上去,因着羞,只囫囵地摸了个大概,与此刻近在咫尺,又是不同的。

缓缓吐了一口气,她敛着眼,实在羞得不成,又不动了。

见她半途而废,景晏又轻笑起来,明知故问道:“怎么了?”

她两手抵在他腹部,像是推拒,却又紧紧揪着他衣襟,声音细如蚊蝇:“哪怕将灯熄了也好。”

“又不是没见过。”景晏抱着臂,剥了颗葡萄,什么臊人说什么,“要说凑得这么近,倒真是没见过。”

她蹭了一下腿,自然也没逃过他的眼睛——今天这一出着实荒唐,可任凭她如何不想承认,她在这荒唐里,一半是委屈,余下一半,竟是点不可言说的难耐。

景晏半眯起眼睛浅笑,倒不急色,只捏了那条罗裙上的碎布在指间绕,片刻,俯身用这布条蒙了她的双眼。

只这一下,她便僵住不动。

“元元,你拉不下脸来看,本王体恤你。”他将布条在她脑后束了结,指尖顺势划过她的脸,落在唇瓣儿上,拨弄了一下,续道,“本王却是要看着你的。”

“王爷......”她声音里都带了些许哭腔,揪着他的袖子发抖。眼前看不见,别处倒敏锐了许多,她轻轻偏过头,追逐景晏逡巡她面颊的指尖,只觉得被他碰过的地方,都烫的像要烧起来一般。

耳中更听见他低哑的笑声,似乎在她上方,葡萄味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扑在她额头,竟又让她有些腿软。

她的王爷不搭茬,摸了摸她的脑后,忽又扣着她脖梗,手下发力将她搂了过来。

元元侧脸靠在他身上,脑中混沌一片,丝毫不敢想那贴着脸颊的东西是什么——那处烫的厉害,虽隔着轻薄布料,仍觉灼热难耐,烧得她脸上涨红。

景晏发出一声低低的喘息,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不说话,十指梳理她鬓边碎发,趁着掖在耳后的空档,还不忘搔刮她的耳廓。

随着他的撩拨,元元像是着了火,直将脑子里那根弦给融断了,下意识将脸深埋下去,却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如今这是个什么姿势。

她蒙着眼,看不见景晏的表情,却听见他的笑声。

景晏坐着,她跪着,这副样子要多浪荡有多浪荡,眼前漆黑一片,架不住脑子里浮想联翩。

他放在她脑后的手缓缓轻抚,此刻猝不及防地按下去,随着这一下,口中低低的“嗯”了一声。垂眼望去,元元遮了眼睛,小脸贴在他烫硬的东西上,手扶着他腰胯,倒像是乞怜一般。

手也没就此闲着,刚离了她的脑后,就扯松了她的衣襟,腰带不须解便松落下来,飘飘然落在地上。

元元脑中昏昏沉沉的,反应过来的时候,连小衣都没守住,袒露着身子跪在他面前。稍作想象,便觉得那画面分外香艳,一时间不可自持地喘息起来。

景晏低眼瞧着,她咬着唇,唇瓣是粉艳艳的,仰着脸,脸蛋是红扑扑的。细长的脖子连着平滑的肩,再往下,圆润可爱的胸脯倒像是两只春桃,桃尖儿处最是红嫩,明明是一副愿君多采撷的模样,架不住那主人一脸清纯无辜。

景晏瞥见桌上那雪镇葡萄,临时起意,将两只手指蘸了残雪,抖净了,落在了眼下人的身上。刚一落下,便觉出那人一抖,哼唧着叫了一声,连尾音儿都带着颤。

她含着身子,双手捉了景晏还在作乱的手腕:“别...别......”

“脸红成这样,身上倒是白腻的很。”景晏抽出手,倒真将她当作了画布,手指作了画笔,顺着锁骨往下画,画到胸脯上,笔触突地复杂起来,挥毫几番,问,“猜猜,画的什么?”

别说是猜不出,是压根没心思猜,元元抿着嘴不出声,却挨不住他不依不饶,只得胡乱猜道:“兔儿?”

景晏让她逗笑了,捻住那茱萸,捏了一下:“错了。”

他的手还凉着,这一下捏得她浑身激灵,倒像是遭了雷一般,连声音都变了调,又倒在他身上,什么也顾不上,轻促地吟哦。

景晏半是安抚半是戏弄,单手托住她乳下,掌心凉凉地覆上去,便觉出顶端颤颤巍巍地涨起来。

“如何,元元?冰冰凉的摸上去,可是别样的好滋味儿?”景晏还不忘这一茬,绕着那一处,轻拢慢捻抹复挑,百般作践,不肯轻饶。

他平日勒马仗剑,掌心处有硬茧,厮磨间酥麻微痛,像是有小虫啃噬,却又透出一丝痒来,此刻遮了眼睛,那点痒便愈发不容忽略,她忍不住放软身子,轻凑上去。

见她投怀送抱,景晏自然却之不恭,将那处仔细照料,另一侧也不怠慢。

手上兴风作浪,口中亦不忘揶揄,他将人拽得近了,卡在腿间,笑言:“方才画了桃花,此刻便结出桃儿来,不咬上一口,也不知是不是如看着一般鲜美多汁。”

元元真禁不住他这样撩拨,浑身像没了骨头似的,攀在他身前,哼哼唧唧地不知说些什么。景晏俯身凑上去,才从她含糊不清的呻吟中分辨出一个“要”字,那声音绵绵软软,百转千回,说不出的撩人。

他轻笑起来,将她发丝缠在指间,漫不经心地玩弄,重新直起身子:“没听明白。”

元元又犯了难,轻蹙着眉,抓着他腰间的衣料不做声。

景晏仗着自己有一副好声音,压低了嗓子,蛊惑她道:“你再说出来,说给我听听。”

知道他今夜要的就是这个,元元抿紧了唇,微微垂下脸去,摸索着找到他身上勃物,不得章法地摸了两下,轻声说:“要。”

景晏还是笑,另一手不曾离过她胸前,此刻更是捻住了那圆圆的一粒,重重地掐上去,发狠道:“这不是给了你吗?”

只这一下,元元躬起身子,发出一声高亢的尖叫,腿上跪不住,跌坐在地上发着颤,浑身一层一层泛起潮红来,显然是又到了极处。

她蒙着眼,不知自己浑身红的吓人,然而下身湿滑黏腻,她却是知道的。

景晏还嫌不够,抬手拍了拍她的脸,倒是不疼,却发出脆生生两声动静,话语间半真半假地臊她:“哄人不会,倒惯会发浪,裤子还没脱,身子就泄了两回。”

这话直白露骨,听得她悸动难耐,却又羞恼委屈,一时间,全作泪发了出来。

景晏开始还不知道,只当她是咬着嘴唇不肯出声,后来看见她蒙眼布上洇湿了一块儿,才觉出这是把人欺负哭了。

他心头一滞,倒也没急——元元因这档子事掉眼泪不算什么新鲜事,更何况他今天本就带着点惩诫的意味。这一滞不为元元,倒为他自己,见这人落了泪,他心中竟泛起些温柔来,想强压下,却愈发汹涌,和身上欲潮掺在一起,来势汹汹,险些令他理智全无。

她一句话将他惹恼了,掉了两滴泪,又令他软了心肠。景晏觉得不妙,转念又想,定是色令智昏,才不清醒。

越是想,越是心烦意乱,他索性将人拽过来,解了遮眼的布条:“行了,哭什么。”

元元知道他心中本就不痛快,更不想哭哭啼啼地惹他厌烦,将眼泪抹净了,抬着两只红通通的眼睛往上看,抽抽嗒嗒地不吭气。

“过来。”景晏招招手,引她更凑近些,压低声音又说,“本王也忍得难受。”

他那手方才还在她身上作乱,此刻倒是温温柔柔,替她轻拭垂在面颊的泪痕。

让他哄了,元元反倒又落下两滴泪,心里那点酸楚反上来,抽搭着往前蹭了两步,重新抓住他亵裤的边沿儿,敛着眼一寸一寸地褪了下来。

那处显然忍得狠了,此刻几乎弹跳出来,轻轻蹭了她的脸,倒将她吓了一跳,忍不住轻声叫了出来。

景晏这回是真让她逗笑了,又臊白她说:“怕什么,它咬你不成?”

元元红着脸说不出话,还是垂着眼不敢看,只拿余光瞥着,将那勃物捉在手里,筋脉处一跳一跳的,如活了一般,更觉出滚烫来。

她从没学过怎么伺候男人,往日里都是横躺着,任凭景晏摆布,跟迎春楼里的姑娘们自然是不一样的。

脑子一热,想也没想便问:“王爷,外头的姑娘怎么伺候你?”

说完了,她又觉出来,这话倒像是争风吃醋,扫兴的很。

景晏没理会,覆上她的手,带动着揉弄,也不急迫,轻轻喘息,偶尔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来。

元元没那么不识相,非要刨根问底,她心里明白,这人不是她的,心不是她的,身子,也只有这一时半会儿是她的。

“还有闲工夫胡思乱想?”见她走神,景晏送了送胯,那处愈发精神,高抬着头,硬挺地抵在下腹。

“没。”她慌忙垂下头,手上不敢再怠慢,将将拢住底部抚弄,掌心竟觉得有些汗潮,轻声说,“王爷,差不多了。”

景晏最会揣着明白装糊涂,又问:“什么差不多了?”

元元心中也憋着气,今天她算是丢尽了脸面,奈何他步步紧逼,非将她惹恼了不行。她横下心,头一次正眼瞧了手中涨得发紫的物什,置气道:“您这儿,一直这样也不是回事。”

景晏只笑不语,鼻息间有些乱,却偏说道:“尚能忍得。”

元元气急了,露出恼怒样子,可配上此时光景,倒像是她媚眼秋波,急迫难耐一般。

景晏又从那瓷盆中又拣出一颗葡萄来,捏在手中把玩,暧昧不明地问:“怎么,馋了?”

眼见元元的脸越来越红,他还不罢休,仔仔细细将那葡萄去了皮,顶了顶腰,又递话撩拨道:“尝尝?”

她已经人事,自然不会以为他说的是葡萄。

是听说过有这样伺候人的,可她自己没有过,景晏不曾支使她,她自然也不会主动起这个心思——好说歹说,那处岂能是纳入口中的。

她僵着身子,可怜巴巴地往上瞧:“王爷,元元知错了。”

见景晏不为所动,她凑上去,隔着手在那处亲了一下,脸红的像是要淌血:“是真知错了。”

景晏还不做声,只含着笑与她对视,僵持片刻,她认命了一般,低头凑了上去。

半道却被景晏截住,捏着下巴拦了下来。他单手将她捞起,抱在膝头,将那颗剥了皮的葡萄喂进她口中,却又忽然贴上来吻住她。几番缠绵,一吻方毕,景晏齿间衔着粒葡萄籽,轻飘飘吐在瓷盆里。

摸了摸她的脑后,他像不忍心一般,自说自话道:“你不喜欢就算了。”

这明摆着是一句违心话,元元却听出几分真,一时间也不知为什么,像是又要哭。她眨巴着眼睛,离了景晏怀里,跟条小蛇似的滑下去,又回到原处,找到那圆滑的顶端,闭着眼睛亲了一下。

听见景晏呼吸一滞,她心中倒像受了鼓动,唇齿贴着皮肉,由下至上一寸寸地吻上去,再跪起一些,生涩地含住一点儿。

倒没她想象的那么难以接受,开了这个头,她将脸更深地往下埋。

景晏自己也没想到,他居然情动难耐,出了声,牙关一松便一发不可收拾,低低的吟哦断断续续,他低垂着眼,凝瞩不转地看着下方的人——其实并不太能看见她的脸,却更忍不住去想,她此刻会是什么表情。

像是感知到他目光一般,元元抬起头来,冷不防望进他眼中。那眼里并不似她想象一般冷硬,仔细去看,似乎也并不只有情欲,她头脑一热,不知怎么想的,眼睛不再闪避,反伸出一点舌尖儿,绕着侧边勾舔,垂下眼不看他时,探出的舌头粉粉嫩嫩,软软地贴出他的形状来,打了个转才重新含住。

景晏手又不由自主地摸到她脑后,想着将人往下再按一按,但觉出她此时生涩,到此已很勉强,终是没狠下心,五指穿过她发中不动。

她双腮有些酸麻,那处尺寸可观,她实在难以对付,再往深处,老觉得想要干呕,只好先吐出来缓一口气。

嘴角撑得不太舒服,津液来不及咽下,此刻都汇在口中,出口时竟弄出啧啧水声,听得她脸上发烫。

屋里没别的声音,景晏自然也听见了这动静,逮住了便戏弄她道:“就这么喜欢?”

元元没出息,让他问得腿软,细细“嗯”了一声,本是呻吟,倒被他当作了承认。

这会儿呈口舌之快,那是自讨苦吃,她索性埋头不理,只想着什么时候把这尊神仙哄明白了,好赏她一个痛快。

不料想,这回竟碰了尖牙,只听景晏嘶地抽了一声气,搁在她脑后的手一紧,抓散了她的发髻,黑发如瀑,洒在雪白的身上,激得他险些缴械。

景晏下意识将她推远,怕自己就这么交代了,她会受不了那味道。

元元吓了一跳,只当自己是弄疼了他,也顾不上被推了一下,解释道:“王爷,我不是有意的。”

强压下那股劲儿,景晏咬着牙笑了一声:“怎么还用上牙了?元元,说你是小狼崽子,可一点都不委屈你!”

元元以为他又生气了——好不容易将人哄得差不多了,此刻前功尽弃,她鼻子一皱,又哭起来。

景晏哄人也不会好好哄,只将人抱上来,半是安抚半是调戏地问:“哭什么,怕弄坏了,心疼?”

元元上身未着寸缕,被他一抱,才想起冷来,连带着委屈,扎进他怀里,双手环在他背上,找他身上那一点暖和,抬起脸,哭唧唧地舔吻他的喉结,几乎是央着他说:“王爷,进来吧。”

她鼻息急促,唇舌柔软,扰得他心中凌乱,更何况这样直白的话语,她平日从不肯说,想来今天,是真被他调教得狠了。

于是他将人勒在身前,清瘦的后背贴着自己的前胸,拨开两条纤细的腿,拿膝盖隔开不让并拢,手探下去,摸了一把,已是既见潺潺,又见涓涓。

景晏咬住她一侧耳廓,指尖稍稍一动便听见滑腻的动静:“看来也是真喜欢,怎么含了一会儿,湿成这样。”

元元发出一声细细的嘤咛,在他怀中扑腾的像是活鱼离了水,头仰在他肩上,也是左右晃着,头发乱乱地贴在脸上,半张着嘴,忽然不动了,僵了一会儿,痉挛了两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才又松懈下来。

汁液流了景晏一手,他不禁微微怔住——往日里,他是懒得跟女人扯什么循序渐进的,更别说是伺候人了,可如今看元元失神模样,明明下身涨得发痛,他竟也觉得满足。

“还受得住吗?”

景晏从没这么问过,元元也没料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头昏脑胀地听错了,没吭声,直起身子凑上去,轻轻吻了他。

这已是今天第三回了,她迷迷糊糊,以为自己实在是无力应付,却照样在被破开门户时绷直了身子——他还没怎么动,她已经叫了起来,被折腾了大半夜,她等这一刻,也等了大半夜。

景晏刚一进去,便觉出软肉湿湿热热地缠上来,迎时热切地吮吸,送时也缠绵地挽留,垂眼一看,那处刚刚还是嫩粉,此时已作红艳,湿润润,亮晶晶,随着他进出一张一阖。

元元张着嘴,却没出声,像被人抽了魂一般,狠狠抖了一会儿,景晏见她这样,又生出不良的心思,退出一些,只在入口徘徊厮磨。

快意作祟,什么礼节廉耻都抛诸脑后,元元哆嗦着提起腰,追随着那处,刚沉下一些便觉得酸胀,更多的是痒,像是千万条触须扫过,她舔了舔嘴唇,将景晏紧密地纳入身体。

景晏靠着椅子坐着,她跨坐在他身上,腿实在是无力在盘紧,低低地垂在两侧,双臂起先还是环住脖子的,后来不知怎么便胡乱攀到了背上,指甲留下一道道又细又浅的抓痕。

最早还是浅浅的,她抵着景晏额头,呼吸与他并作一处,又忽然绷起脚尖儿,高昂着头,高亢地叫了一声,景晏便知自己找对了地方,专心致志地对付起来,只在那一处反复研磨。

“别...别...我不成了......”她流着泪去亲他,带着哭腔央求道,“饶了我吧,王爷,饶了我吧。”

景晏不肯听,反将人箍紧了,趁着她此刻不清醒,诱着她说:“再说声喜欢给我听听。”

“喜欢......”元元哑着嗓子嘶叫了一声,忽又摇头,否认道,“不喜欢...嗯...啊...讨厌...”

景晏于是又牵住她的手,十指扣着摸到两人亲密的地方去,在她耳边问:“湿成这样,还说讨厌?”

“讨厌...讨厌...讨厌你弄得太狠了......”元元此刻怕是疯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也不管见得人见不得人,也不顾他会不会拿这话来臊白自己,只想此时此刻,陪他胡闹一回,荒唐一回。

景晏咒骂了一声,心中明知这是一句哄人的话,却仍觉的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软了,只有那一处还硬着,几乎将人给颠了起来:“怎么弄你狠了?嗯?不是弄得越狠,你越舒服?”

元元想捂脸,却被捉着手压在了头顶上,那处水声混着切肤之爱,听得她心里乱如麻团,搅得她脑子里如疯了一般:“轻点儿...不成了...我着了火...弄坏我了...”

听她胡言乱语,景晏却没等到自己想听的那一句,不依不饶地又问:“还讨厌吗?”

她狂乱地摇着头:“不讨厌了...不讨厌了...”

景晏咬紧了牙,腰上使足了力,发狠道:“说喜欢!”

她的热泪落在他身上,她倒像是浑然不知似的,圆睁着眼,失焦的双眼有些茫然地望着天棚,含糊不清地说:“喜欢...啊...景晏...我喜欢...喜欢...”

喜欢什么呢?元元不敢说,其实景晏也不敢问,倒不如想的下流些,省去许多烦恼。

几番云雨,她紧紧搂着他,与他肌肤相贴,头埋在他肩上不做声,只有下腹颤了颤,甬道里随之绞紧,景晏也未强忍,松了精关,全给了她。

歇了一会气,景晏先找回了精神头,玩笑般问她:“弄在里头也喜欢?”

元元此刻回过味儿来,又不搭理他,切了一声,才说:“您倒喜欢,那避子汤苦的很,回回都是捏着鼻子喝完。”

说完,她忽然又笑,笑嘻嘻地趴在他肩头偷乐:“王爷,我怎么觉着,您今日比平时快些?”

前头折腾了一溜十三遭,又被她口舌伺候了一番,比平时快些是自然的。她这是觉出他消了气,又开始不知死活。

景晏也不惯着她,脆生生在臀丘上拍了一巴掌,将话还了回去:“也不知是谁,叫得那么撩拨人,你咬那么紧做什么?”

元元挨了一下,又赖赖唧唧地哼了一声,凑在他耳朵边上,红着脸说:“咬紧些,怕你走。”

景晏那处半软着,偏偏她又不老实,纤腰藕臂,将他锁了个严实,像真离不了他了似的。察觉出他又有些抬头迹象,元元本想退开些,轻轻一动便觉得里头有东西顺着腿往出淌,一时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又抿着嘴细细地呻吟起来。

架不住她穷折腾,景晏索性将人按了回去,捏她一把,道:“小姑奶奶,轻些折腾,我岁数比你大出不少,同你折腾一回,倒将我榨走几年。”

元元被他逗得发笑,脸埋在他肩窝里,声音软软地:“那你以后少去别人屋里,多同我折腾几回,也叫我多榨你几年。”

这话还没说完,她心里已经叫着大事不妙:这话怎么能说呢?真是蠢极了,人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是一点不错的!

景晏毫不掩饰地笑了一声,道:“这话让人听去,倒以为是你爱我爱得不成了。”

绕来绕去,又绕回这一句祸从口出的话来,元元支起身子,从俩人紧贴的身子里探手下去,摸到他那再度抬头,此刻正是凶猛的硬物上,递了一句:“爱它爱的不成了,总行了吧?”

景晏眸子暗下去,将纤腰匝紧了,稍稍作气便把人提了起来,借着那里湿滑黏腻,倒是畅通无阻,没入时畅快无比,随即却又觉出紧仄来,只得一遍遍狠狠地顶开那些绞上来的软肉,凶猛地撞入抵磨,换来她尖着嗓子喊他名字。

他其实喜欢元元喊他的名字,虽不曾跟她说过,心里却知道,只有将人折磨的抵死快活,缠绵灭顶,才能听见这人丢盔弃甲的一声唤。于是下身更加急重,凶狠地贯入她体内,几乎要撞散了她。

欲海翻腾,情潮涌动,迷乱之中,她哭叫着拱起腰迎合,与他紧紧贴着,几乎叫他再不能动了。景晏红了眼,掐住她胯上两侧,稍稍退出一些,又狠狠撞上去。

“我知道...景晏,我知道那日在祠堂...你是...你是真想杀我!”元元神志不清般,此时此刻,竟喊出这么一句,半点儿不合时宜,攀着他的脖子,她哭的断断续续,“若真...真要死在你手里...我...我选死在这...我选这个死法!”

说完,那处泄洪般涌出晶亮的汁液来。

这是一句胡话,听来除了诡异,竟还有些撩人。

“傻子,胡说什么。”景晏今夜也是出了奇的意乱情迷,听她这么说,以为是将人折腾狠了,竟强忍着又缓下来,只将人按在怀中,低下头,衔住胸前那一点,拿软烫的舌尖拨弄,口中含糊不清地说,“元元,外头的姑娘没这待遇,你是头一个。”

元元不知是没听清,还是没力气,此时没什么反应,景晏便松了口,又贴着酥胸下那处软皮,讨好般吻上去:“宝贝儿,应我一声。”

却还是没动静。

景晏这才抬头,发现元元不知什么时候已晕了过去,只是下身还断断续续地泄着,大腿止不住地颤。他缓缓抽身,将尚硬着的阳物轻轻退出她,套弄几下,在手上草草了事。

元元还未醒,眼下尤挂着泪,腿间泥泞不堪,也不显得污浊。

景晏叹了口气,瞧着她,自言自语般说到:“你倒会挑时候,我头一回喊人宝贝儿,还不领情。”

将人抱到床上去,刚拽了被子,她便醒了,眼神起初还有些涣散,半天才明白过来,蹭了蹭腿,觉出那里没添东西,便问:“王爷,您刚刚...没那什么?”

景晏笑了一声,低着头问:“哪什么?”

她扁扁嘴,背过身去:“算了,您欺负人。”

“也只有这会儿才治得住你。”

“真是无情的一个人。”

夜半,鼻息渐稳,也只有元元自己知道,她叽里咕噜,说的并非上一句,而是另一句。

“纵是无情也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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