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指纤纤打开红木妆奁,壹层壹层的打开,壹个小暗格被打开,里面静静躺着壹枚木珠。当初制作就三颗,根据安陵记忆里大夏王朝发生的大事而制作的,身为壹个深闺妇人能知道不多,但必定件件都是大事,如朝阳县的地震,如大明王朝突然起战。铜镜里的昳丽佳人眉宇间透着郁郁沈沈的暮气却如在生命尽头是开尽最後壹丝灿烂的花,靡靡迤逦。
今日不需出门便能听到下人们的窃窃私语,皇宫昨夜遭遇刺杀,三皇子为救圣上不幸重伤,至今昏迷不醒,圣上龙颜大怒,特命七皇子彻查此事。众说纷纭,无非就是三皇子痊愈之後必受圣上器重。听到这安陵勾唇壹笑,圣眷岂是那般好受的,前世那被推上走钢丝的七皇子,而今世却成了三皇子。
果不其然在宰相书房里董阳博阴沈着脸,壹道道密令下来竟是压制民间对三皇子护驾之事。将所有命令吩咐下去,拿起桌上凉透的茶盏,刚喝下壹口,忍不住壹掷,砸在了地上,脸黑的好似壹团浓墨。旁边的董仕承都不禁缄口。
妆奁的铜镜隐约照映出壹个肤白研丽的女子,细白的手指捻起木珠,眼眸幽幽,还有壹颗。弯唇壹笑,这大夏的水开始浑了。
因安陵这只小蝴蝶扇翅,董含淑提早嫁给了霍景延,霍景延比前世更早的深入三皇子党。谁人知道那风度翩翩,器宇不凡的状元郎在迎娶娇妻之日竟趁夜偷摸进岳母卧房,用自身的大肉茎肏干岳母,淫穴止不住的流水潺潺,小洞口开开合合泄出骚骚水。也不知那新娘子是否独守空闺。如此便罢,谁知三朝回门亦能找着机会将人按在树上猛插狠干,事後还能若无其事,哄得人深信不疑。
两年间朝阳县发生地龙翻身,早有准备的七皇子壹派趁机赚取民心。被压制的三皇子党在大明与大夏之战特将霍景延与董仕承派出力求获得兵权。皇位之战越发激烈而圣上近年力不从心,董阳博多年下得毒素终於发作。只待掌握兵权後,将三皇子推上皇位。
待到第四年秋末,皇上终是没熬过,听到两国大战止歇後终是咽气。霍景延凯旋而归,董阳博志得意满,嚣张逼宫,拥簇三皇子登基。霍景延临场反水,最後七皇子顺利登位。这壹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霍景延二十有四,安陵二十。这壹年也是董家被发配的日子,也是安陵在寒冬中逝世的那壹年。
果不其然,董阳博大败,剩余死士撤回董家欲要将董仕承董含淑护送走。秋风瑟瑟,园中的秋黄落叶像在预示着董家的没落。安陵穿着壹身月牙白衣,藏蓝立领与裙摆相对应。不知是否不合身,总显得衣裙过於宽大,令人看起来十分纤瘦。简约的银簪盘起长发,斜靠在凭栏,仙姿佚貌竟叫人升起壹种羽化飞仙的缥缈之感,那纤瘦不盈壹握的身姿怕是壹缕风就能将人卷走。
步履蹒跚的脚步声走近安陵,回首看去,是董含淑。想当初玉叶金枝,出行之时哪会不是行步则有环佩之声,升车则有鸾和之音,谁曾想会有如今这般狼狈憔悴的模样。
看到董含淑,说意外不意外,毕竟当初是个能把持相府中馈的,不是个蠢人,尤其霍景延也不曾试图掩饰过。
“含淑!”董仕承看到妹妹拿着剑搁在安陵纤细的脖颈旁,急忙赶到亭中,他本来听到来人要护送他走时就像带着妹妹和安陵壹起逃亡,谁知找不见的妹妹竟然先壹步到了相府还拿剑对着安陵。
“董仕承你还想护着这个贱人!”董含淑恨道,望着依旧仙姿玉貌的女子就嫉恨不已,这四年间,从那壹夜起她就恨不得她死,四年来暗中下毒,竟然如此命硬,还没有死!
“含淑莫要再闹!快走!”董仕承试图拽走董含淑。
董含淑眸中闪过厌恶,避开董仕承的手,将剑越发贴近安陵,威胁道:“不许动!”
这时不远处传来铿锵的兵戈之声,想来是霍景延派人追上,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叫原本败落无人的庭院瞬间热闹起来。果然是霍景延带着大批人马闯来,霍景延依旧轩然霞举,雅人深致,白衣公子从容淡定,叫人看不出这人是个上过战场的将士。
“董含淑,董仕承束手就擒吧。”莫不在乎董含淑手持利刃对着安陵,平静冷然道。
看到自己曾经心慕的郎君,亦是将董家推入深渊的罪魁祸首,董含淑含着泪水,目露恨怨,“我问你,当初是否是你害我破身,还跟这贱人有了苟且?!”
霍景延冷颜嗤笑道:“你不是早已知晓了吗?”浑然不顾自己的言语是否会刺激的人对安陵不利。
董含淑愤恨,擡手欲要壹剑刺向安陵却被壹人挡住,那人便是董仕承。
“让开!”董含淑万万没想到最後关头竟是董仕承拦下了她。
“我不会叫你伤害她的。”董仕承摇首拒绝。
董仕承痴情的模样叫董含淑越发痛恨他身後护着的那个人,嘲讽笑道:“你可知你身後的那个贱人做了什麽?”
不曾想董仕承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那个人是你,我也知她对我无情。”他知道真相之时也曾苦痛不堪,也曾恨过那人,可是只要想到相府,安家,他父亲,他妹妹甚至还有他将她视为董安两家的纽带棋子,他们当年对待那个甚至未曾及笄的少女漠然冷待,若无人关注,怕是会在花样般的年纪悄然死去。这般想他就没法恨她,是他们将她逼入此番境地的,怨不得人。
董含淑不可置信,压抑四年的仇恨与背叛叫她癫狂痛苦,利剑刺去想叫这两人壹并刺死,董仕承闭目安然承受。这时白色身影闪现挡下了利刃,红色的血花侵染了白衫。红的刺眼。
壹声冷声命令,“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