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榆站在刚提的新车前,接通备注了“老头”的人打来的电话。
“囡囡,杜曼怀孕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尚在欣喜之中,又怕她不高兴,说得有些克制。
孟榆的态度却很温和,平静道:“我知道,恭喜。”
男人松了口气:“好,那就好,爸好久没见你了,你今晚来吃饭吗?”
“不过去,有事再打给我吧。”孟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那边的男人随之有了忧虑,不过很快就被得子的喜悦冲淡。
孟榆打开车门,脚踩油门,回到老家的时候已是深夜。
这座陈旧的阁楼还保留着记忆中的模样,没有丝毫改变,大门上了锁。孟榆掏出钥匙,走了进去。
钟女士在医院里和她提到叶落归根,大抵是想回来的。
孟榆打开灯,发现这里的一切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完全不像是空置已久的样子。
她顺着楼梯上去,走到一半,听到门外汽车停泊的声音。
杜一舟匆匆从车上下来,快步进来,“孟榆,你怎么到这来了?”
“你不也跟我到这里吗?”孟榆不管他,继续往上走。
杜一舟跟上她,先她一步去开那些灯。
“杜曼没喊你去吃饭庆祝?”孟榆忽然开口。
杜一舟:“我不去,那是她和你爸的事。”
孟榆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是她弟弟。”
“那她还是你名义上的后妈呢……”杜一舟还想接着往下说,就见孟榆从书架上找到了一沓照片仔细看了起来。
孟榆终于知道那个和钟女士交往长达二十多年的秘密情人长什么样了。
杜一舟当孟榆是在介怀父母离婚的事,说:“你爸妈不是不好,只是不适合。”
孟榆抿着唇一语不发,又把照片放回原处。
照片上的男人是她见过的,家族中一个她不太熟的亲属,但钟女士一定很清楚。
而且他们绝对沾染血缘。
恶心吗?
不恶心。
孟榆觉得自己也有点变态,可能被钟女士遗传到了。
杜一舟等了会儿正要问什么情况,孟榆的手机就响了。医院打电话来,问钟女士是不是被家人接出去了。
“是的。”孟榆回答。
她站在楼梯扶手边,听到楼下的开门声。
钟女士来了。不仅没穿病号服,打扮得还有些隆重瑰丽。
因为边上还有那个“不太熟”的男人。
孟榆潇洒地给俩人腾出位置,把车开回大街上。
杜一舟一直跟着她,还帮那个男人带了话,“他讲了,他不需要你妈的遗产,到时候遗产都留给你。”
“知道了。”孟榆又踩油门了,开去医院替擅自离院的钟女士办理出院手续。
杜一舟始终没弄懂他们几个人都在想什么,怎么一个字不交流就能有这样的安排。
孟榆把全部生活塞满工作,按部就班。
得知钟女士的死讯,是在杜曼顺利生产后的第三天。
钟女士就在老家的阁楼内死去。
手续办得很快,孟榆独自面对了一系列的签字。钟女士的律师告诉她不久就能顺利继承一大笔遗产。
孟榆又回到那座阁楼,一切都干净得不像有人住过,那个男人也和钟女士一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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