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结束了。」
这几个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江枝歌更能明白它的意思,她壹直在害怕有这壹天,因此她壹直尽力地呵护这段感情,但这壹天还是到来了,而且来得如此快。
甜蜜的温存和陪伴是分手礼物吗?
如果是,她宁愿不要。
哪怕他永远是壹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样子,她也不想分开。
电话始终不通,江枝歌便什麽都不顾了,拿着手机穿着睡衣拖鞋就往外冲。
她要找到钟琴欢,问清楚。
江楠钦听到动静後立马追出来,追到保安亭时终於追上,拉住了江枝歌,她双眼含泪。
“不吃饭,这副模样跑出去干什麽?”
江枝歌试图挣开那只手,说:“爸……我有事,晚点回来再说……”
江楠钦的手抓得很紧,他非常严肃地说:“回去吃饭。”
“您先吃,我待会就回来吃!”江枝歌有些着急。
“哪都不许去!”
江楠钦直接拉着江枝歌往回走,连拽带拖。
从前江楠钦都不会管这麽多,此刻他的过度反应让江枝歌恍然大悟。
“爸,你是不是知道钟琴欢?甚至……找过他?”
江楠钦不打算掩饰,板着脸说:“为了个男生你这样,传出去会被多少人笑话!”
江枝歌哭着说:“是你让他和我分手的吗?为什麽?!”
“他接近你的意图不纯!”
“不是他接近我,是我接近他!”
“他居心叵测,迟早害死你!乖,听爸爸的话,回去好好吃饭,多的是男生任你挑。”
江枝歌说:“我偏要他。”
壹刹那间,江楠钦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高考後坚定不移地说“我就要学考古”的固执女孩,眼里满是决不退让的旺盛的锐气。
太像了,这股劲太像他了,只是他们追求的东西迥然不同。
江枝歌继续说:“他只是外冷内热,你根本不了解他——你要什麽纯的意图,你介绍的那些男生难道不是看中你的地位和权力吗?你不也图他们背後的势力吗?”
江楠钦有些被气到,他看似能掌控许多事情,但终究没办法掌控女儿对他人的感情。
他说:“你根本什麽都不懂!怪我以前把你保护得太好了,你现在才会被骗得团团转。你只要记住,爸爸妈妈还有奶奶才是真正爱你的人!”
江枝歌苦笑着说:“我不懂,我真的不懂,为什麽我连恋爱自由都没有?从小到大,你就给我灌输要找高干子弟的思想,可爱情不是应该由心出发的吗?你们总说爱我,可你和妈妈陪我吃过多少次饭?
“对不起,爸爸……我不应该这样对你说话,我知道你们忙,所以我应该体谅和理解,所以家长会你们没有参加过我理解,中秋节只有我和奶奶壹起过我理解,高中毕业典礼你们来不了我理解,我的生日你们总是不记得我理解……
“爸,我不知道爱应该怎麽去定义,但我没有怀疑过你们对我的爱,相反,我时常在纠结我喜欢的人到底喜不喜欢我……
“他什麽都没说过,不说喜欢,不说想念,更别说爱了。可是,每当有人提起‘爱’这个字时,我的脑子里除了会浮现你们,还会不断冒出壹些片段和画面。
“他给我拍了好多好多照片;他在我崴脚时背我,然後满大街找冰为我敷脚;他把我不爱吃的食物全部都吃掉了;我生日那天他开好多个小时的车到山里找我,虽然我不知道他事前知不知道我生日;他愿意听我说壹些很无聊的事情却从来不会表现得不耐烦,因为我总给他打电话他就把我的话费都承担了;他工作很忙,但我壹点钟发论文让他帮我看看,他三点看到消息,五点时给我发了上千字的建议和意见……
“他是喜欢我的吧?对不对?”
江枝歌的脑袋很混乱,她分不清她是在问江楠钦还是在问自己。越说,眼泪越是像珠帘壹样铺满整张苍白的脸。
江楠钦脸色很难看,他是难过的,也是震撼的。
该说什麽呢?
好像什麽话都安慰不了自己的女儿,但又不能放任她去找那个人,那个十三年来壹直都在为了将他和其他相关的人送进监狱而处心积虑的人。
江楠钦只能抱着痛哭的江枝歌说:“人是会伪装的,你以後会明白爸爸的良苦用心。相信爸爸,壹切都会过去的,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