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娘睁大双眸,满脸讶色。
她从没听过有人说她「不笨」,只是缺了「自信」。
难言的喜悦自胸口涌了上来,化成欣喜的泪水聚累在眼睫。
「爷真的觉得贱妾不笨吗?」
激动哽咽的嗓微哑,含了太多的感动。
她每一眨眼,泪光就闪了下,眼眸像夜空中的星星,竟有种说不出的美丽。
「笨拙的人缝不出那么细致的针脚。」
他刻意平淡嗓音,不随她的情绪起舞,不让自己受到她的影响,即便,他也因此动容。
「谢谢爷。」
她开心的抿唇,这辈子没这么高兴过。
「贱妾庆幸自己是卖给了爷,爷真是好……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
最温柔的人?
石沧樵胸口泛起想大笑的冲动。
「你心真小,一句话就把你收买了。」粗指捏上了下颔。
「怎说是收买呢?」婉娘不解。「收买不是得用金银财宝?」
「那若是给你金银财宝,你是否连命都卖了?」
水眸眨着不明白。
「贱妾愚蠢,贱妾不懂。」她困惑的看着他,「我的命不是早就属于爷的吗?还能卖给谁呢?」
石沧樵唇角一勾,语气却是透着些许不悦,「这小嘴还挺会说话的。」
「贱妾哪儿说错了吗?」
婉娘诚惶诚恐的看着情绪突然转变的石沧樵。
她没说错,他只是故意表现出不悦的情绪,让她捉摸不定,以免蹬鼻子上眼了。
即便,他喜欢她的命属于他的说词。
他未回应她的忐忑,却给了她一个吻,轻柔缱绻,轮流吮尝过上下两片嫩唇,再将舌头喂进檀口。
「唔嗯……」
婉娘不由自主闭上双眼,呼息轻缓,小手抓紧了衣袖,明明他的手未碰触到身子,小腹深处却窜起了一阵酥麻,在花宫震荡。
当他离开时,轻眨的水眸像是醉了,醉在柔柔的深吻当中。
「把我衣服脱了。」他低声命令。
「是。」
拉开腰带,将里外的衣服都卸去了,露出一身精壮的身材。
她从没仔细看过石沧樵的身体,毕竟之前大都是直接被压在床上肏,甚至是背对着他,今日解衣的时候,她才发现他身上有一些疤痕,胸口、手臂皆有。
指尖拂过突起的肉疤,才想发问,素手蓦地被抓,石沧樵的表情变得凛冽,她立即懂不可问,便闭上了嘴。
可是那肉疤引发她心疼,肯定是受了伤且没有好好照顾才会留这些疤,就像她脸上的麻斑一样。
她倾身,亲吻狰狞的疤痕。
石沧樵眉头蹙了蹙,眼尾抽动,本想喝止但又收了口。
当她吻着那些代表难忍过往的疤痕时,他竟有种被抚慰的感觉。
他不懂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他下意识的排斥这种感觉,倏地把人拉开,压上了床。
水眸惊惧的望着气势汹汹的男人。
是又做错了吧?
就说她笨拙嘛,即便他好心说她不笨,但她就是笨得老惹他生气。
「对不住。」泪水滑落下来。「我以后不会再犯……」
心口突地泛起了针扎般的疼。
浓眉蹙紧,竟感到懊悔。
「行了,别哭。」他粗鲁的抹掉与决堤无异、难以收势的泪水。「没人说你错。」
语气有些凶,但婉娘却出乎意料的不感到害怕。
「爷不生气?」
「没气你。」
「那爷气甚么?」婉娘好奇了。
「还真得寸进尺了,敢问我气甚么?」
她抿紧了唇,须臾又问,「疤怎么来的?」
「甭问。」
「是。」答应了,却还是忍不住说,「贱妾只是看了心疼,若是贱妾当时在爷身边照料的话,决不会留这样的疤。」
石沧樵轻哼了声。
这无盐丑妾平日胆小得像兔子,唯唯诺诺的大气都不敢吭一声,真给她说话机会,倒是挺会讲的。
「贱妾听说,有药膏可以除疤,爷要不买来用用?」
「这疤我不会除。」
他会留在身上,一直一直记着,石家那些人曾对他做过的事。
「为何?」
「甭问。」
「是。」
「你今晚真多话。」
「贱妾不再说了。」婉娘乖乖闭紧了嘴。
「你的确是不能说了。」
夜已经深了,他想用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