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西厢那狐狸最近可是越来越嚣张了,今日奴婢到厨房去拿燕菜粥,就剩最后一盅,可招喜那丫鬟竟尊卑不分,硬从奴婢手里抢了过去,说是她家主子要吃,我呸,还她家主子,蹬鼻子上脸,野山鸡罢了,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妙云的陪嫁丫鬟春来一边替妙云梳理着长发,一边骂得是面目狰狞。
妙云看着铜镜中春来气得嘴都快歪了的脸,虽嘴上是劝着她要大度,可心里却百般不是滋味。
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就在她病发昏迷的这段时间里,原来还百般不得老爷待见的柳妘便怀了身孕,虽然老爷再三解释过,他宠幸柳妘,也是为了救她的病,可她再怎么理解,也仍旧是过不去那道坎。
尤其是那夜在书房做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梦后,她总是思绪不宁,觉得有什么东西是真的变了。
妙云偷偷去西厢瞧过柳妘几回,她正是花季,即便怀了身孕,那模样也明媚得像是初春的樱花一般粉嫩,最是招男人喜欢的时候,而她却只是一花期将近的病秧子,举手投足,药味缠身。
但妙云自知她便是怨天叹地,却也是怎么都怨不老爷,或是柳妘的身上。
毕竟求老爷纳妾的人,有她一份。
柳妘进唐家的门,有一扇是她亲自开的。
“夫人,您可不能让那狐狸如此放肆啊,她不过是妾,你才是老爷的正妻,需得给她些颜色瞧瞧,让她知道谁才是主。”春来仗着自己跟妙云感情深厚,就算再怎么口不择言,她也不会真的怪罪,这便大胆给她出着主意,虽然这其中也有她的私心。
妙云即便是不争不抢,她是主子的地位也不会改变半分,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可就要被欺负了,东厢的人都已习惯了高人一等,又怎么学得来忍气吞声,卑躬屈膝。
“春来,不可胡言乱语,府里最重要是一团和气,你若是再挑唆,便自己去成管家处领罚。”妙云的脸色有些难看,呵斥了春来一句,坚定的表明着自己的态度。
春来知道妙云的脾气,当下便沉着脸噤了声,不敢再说半句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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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的商号正式扩张,习惯是亲力亲为的唐庆山为此也忙了几天,今夜难得是早归了些。
妙云迟迟没吹灯,一直坐着等到唐庆山回来。
“夫人,你怎得又不听话了,我都说了,不用等我。”唐庆山快步走向妙云,见她衣衫单薄,忙地又解了自己的披风,披到她的身上。
衣服还带着温度,让妙云瞬间感觉到了暖和。
她伸手去拉唐庆山,要亲自伺候他宽衣解带。
“今夜不知为何没有半点睡意,便想着等老爷回来。”妙云柔声说着,她脱衣的动作娴熟,很快,唐庆山便脱得只剩下里衣。
妙云将唐庆山摁坐在了床上后,便去端了盆热水。
她替唐庆山脱了鞋,捧着他的双脚,缓缓浸泡入热水当中。
适宜的热水正好缓解了脚涨,一天的疲惫,似乎都在这时褪去了不少,唐庆山垂眸看着妙云,她似乎有心事,娇嫩的小手浸泡在热水中,泛红了也没察觉。
“夫人?”唐庆山轻唤一声。
“老爷,你休了我吧。”妙云没抬眸,只是放在盆中的小手拨了下,不小心溅出了好些水花。
唐庆山颤了颤眼眸,即便听得清楚,但仍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