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吵架。”李默没事人似的，“只是想问她问题而已。”
“大叔，她是你们工作人员，对着游客这样，这样传出去影响不好吧。”单黎示意他回头看看远处。
——已经有人拿着手机在拍摄了。
“别在公共场合打闹喧哗。”保安隔在了她俩中间。他看李默面生，年龄又小，打量了几眼她穿的制服，问道：“是哪个老师带你？”
“切。”许是这句话对她产生了震慑力，李默扯扯嘴角，撇开眼，松了手，“我说的，你再考虑一下。”
“那我也实话告诉你好了，我考虑多少次，答案都是一样的。”
“不、可、能。”
单黎把手插进口袋，转头就走。
她要是答应，那得是脑子进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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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黎也没有走太远。
博物馆的路线设计呈一个圆弧状，游客不必走回头路，出口和入口也是紧挨着的。单黎到了馆外的广场上，找了张石椅坐下，又给林笙发消息。
单黎：我这边好了，你来接我了吗？
没有回复。
单黎以为他还在为刚刚的事闹别扭，又发。
单黎：别生气了嘛，我错了么么么。
五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回复。
单黎想了想，还是给他打了语音电话。
“嘟嘟嘟——”
“单黎。”
“啊？”单黎回头，徐北洋脸上有几分惊喜，疾步向她走来。
“不是急事吗？怎么还没走？”
“男朋友不接电话，难道不是急事吗？”单黎看了一眼无人接听的电话，耸耸肩，找了个理由搪塞。
“你们……吵架了？闹别扭了？”徐北洋眨了眨眼睛，神情无辜，“不是因为我吧？”
“应该不是。”单黎抿抿唇，切了通讯录，换为拨打林笙的手机号码，眼睛盯着屏幕。
“他都不理你，你干嘛这么巴巴的找他。”徐北洋熟稔抽了她的手机，按了挂断，却无意间瞥见联系人名字，“……林笙？”
单黎眉心微蹙，劈手从他手里夺回手机，还没来得及想要怎么解释，徐北洋又开了口：“你宁愿打电话给弟弟，也不愿意让我送你回家吗？”
单黎垂了眼，实话实说：“你又没车，还不如我自己打车。”
徐北洋一打岔，单黎心里的焦虑倒是越来越浓，说话间，她点开了打车软件，开始呼叫。
不对劲。
林笙要么拒绝要么接起，从来不会任由手机空响。
——单黎下意识觉得，出事了。
“嗡——”
车辆找到。
“还想晚上和你一起吃个饭呢。”徐北洋叹口气。
天色渐暗，单黎直愣愣望着西边的太阳渐渐隐去，心跳莫名加快，赶忙深吸几口气定了定神，摇头：“我得赶紧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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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很快开到，单黎上了副驾，关门。
“走。”
而与此同时，后座里也坐进一个人，砰一声利落关上了门。
“你怎么上来了？”单黎侧过头。
“跟你男朋友解释一下。”
“不需要。”单黎冷了脸，“你下去。”
单黎现在正是心神不宁的时候，刚走一个胡搅蛮缠的李默，又来一个自以为是的徐北洋，她的头愈发的痛了。
“不行，怎么能因为我影响你们的感情。”徐北洋声音中带了十分的真挚，“我还是当面解释比较好。”
“……开吗？”司机也没见过这种情况，看了一眼订单消息，轻声问道。
“开吧开吧。”
单黎揉揉太阳穴，胳膊肘撑在车窗上，支着头。
许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路上还堵了车。
“没办法啊小姑娘，学生放假了，其他人可没有，这还是晚高峰呢嘛。”
“没事。”单黎抿抿唇，“不急。”
不急。她在心里重复了无数遍，堵车这事急不来。
林笙的电话她拨了又拨，还是无人接听。
她有些后悔，前几天没去问问林琦微的电话号码。甚至是打了多次照面的小姨，她也没加个微信。
车流堵塞，只能一点点挪动，她的呼吸仿佛也要跟着停滞。
“单黎啊，你男朋友是你大学同学么？”
“嗯。”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
“……”
“他是不是管你很严啊？”
“……你能别说话了吗？”单黎打断他，语气里净是不耐烦，“让我歇一会儿行不？”
“可……”
“哔卟哔卟——”
救护车的鸣笛由远及近，盖住了徐北洋的声音。出租车及其前后的小车纷纷开始挪动，在密集的车流中硬是为救护车让出条道来。
真的不妙。
单黎从来不相信血缘之间的心灵感应，但许是鸣笛声凝固了气氛，又或是她极少遇到的堵车加剧了焦躁，她的预感告诉她，林笙可能遇到什么事了。
可是她无能为力。
联系不上林笙，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小姑娘别急啊。”
华灯初上，街边的斑驳灯光照在单黎脸上，映出忽明忽暗的光影。司机悠闲望着窗外车水马龙，侧过头却看她嘴唇白得可怕，指尖用力，紧紧抓着手机，赶紧安慰：“离你目的地很近了，也就五公里，快了快了。”
“没事。”单黎声线颤抖，涩声道，也是在安慰自己。
她的脑子里已经闪过成千次怎么办，终是有了想法。
丢失手机时使用的定位模式。
她登了手机官网，找到查找功能。好在她记得林笙的邮箱，他所有的密码又几乎一样，她试了试，成功登陆。
「定位查找中」
单黎目不转睛盯着摆动的指南针图案，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快点快点快点。
加载完成。
地图一点一点显示出来。
手机使用，30分钟前。
单黎放大了地图上的定位点，大概确定了是在家里的位置，略略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