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走过，转眼期末考试结束，到了领成绩单的日子。这天主要就是各科老师布置下作业，晚上再开个家长会。
王峰站在讲台上，吐沫横飞，激情澎湃的演讲，万年不变的那那套话，艾柯不知道听多少遍了，耳朵都快磨出茧了。
艾柯握着成绩单勾起嘴角，自己这阶段的努力没有白费，班级进步五名，年纪进步76名，离自己的目标又近了一步，嗯！自己还要继续努力。
“行了”，王峰拿起桌子上的保温杯喝了口，“你们自己不着急，我说再多都没用，就剩几个月的时间了，你们要是想考大学，就都给我抓点紧。放一个周也不能松懈，该背的背，该看的看。好了，我就说这么多，假期注意安全，这么冷的天，就别出去得瑟了。”
等王峰离开，教室里就炸开了锅，陈粟早就收拾好书包来到宋朝南身边抱怨。
“还假期呢，就只放一个周......唉，命苦啊！”
“你就知足吧，上一届高三好像只放了四天。”
“走吧，去打会儿篮球。”陈粟砰砰的在教室地上拍着篮球。
“不去了，我有点累。”
“你最近怎么回事啊，总是闷闷不乐的。”
“我有吗？”
“很明显有啊。”
陈粟一脸贱笑搂上宋朝南的肩膀，“和哥们说说，你是不是被那谁甩了？”
宋朝南烦的要命甩开陈粟的胳膊，“你怎么这么烦人。”
......
艾柯走出教室，正好碰到董清雪也往外走。
“清雪。”艾柯冲董清雪笑。
董清雪也笑，“一起走吧。”
艾柯和董清雪走在路上，两个人校服外面都套着鼓鼓囊囊的羽绒服，雪花一片一片的往下落，太阳还挂在空中。
“其实我觉得你短发很好看。”董清雪现在的头发是蘑菇头，乖巧可爱，董清雪之前的一头长发被剪掉的确很可惜，可艾柯觉得董清雪长发短发都一样漂亮。
董清雪眼神黯了黯，伸手顺了下头发，没说话。
董清雪自从早恋那件事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具体哪里变了，艾柯也说不上来，只从表面上看，董清雪变得沉默寡言，不苟言笑了，也许是因为陈粟的关系，董清雪很少和艾柯他们一起活动了。在艾柯眼中，以前的董清雪是自己梦想成为的那种女生，自信阳光，无拘无束。现在的董清雪似乎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学习上，什么别的事情都不在乎了。
因为考试进步了，艾柯心情很好，一路上走得轻快，“清雪，你太厉害了，咱们班第一名呢。”董清雪的脑子艾柯很是羡慕，都是女生，为什么董清雪的数学和物理可以学的那么好，自己需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追上一点点。
“哪厉害？”董清雪轻笑了一声，“我要考清华，这离我的目标还差的远。”一股白色热气从董清雪的嘴里呼出。
清华？艾柯想都不敢想的学校，不过董清雪不一样，她一定可以的。艾柯认真开口，“我觉得你可以的。”
董清雪看了艾柯一眼，许久才说了一句，“谢谢你。”
艾柯不知道董清雪为什么要感谢自己，但也没继续开口，两个人默默的走着，雪越下越大，艾柯和董清雪的头发上都铺了一层雪。
艾柯胡乱地甩着头发，董清雪一点一点的往下拨弄，艾柯看到想去帮忙，手指刚接触到董清雪的头发，董清雪就尖叫一声，“你离我远点！”接着，像受惊了一样往后退了一大步。
艾柯愣在原地，也受到不小的惊吓，看着董清雪惊恐不已的表情，她这是怎么了？董清雪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扔下一句，“我先走了。”就快步转身离开了。
艾柯低头看了看指尖，刚刚自己触碰到董清雪的头发特别硬，手感不太像是人的头发，难道......艾柯最近正好看了一个恐怖故事，马上身上就出了一层冷汗。冷静下来想一下，也可能是头发上沾了雪的缘故。一阵冷风吹过，艾柯战栗一下，自己在这儿瞎想什么呢，一定是因为那个恐怖故事。
冷静下来，艾柯把手插进暖和的兜里，心里有些郁闷，自己刚刚是惹她不高兴了吗？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啊，也许还是因为早恋那件事吧，董清雪的确变得喜怒无常了，艾柯往董清雪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叹了口气也离开了。
“砰砰砰。”
“进来。”
艾柯拧开浴室门，一片温热的雾气袭来，只看得到林向晚在白色浴池里若隐若现的身体。
艾柯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站在浴室门口乖乖关上门，接着朝赤身裸体躺在浴缸里的林向晚走过去。
艾柯能够感受得到林向晚炙热的眼神，艾柯清了清嗓子开口，“你爸妈呢？”
“出去旅游了。”
“噢。”艾柯站在浴缸边不说话了。
林向晚抬头，勾起嘴角，眼神亮晶晶的，“进来，和我一起洗。”
艾柯心脏狂跳，尽量不去看林向晚，“我在家已经洗过了。”
林向晚伸出湿漉漉的手抓住艾柯的，语调轻缓，“再陪我洗一次。”
艾柯受不了林向晚的语气，脸被热气蒸的发红，在林向晚放肆的目光下脱光进了浴池，嘶，水好烫。
林向晚倾身从后面拦住艾柯，把下巴抵在艾柯的肩头上，艾柯能够感受到林向晚胸膛里有力的心跳。
林向晚侧头亲吻着艾柯，一个接一个的吻，像是在艾柯身上点火，艾柯仰起头缓慢的呼吸着，全身心的感受林向晚甜蜜的亲吻。
艾柯此刻无比的放松舒爽，不带一点戒备，“嗯......我这次期末考试进步了。”
林向晚顿了一下，“是吗？”接着在艾柯的肩头落下一吻。
艾柯眯着眼睛轻轻点头，“我觉得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了。”艾柯想和林向晚分享自己的喜悦。
林向晚没接话，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艾柯有点羞涩，“我进步这么大，多亏了你。”
艾柯自顾自继续说，“没有你的话，我不会进步这么多。”艾柯是真心想要感谢林向晚的。
“够了。”林向晚语气冷漠，像是在隐忍什么。
艾柯听到林向晚的语气一下子从温柔乡里惊醒，转身看向林向晚，浴池里的水被搅动的哗哗响，林向晚面露不悦。
“你的目标到底是什么？”林向晚盯着艾柯眼里似乎有火。每次听小红豆谈起以后，林向晚就心情无比烦躁，但都还可以忍耐，但今天林向晚一个字都不想听她说下去了，仿佛极力压抑着一面迫不及待想冲出来似的。
艾柯愣住了，自己的目标，就是考上大学啊，林向晚他是知道的啊。
“考上大学，找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艾柯如实说，这个艾柯觉得没必要隐瞒，说完，艾柯小心的观察林向晚的脸色。
“我可以养你。”林向晚语气生硬。
艾柯皱眉，“这不一样，而且，你在生气什么啊？”艾柯觉得林向晚有点无理取闹了，明明是件开心的事儿，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哪不一样了？我们是要永远在一起的，我根本不想你离开我身边一步。”林向晚眼里是满满的占有欲。
“我们是会永远在一起的啊，我答应过你了。”艾柯觉得莫名其妙。
“我不信你。”林向晚表情冷硬。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艾柯带着点撒娇的语气。
林向晚盯着艾柯看了好一会儿，看的艾柯直发毛，“你不去上大学，我就信你。”
艾柯的双眼瞪的老大，周遭的温度都随着林向晚的话降低了几度，艾柯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你在开玩笑吧？”
林向晚不说话，只是看着艾柯。
艾柯觉得自己的世界都要崩塌，这可是自己的底线啊，“根本就不可能，上大学是我唯一的出路，你，你为什么要说那种话？”艾柯的胸膛剧烈的起伏，心情糟糕透顶，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艾柯一直以为林向晚是支持自己的，是理解自己的。
“你还有我，我不能成为你的出路吗？”林向晚这幅冷漠的样子就让艾柯受不了，艾柯疑惑他为什么可以如此轻易的对自己说出这种话？
“不能！我和你不一样，我爸妈都死了，我的温饱都是个问题，我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可以依靠的人，在我的世界里我只能靠自己。”艾柯的脖子都发红，身体都在发抖，“上大学可以改变我的现状，让我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去追求我自己的生活！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懂？你能不能别这么自私？”林向晚从来没见过小红豆的情绪这么激动过，艾柯也从来没在林向晚面前说起过这么沉重的话题。
说完，艾柯从浴池里站起来抱着衣服快速离开了浴室，林向晚没有追出来。艾柯越想越难过，红着鼻头狼狈的穿着衣服，身上有水，衣服怎么都穿不上，艾柯着急眼泪流的更凶，等衣服歪歪扭扭的被套上，艾柯已经筋疲力尽了。
林向晚坐在浴池里看着门口，表情平静，思考了一会儿终于起身迈出浴池，艾柯看见出来的林向晚扭头就要走，却被林向晚结实的一把抱在怀里，艾柯想挣脱却动弹不得，林向晚抱的实在是太用力了，“是我太自私了”，林向晚在艾柯耳边开口。
艾柯没说话，依旧咬着牙挣扎，“我错了，我只是......太喜欢你，想每时每刻看见你而已。”林向晚语气低落，像一个受到委屈的孩子那样。
艾柯眼睛红通通的，依旧不说话，只是不挣扎了，“我再也不说那种话了，好吗？”林向晚垂下眼，睫毛微颤。
艾柯抿着唇，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林向晚把艾柯的肩膀扳过来，正对着自己，用手擦掉艾柯的眼泪，语气认真，“别哭了，原谅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