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一点开口骂他的胆子都没有,最搞笑的是,挂了电话后,我居然有点后悔自己没说个再见什么的,怕他报复我似得,觉得应该把恭顺的态度伪装到底。
恐惧是种相当折磨人的感觉,尤其我还不知道这份恐惧的源头在哪里。
又挨了两个多小时,女随扈进来收餐车,见我还没吃,便说了一句“如果需要用餐请通知我”便又重新关上了门。
我眼看着手机就要没电,突然觉得就这么依了他们两个真心太憋屈,可翻了几次,才发现手机里都是些男女屌丝,唯一能够勉强和繁盛说上话的,好像也只有跟我老死不相往来的太子。
骨气毫无用处,我挣扎了一番,觉得最惨不过被他骂得难听些,跟现在没太大区别,干脆闭着眼睛按了拨打键,转眼就给接通了。
等了半天,那边只有呼吸,没有人语,我只好自己开口,问:“顾长琴?”
“嗯。”
“我是温柔。”
“嗯。”很显然他正笑着,是很轻松的那种笑容:“最近在哪发财呢?”
“瞎混呗。”我呵呵干笑,觉得这个态度真是好得出人意料:“你呢?”
“一样。”他道:“怎么听你好像有点紧张啊?找我借钱啊?”
友谊是个珍贵的玩意,具体表现在最好不要谈钱,所以我和顾长琴无论如何折腾,从未打过一次钱的交道,我不提,他也没提过,借钱这种事,我俩一向当玩笑来开。
不过现在他开这玩笑,摆明是要我有事就提,我时间不多,于是就说:“你和繁盛打过交道没?”
谢天谢地,他没发火:“打得不多,你也知道我跟他不是一路人。”
“哦,那……”
“出什么事儿了?”我正打算放弃,他已经认真起来:“直说吧,有什么事找我办的,繁盛我能搭上话,他怎么你了?”
真的,他要是现在在我面前,我非得扑上去抱住他,忙道:“我被他关起来了。”
他一愣,问:“因为什么?”
“我其实也不太知道,应该是让我给他生孩子,我要出去买药,现在就得出去。”
他似乎有点迷茫:“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懂?你买什么药?”
“……紧急事后药。”
我觉得任何一个正常男人听见我这句话都不能觉得这是好事儿,果然,太子完全沉默下来。
我几乎就要失望,他终于开口:“你现在在哪?”
“我也不知道。”他的态度有点绷紧,我怕他发火打断,忙说:“带我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个赌场,这边好像挺偏了,这边也没牌子……来时候天特别黑,我也没想着这样,没记路。”
他居然依然维持着平静:“有窗户没,有就去看看外面有什么?”
我连忙跑去看窗户,发觉外面一片漆黑,只好说:“只能看见山和一条河,特别远,剩下别处全都看不清。”
“外面一盏灯也没有?”
“没有。”
“河是怎么流的,东西还是南北?”
“东西。”我忙道:“在我的两点钟方向。”
他顿时笑了一声:“二货,你分得清两点钟跟一点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