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欲壑难填--番外:杭樾2

很快,杭樾就又见到了柏雁声,那天他刚办完一个案子,胳膊上受了些骇人的擦伤,浑身都透着不好惹的气息,正坐着警车副驾打算回局里呢,哐当一声,前边儿那不长眼的司机竟然一个急刹车,和警车来了个亲密追尾。

小任警官给撞得一个懵,操了一声,火气蹭蹭往上冒,谁知头伸出去一看竟然有点哑火了。

“嘛呢?”杭樾揉了揉再次惨遭荼毒的胳膊,很不爽地问。

任霄摸了摸鼻尖:“杭队,前边儿那车是......宾利。”

杭樾白眼恨不得翻到天上去了,宾利怎么了,杳城开得起的宾利可不少呢,这小崽子身为人民公仆怎么还怕资本家呢,真应该把丫打回警校回炉重造,再他妈学一遍马哲。

任霄感觉到了他家杭队的强烈不满,急着解释:“不是那意思,杭队,你看那车牌,柏雁声的车啊,你不会不知道吧?”

经过上次李漾那事儿,局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刑侦支队的杭队看上了本市第一女富豪柏雁声,隔三差五的就有人过来同他打听,闹得杭樾现在听到柏字儿都得一个激灵。

听到任霄这么说,杭樾下意识地说:“我知道她车牌号干嘛,我跟她真不是那么一会儿事,操,都怪老王,你们这群小王八羔子跟着瞎凑什么热闹!”可即便这么说着,他还是推门下了车。

任霄偷偷地撇嘴冲着他们英明神武的杭队做了个鬼脸,心里认定他喜欢人家柏总还嘴硬。

那边儿,朗叔开了几十年的车从没出过什么问题,这次是为了躲一只突然蹿出来的流浪狗才刹的车,柏雁声坐在后边儿没系安全带,但也没出什么大事儿,就是扭到了脚。

朗叔顾不上自己,急着问:“柏总,伤到哪儿了吗?”

柏雁声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杭樾就敲了车窗,窗子降下来后他上上下下的扫了柏雁声一眼,确定没什么大事儿后才一副很欠揍的样子说:“柏总,您家这车开得真够横的,警车车灯都让您给怼瘪了。”

柏雁声瞥了他一眼没搭理,她这人就这样,心情不好的时候天王老子来了都懒得说一句话,何况是只见过一面的杭樾。

“朗叔,打电话给吴霁让他去市局处理车的事儿,再让费奇去家里等着,我可能脚腕扭伤了。”她冷淡平静地和朗叔说着话,压根没理会杭樾。

杭樾听到她说自己受了伤后脸色一变,也顾不上人家待不待见自己了,绷着脸问:“脚扭了?严不严重,怎么不早说啊。”

柏雁声活了三十三年,压根就没遇上杭樾这种人,一次两次的在她眼前嘚瑟,头一次是为着杭因的面子,这第二次她就没这份儿耐心了。

“杭队,车的问题我会让我的助理去解决,什么处罚方案我们都能接受,至于我本人的健康问题,就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了,你把你那手从我车窗上拿走,我要走了。”

“怎么和我没关系。”杭樾也不知怎么了,本来没什么的,看到柏雁声这副生气的样子反而高兴了,越发赖着不肯走:“你是“合法公民”,我是人民公仆,哪有警察看到受伤市民不管的道理?”

说着,杭樾很不客气的反手开了驾驶座的车门,硬是把朗叔给拉了下来,自个儿坐了进去:“朗叔是吧,您跟着警车去处理吧,我带柏总去医院。”

杭樾这人从小打到都嚣张惯了,说风就是雨的,不顾柏雁声的冷眼,开着人家的宾利直奔军区总院,抱着人直接上六楼骨科,这边儿大夫和杭樾很熟了,市局里三天两头的有人过来,看到他抱过来个女人眼都直了,再一看这女人的脸,更是惊得表情都僵了。

“行了啊陈大夫,您快过来给瞧瞧。”杭樾让陈大夫那表情愣是看得不好意思了。

柏雁声也就是现在受了伤不方便,不然非得一脚踢花杭樾的脸,这人是真不按套路出牌,瞅他那张得意中带着些羞涩的脸,柏雁声就气不打一处来。

偏偏杭樾还没个完,陈大夫给看脚腕的时候柏雁声嘶的一声往后缩,被杭樾一把按住,“别躲,人家大夫看看才知道严不严重啊,小孩似的,乖。”

说真的,柏雁声三十多了,真从未遇上杭樾这一号的货色,她身边的这些异性,从卓见疏到江砚迟,哪怕有性子烈一些的,但也从没人敢在她面前这么臭来劲,杭樾真他妈拔得了头筹,柏总一时半会愣是让他弄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陈大夫看了后杭樾还是不放心,压着柏雁声去拍了个片子,回头确定了确实没多大事儿后,陈大夫拿了东西来要给柏雁声冷敷,杭樾看了看柏雁声白得发光的脚踝,皱着眉头啧了一声:“陈大夫,我来吧。”

杭樾他们这种职业是受惯了伤的,冷个敷是手到擒来,陈大夫很无语地斜了他一眼就把东西递给了他,倒霉玩意儿,他四十多了有老婆有孩子的,杭支队长这是自己心术不正看谁都不是好人。

柏雁声呢,坐在陈大夫办公室的理疗床上,右脚很不客气地踩着杭支队长的膝盖,见他小心翼翼地给自己冷敷什么反应也没有,一看就是被人伺候惯了的样子,还自顾自地拿起了手机给罗未打电话嘱咐了些工作上的事情。

杭樾眼瞅着柏雁声把自个儿当成了保姆,但他却生不起气来,自小到大就没伺候过人的人做起这些事竟然也这么顺,杭樾心里觉得不大对劲,很虚伪的宽慰自己,就当是因着上回的事儿给她陪个罪,回头给人送家去就得,俩人以后约莫也不会见面了吧。

冷敷结束,陈大夫嘱咐些注意事项,杭樾又把柏雁声拦腰抱着往回走,军总院人来人往的,柏总皱着眉头觉得自己被抱来抱去的有些丢人,进电梯的时候下意识侧脸往杭樾怀里靠。

深秋了,野得跟头雪豹似的杭樾就穿了件黑色短袖,柏雁声侧脸把他身上靠时,温热的呼吸透过那层布料落在他皮肤上,杭樾很不自在地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子,心道这女的也太他妈会了,怎么喘口气都那么招人呢?

电梯里人有些多,杭樾别别扭扭地低头看了看柏雁声的发顶,小声找茬儿:“柏总,你离我那么近干什么?”

柏雁声仰着脸看了杭樾一会儿,突然问:“杭队,你今天多大了?”

电梯到了三楼,又有了进来了,杭樾抱着柏雁声往角落里退了退,听到新进来那个被男朋友推着的坐在轮椅上的小姑娘说:“你看看人家男朋友,你倒好,嫌我重就直说呗,还非借个轮椅。”

推着女朋友的男孩儿不服气道:“你看看人家男朋友多猛多高的个儿,我能和人家比嘛?”

杭樾边听边乐,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发觉他高兴得这么莫名其妙,回柏雁声说:“过完生日就三十了,怎么了?”

电梯到了一楼,人都忙着往外走,柏雁声说:“长这么大,没谈过恋爱吧?”

杭樾一愣,耳尖臊得通红,“谁...谁说的!我傍家儿能绕后海走一圈儿!”

柏雁声噗嗤一声笑了,眼看着杭樾又要急,忙说:“行了,电梯门要关了,赶紧走。”

等杭樾把柏雁声放到了车后座儿,还是浑身不得劲儿,双手撑在车门框上、弯着腰同柏雁声龇牙咧嘴地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十四岁就搞过对象了!”

柏雁声的脾气这几年被家里那俩人养得温和了许多,要是几年前也懒得多看杭樾一眼,这种男的较真儿,又和杭因沾亲带故的,沾上了就很难脱身,可如今柏雁声也乐得逗逗他,大概是家里顺心顺意的太久了,外边儿突然拦了一只龇着牙的豹子,也挺有意思。

“十四岁就搞过对象?”她笑着问。

“昂!怎么了?”杭樾瞪她。

柏雁声突然靠近了些,两个人的鼻尖相距不过五厘米,她分明感觉到杭樾的呼吸声都停滞了一瞬。

“杭队,既然你这么厉害,怎么还那么纯情啊?”柏雁声的声音压得很低,她伸手碰了碰杭樾的耳尖,把人碰得一个激灵,又说:“你知道吗,你耳朵红得要滴血了。”

这一下弄得,杭樾整个人气急败坏,上前一步踏进车里,结实的臂膀把柏雁声一下就压在了车座上,他居高临下地按着她的肩,咬牙切齿地质问:“你说我什么?”

三十岁的男人,被个女的说“纯情”,在中国人的语境里,在中国男人的思维里,大多时候并不是什么夸奖的词汇。

这种感觉不亚于脱光了站在女人面前,她看了看啧了一声,说,怎么像个小孩。

杭樾的火儿瞬间就烧起来了。

柏雁声却半点儿都不畏惧,她挑衅地笑,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杭队,你很纯情。”

“操...”杭樾忍不住说了句脏话,两道剑眉快拧成了麻花,客气的柏总也不叫了,理直气壮地喊柏雁声的名字:“柏雁声,我给你十秒钟,你给我收回这话。”

柏雁声压根儿就不是吃这一套的人,她挑了挑眉:“我不收,你能拿我怎么样?”

她逗杭樾逗起了瘾,人就是这样的,喜欢新鲜,喜欢刺激,碰上温顺的了她也能温柔对待,碰上了杭樾这种小野豹,她却只想甩着鞭子享受他被驯服的过程。

“我能拿你怎么样?”杭樾气得眼都红了,一字一顿的重复柏雁声的话。

突然地,他吻了下去,凶猛而又热烈,毫无章法地含柏雁声的唇,一个吻而已,他就有些控制不住了,变态地去撬柏雁声的唇,舔到她舌头的那一刹那才整个儿反应过来似的,只愣了那么一秒钟,就被柏雁声推开了。

紧接着,柏雁声一个巴掌就扇了过来,柏雁声好不惜力,说扇耳光就是扇耳光,杭樾的脸都被她扇偏了。

而后,杭樾喘着粗气,用耳尖顶了下被打的左侧口腔内壁,很奇怪的,作天作地长大的杭家小霸王头一次被人这么劈头盖脸的下面子打耳光,他却没觉得多生气,反而心痒痒的,恨不得再来一次,好把右脸再伸给她打。

柏雁声冷冷地瞧着他:“下次再这么没规矩,就不是一耳光了事了。”

杭樾竟然笑了笑,还帮柏雁声把衣服上的褶皱掸了掸,好像刚才所有的脾气都被那一个似是而非的吻给浇灭了,他很出人意料地没回嘴:“知道了,下次我提前和柏总报备,坐好了,我送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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