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枝歌的喜悦溢于言表,脸蛋不施粉黛都已红粉绯绯,一回到宿舍就被朱晴逮着寻根问底。
朱晴酸溜溜地调侃道:“江枝歌你可以啊,男人找到深山来了,我们学院那群男的昨晚都在哀嚎你知道不?”
然后朱晴搂着江枝歌的肩膀,低语问:“那啥,野战爽不爽?”
江枝歌羞得卡壳了:“什、么——检讨报告,你写了没?”
“我写了,你春宵一刻应该没写吧。”
“……”绕不过去了这事。
“话说,你男朋友有没有类似级别的哥们,介绍一下呗!”
“……”
直到考古实习的最后一天,朱晴都缠着江枝歌求介绍,江枝歌的确问了钟琴欢,可钟琴欢说“仅此一家”,她也没有法子。
实习结束时已临近开学,江枝歌回家休息了一天,难得江楠钦和孟妍绮都在,江楠钦的秘书李军也过来了。
江楠钦相貌平平,但身上带有不怒自威的气质,两鬓微白亦不减其威严,雷厉风行,政绩斐然,是B省的一把手。
许多人忌惮江楠钦,然而他在外严苛,对内却是另一副模样——他把最大限度的迁就和宠爱都给了自己的女儿,以弥补常年鲜少陪伴的愧疚。
前几个月江楠钦基本在各县市巡查,奔波不停,即使回到家里,也不得空闲。
饭桌上,李军谈起了最近落马的官员,说道:“赵勇的判罚下来了,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
江枝歌问:“赵勇是不是C市的市长?”
江枝歌之所以对这个人有印象,是因为三年前颁发“十佳市长”时,她被孟妍绮临时叫去当礼仪小姐,记住了一部分领导高官,当时的赵勇被评为“十佳市长”之一。
江楠钦义正辞严地说:“是。这个人是有能力的,可惜心术不正,是两面派,私底下贪污受贿,徇私枉法,没有把人民立场作为根本政治立场,没有把人民利益摆在至高无上的地位……”
江枝歌暗想:糟糕,我就不该问,演讲又要开始了……
那些话她从出生听到现在,耳朵早已起茧,爷爷讲、奶奶讲,就连平日见面不多的爸爸也生怕教育不到位,有机会就告诫她。因此,政治这门课她学得特别好。
孟妍绮打断了江楠钦的讲话,问:“本省形象宣传片的预算定下来了吗?需要帮你联系媒体平台么?”
江楠钦说:“还没。这事你不用操心,交给省委宣传部去管。”
孟妍绮说:“两年前拍的那个视频效果不好啊,现在还被人民群众嘲笑太过时。”
江枝歌若有所思,试探性地问:“爸爸妈妈,你们缺拍摄人员或者导演吗?”
孟妍绮蹙眉,意味深长地笑道:“江枝歌,你胆子大了呀,现在就敢以公谋私了?”
江枝歌像被揭穿了谎言那般慌乱,忙低下头说:“我没有!当我没问!”
江楠钦不明就里,问道:“母女俩瞒着我什么了?”
江枝歌疯狂夹菜到江楠钦的碗里,说:“爸,您都瘦了,多吃点。”
最终,“私事”搪塞过去了,但在孟妍绮不道破的助攻下,江枝歌还是顺利为钟琴欢谋得了这份“差事”,他加入了宣传片拍摄制作团队。
只是,一段时间后,由于更加难以见到钟琴欢,江枝歌后悔了,尤其她发现了一个秘密——
原来自己有性虐倾向。
上次探班的剧杀青后,钟琴欢又跟随着那位导演去了新剧组。江枝歌每次去找钟琴欢的时候,会给全剧组的工作人员买饮料送水果,一来二去,大家都知道钟琴欢有个青春动人又大方体贴的女朋友了。
钟琴欢觉得江枝歌过于高调,不仅打扮得花枝招展,还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她的女友身份,于是劝她低调一些。
江枝歌不听,她说:“就是要高调到哪怕不能见面你也没有办法不时常想起我。”
实际上,江枝歌不是崇尚高调的人,在学校里她都尽量保持低调,但和钟琴欢在一起时她会不由自主变成红玫瑰,并且绽放得愈来愈热烈和张扬。
江枝歌真正察觉到自己的变化,或者说发现了另一个自己,是在她跪伏于酒店的床上,被钟琴欢用那条金色调教鞭抽打的时候。
冰凉的金属制成的鞭子在光滑细腻的背部划过,留下一道又一道刺眼的红痕,宛如年轻的树木交错了的年轮。
倘若在从前,她肯定会泣下如雨,她多害怕留疤呀,但为什么,她竟然开始对此迷恋。
主奴协议上的那些游戏,钟琴欢引领着她都尝试了一遍,她不但不排斥,反而还愿意体验更多,巴不得被他玩弄几天几夜。
肉体上的疼痛会让她产生被爱的实感,精神上的羞辱会激发她身体的渴望,短暂的窒息会增强她的性兴奋,统治与服从的关系会使她的心灵得到慰藉。
一切都背离了她原先给自己设下的轨道。
别人眼中的乖乖女,甜美优雅如矜贵的娃娃。
钟琴欢床上的荡妇,喜欢性虐乐意被折磨甘愿受屈辱……
她照着镜子,镜子破裂成两块,一边是纯洁的白百合,一边是野性的红玫瑰。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