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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最令塔塔震惊的并不是弗绪斯的美貌或者气质,而是……他和长尾巴有着一模一样的脸。
塔塔用力眨眼,不信邪似的一直盯着弗绪斯看。过度用力致使她眼眶发酸,即便如此,她还是没看出什么不同来。
长尾巴的脸化成灰她也能认出来,而远处被人群包围的弗绪斯,塔西娅的大哥,和他长着一张没有丝毫区别的脸。
塔塔心跳得厉害,这又是怎么回事?弗绪斯就是长尾巴吗?但他有人类的双腿,而不是蛇尾,而他在人群中微笑应对的样子,也和那个失去记忆的长尾巴截然不同。
不。
塔塔清楚地记得长尾巴杀死她的那一瞬间,他露出的那个眼神,绝不像是一个一点记忆也没有,单纯无知的人。
此时此刻,塔塔脑子里有无穷无尽的疑惑,然而侍女的催促让她来不及再想,只能顶着一身冷汗向弗绪斯的方向走去。
弗绪斯似乎注意到了她,温和地和聚在他身前热情的人们说了些什么,人们有秩序地离开。塔塔敏锐地在人群里捕捉到了不善的目光,她皱眉不经意似的迎着那道目光看去,是一个棕发蓝眼的年轻女人,衣着华贵,容貌也精致。
她没有掩饰自己恶意的想法,对着塔塔翘了翘唇,笑得森冷。
塔塔学着布兰登的样子冷淡地看了她一眼,不再给多余的眼神,心里却想着这人的身份她一定得搞清楚。
“塔塔。”
温柔清朗的声音把塔塔吓了一跳,她下意识以为自己身份又被识破了。
但是弗绪斯的样子并没有任何异常,他微微弯着眼睛,笑容纯净,“恢复得怎么样?”
和长尾巴一样的脸近在眼前,塔塔张了张嘴,艰难地说,“挺好的,我没事了哥哥。”
长尾巴这个家伙始终是她心里的一个结,如今对着这张脸,尽管神情气质完全不同,塔塔仍然没办法自然地面对。
怎么会这么巧呢?长尾巴竟然会和佩洛帝国的大皇子弗绪斯共享一张脸。这其中绝对有不对劲的地方。
塔塔的心被这几天攒的一大堆疑惑压得沉沉的,脸也垮了下来。
弗绪斯骤然向前一步,猝不及防地抓住了塔塔的手,另一只手食指在塔塔的软乎乎的脸上点了点,“感觉你还是没休息好。也是怪我,你出这么大的事,我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找到你陪在你身边。”
塔塔暗暗把手往外抽离,可惜她的力气哪能和弗绪斯的相比,他这一只手看着光洁白皙,一看就知道是贵族保养得好的手,然而掌心有粗糙的茧子,磨得她有点疼。
弗绪斯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挣扎,放开手,歉意道,“抱歉,忘了你的伤刚好,捏疼你了?”
“没有没有。哥哥不用太担心我了,我恢复得差不多了。哥哥这次回来有受伤吗?”
弗绪斯笑了一下,笑得塔塔晃了晃神。她愈发理解他为什么被称作太阳神之子了,这张无懈可击的脸配上温柔的笑意实在太有杀伤力了。璀璨的金发金瞳比天上的太阳还要夺目,笑起来的时候又像刮过一阵和煦的风,把烈日的火热吹淡了几分,暖得恰到好处。
塔塔脸莫名地一红,埋下头不敢直视她。
“没有哦。”弗绪斯揉了揉妹妹毛绒绒的头发,手感挺好,“这几天好好休息,想害你的凶手我会尽快找到。还有,学魔法要认真,不能再想以前一样随便了。布兰登教你要好好跟着学,他很厉害的。过几天就是试炼了。”
试炼?
塔塔捕捉到这个陌生的词,忍不住重复,“试炼……?”
“傻了?”弗绪斯一把把她抱了起来,两个人体型差距大,抱她抱得轻轻松松的,“七天以后,修斯卡亚成年的贵族子女要去北境试炼。”
北境……不就是佩洛和斯坦培的交界?她记得侍女说过那里危险丛生,有各种各样的魔物。
不是吧?
塔塔神情有些呆滞地看着弗绪斯,圆乎乎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发白,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弗绪斯被她这副模样逗得低头笑,肩膀止不住地发颤。
这是嘲笑吗?塔塔在心里忿忿不平,这身体又不是她的,七天之内学的魔法,让她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去试炼,不死也残,换谁不害怕?
弗绪斯把下巴搁在塔塔的脑袋上,把下面这颗小毛脑袋当毛绒玩具一样拱了拱,“害怕了?知道你什么水平,好好学,总不会让我的宝贝妹妹死的。”
塔塔耳朵一动,弗绪斯的意思难道是要给她放水?
她悄咪咪抬眼看弗绪斯,他也正眯着眼睛看自己。
又是这张脸……塔塔瞬间低下了头,她实在没办法以平常的心态对待这张和长尾巴一样的脸。
塔塔僵着脸缓缓点头,“嗯。哥哥放心,我会好好学的。”
她话音落下,弗绪斯弯腰动作轻缓地把她放下,给她拍了拍身上的灰,俊美精致的脸突然在塔塔眼前放大,他凑过来,额头贴了上来,他身上是和长尾巴以及布兰登完全不同的温度。
是温暖平和的,让人卸下心防的温度。
弗绪斯在塔塔的心思游离之时悄然后退,朝她挥了挥手,“抓紧时间学,不要偷懒。我会找人监督你的。”
塔塔抓紧裙角,绷着小脸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没走太远,她听到弗绪斯在身后叫她的名字,她回过头。
弗绪斯金发金眼,一身白金色的制服,整个人像是要和背后的太阳融为一体,美好又庄严。他的声音也格外的温柔和煦。
“你好像变了一些。”
塔塔心里骤然一拧,她原本以为塔西娅是个不怎么受重视的公主,而听侍女的话,两位皇子和自己都是很少见面,一个事情繁多,没什么见的机会,一个常年不知所踪,不愿意见人。
她本着少说少错的心态,结果布兰登一眼就识破了她,而眼前这位受全民爱戴的大皇子,似乎……似乎也要看出什么了?
皇室的人,果然不会简单。即使弗绪斯被侍女说的善良温柔,是美好的代名词又怎样,能在这个森严强大的帝国立足,形成自己的势力,他就必然不会是什么好糊弄的对象。
塔塔紧张地攥着手,想说些什么。弗绪斯却抢先一步,“这样很好。”
他仍然是温和优雅的,眼角眉梢是恰到好处的笑意,塔塔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她心里打鼓,佯装没事地朝他笑了笑,加快步伐离开。
草草吃了顿饭,和克莱打了个招呼,塔塔也来不及和克莱分析今天的事,念叨着今天布兰登教给她的内容,在脑海里梳理清晰,一点一点细细地复习。
她念着咒语,在手心缓缓聚起一团淡绿色的光芒,它无声地向四周扩散,克莱就在塔塔身边,也被这光芒笼罩其中。掠过他时,他明显地感觉自己的身体像被什么东西治愈了一样,体内躁动不安的情绪都被摘除在外,棱角被抚得平平的,整只猫就像泡在了温泉里一样舒展。
他看着闭着眼认真练习的塔塔,低声喃喃,“这是……你的风系魔法吗?”
等塔塔整理完一天的内容,已经到晚上了,环顾一圈,克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她疲惫地揉了揉肩,又捶了捶坐久了有点痛的腰椎,爬上床睡觉,睡前给克莱腾了个位置。
魔法其实还挺有意思的。她想。
晚上她好像又做梦了,身体被一双手轻抚着,被那手接触的地方都是滚烫灼热的。她挣扎着睁眼,但眼睛像被胶水黏住了一样,她使劲得眼皮发疼,依旧没用。
“……”塔塔张着嘴,喉咙也像沉了石头一样,堵着她发不出一个音节。
那双手从她的脸一路向下抚摸,虽然没有用力,但触感是鲜明得令人恐惧的。
塔塔感觉到面前这个人的气息了,他离自己越来越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烫得她一哆嗦。
她隐约听到这人笑了一声,声音很模糊,完全听不出来是谁。
不是梦,这触感实在太清晰了。
塔塔汗流浃背地想,这塔西娅公主到底招惹了多少人啊,不会还有个情夫吧?
不对,情夫也不会让她不能动弹出声吧?这是仇人报仇还是情夫玩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