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响起时,热烈讨论的会议室里有了一瞬间的暂停,顶着同事们汇聚而来的目光,路暖按下电源键,翻转手机,微笑示意同事们继续。
旁边的人滑动椅子凑近了和她咬耳朵:“如果是重要的电话,你出去接下吧。反正他们也不过是在吵架而已。”
路暖笑着摇摇头,“不是什么重要的,是陌生号码。”她翻转过手机,调出未接电话的记录,果然是一串红色的11位数字,归属地广州。
一掠而过的同事并没有注意到,在路暖的未接电话中,每一天都至少有一通未署名的陌生来电,时间不定,归属地不同。
从他们日本回国的那一天起,持续了整整1个多月。
而此时此刻,城中最热门的酒吧包间内,舒笑面目表情的将手机扔给坐在对面的牌友,那人忙不迭接住,觑着舒笑的脸色不敢骂出声,仔仔细细的察看起宝贝手机。
右侧的欧俊浩手中理着扑克牌,脸上荡漾开欠欠得笑:“怎么,哥哥们特地为你举办的‘热烈庆祝阿笑恢复单身趴’不满意?你看看你这脸臭的。”
舒笑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任指缝间夹着的烟空燃着,转手就湮灭在烟灰缸中,嗤笑道:“什么庆祝单身,你们不就是来找乐子看我笑话?”
早有些上头的张修文放下手中的酒杯,玻璃与大理石台面相撞的清脆声被他的大声嚷嚷掩盖:“哎,你这话说的爸爸就不同意了啊!当初你为了顾海成疏远我们,哥几个说什么没?他订婚的消息一出来,我们就立马买好烟花,备上好酒,准备帮你去去晦气,谁知道你他妈又给我们玩失踪……”
欧俊浩眼看着舒笑一张本就郁郁寡欢的脸挂成了冰锥,他眼白翻到了天上,摊开几张理好的牌,用力甩向张修文:“滚你蛋个爸爸!又喝的脑子都没了,什么话都说!”
再转头果然,舒笑手掌撑在沙发上,迅速探出身子,朝着另一张回形沙发提声喊:“小白,你来替我。”
正左拥右抱,被数位莺莺燕燕围绕着的年轻男子拉长脑袋,伸出手示意了一下便想起身,却又听见欧俊浩浑厚洪亮的大嗓门:“小白你坐着坐着,让阿笑再玩会儿。”
白弄清顿了一下,仍是站起来,见舒笑不快得被欧俊浩又压了回去,他蹙了眉,心里担忧不减反增。旋即双手合十,向几位姐姐妹妹抱歉告假,油嘴滑舌惹得众位美女抖肩簌簌而笑。
这边厢舒笑逃跑失败,无精打采地揉着被欧俊浩牛力压疼的肩膀,一言不发。
欧俊浩咂了咂嘴,一把推掉重又理好的牌,开启一瓶新的野格,加红牛给每个人都兑上,“不想玩我们也一起歇会儿,喝点。”
舒笑拎起酒杯一饮而尽,热辣冲上脑门,身旁张修文拍掌起哄声吵的他耳朵嗡嗡响,绕是这样,欧俊浩的话还是一字不落的传了过来。
“你别一瞧见了苗头就跑,顾……那人的名字之前你一提就恼,怎么都分手了,还是个地雷,一踩就炸?”
对着舒笑再次伸出的杯子,欧俊浩却是不肯再给他子弹杯。小杯子换大杯子,舒笑灌了口泛着淡绿色的莫吉托,寡淡无味,薄荷清新像是漱口水。
欧俊浩也拿了杯特调和舒笑碰杯:“哥哥也要向你道个歉,是我脑子进了水,偏要撮哄你出来玩,这才认识了那么个人模狗样的东西。”
话是这么说,他却也是半不解半憋屈的辩解:“可你当时嘴上天天挂着暖暖,那小心思就差明晃晃写在脸上,谁能想到半路上被顾海成截了胡?”
白弄清刚走近就听到路暖的名字,他挤到舒笑的身边坐下,随口问:“暖暖的电话你打通了没?”
舒笑在一连串的轰炸下头痛不已,深深后悔今夜来赶这个场子。这哪里是借酒消愁,明明是愁上加愁,个顶个都拿着把箭,一射一个准。
他扁扁嘴不想回答,倒是对面的贺涵握着手机激动起来:“这是暖暖的电话?”
舒笑目光一凛,皱眉看向手速飞快敲打着键盘的贺涵,“你在干嘛?”
“存上啊!我还没暖暖的电话呢。”他一边操作一边向兄弟们倒苦水:“前段日子,就是圣诞节,我给暖暖送了个驴牌新款包包,她居然折现把钱打给了我,你们说说,就是送朋友个包而已,暖暖也太见外了。”
白弄清心虚地摸了把鼻子,假装没有听见贺涵的嘟嘟囔囔:“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知道的我的支付宝账号。”
更作死的是,他无视白弄清扭曲了脸朝他使的眼色,不太确定的询问舒笑:“暖暖都快一年没和我们一起玩过了,她那个姓李的男友分了吗?不会还在一起吧?”
“舒笑,你知道吗?”
舒笑埋在黑暗里的脸阴郁得快要滴出血来,贺涵当初对路暖一见钟情,几次告白都以失败告终,这事舒笑是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他家中已为他安排好了未婚妻,竟还是对路暖念念不忘。
几乎是一秒钟都没犹豫,舒笑一盆冷水浇灌而下:“路路现在有男朋友,你没戏。”
这回答倒是出乎了白弄清的意料,他头痛地揉着山根讶然回望,暖暖脱单了?她怎么从没和他提起过?
还不等他仔细询问,又一颗地雷砸的他冷汗涔涔而下。
舒笑歪头不解,“姓李的是谁?”
他眯着眼露出“你们别闹了”的烦躁:“路路什么时候有个姓李的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演技倒是挺真,又商量着耍我呢吧?”
“阿笑你才是跟这儿装傻呢!”张修文一把推开伸手来堵他嘴的白弄清,连环珠般语速飞快:“去年暖暖带了个姓李的男的,一米八几,长得倒是还行的穷鬼来参加圣诞趴,我们都在场呢。当时你连晚饭都没吃,脸色廖白转身就走了,你忘了?”
舒笑只觉得可笑,他心里明明笃定一个酒鬼的醉话没什么可信的,却又不知为何,慌遽地下意识看向白弄清。
然而此刻的白弄清并没有如他所期待的那样,第一时间站起来反驳,反而双手插入发间,苦恼又深重地叹气。
他心里一空,有画面在脑海中倏忽闪过,快得他抓不住,只零星几个片段清晰如昨。
路暖平日里穿裙子的时候也不少,却很少会像那晚打扮隆重。
银灰色的纱裙小礼服上半身紧紧包裹住她玲珑身段,轻纱绕成的一字领露出大片晶莹耀白的雪肤,细细的银链垂落,更衬得脖颈修长纤细。腰线细细一束,细纱自腰而下蓬勃铺展开来,行走间灵逸飘动。
如此与往常不同的高调出场,自然一现身就被本就等得不耐烦的舒笑捕捉到。
浅褐色的瞳眸因惊艳而泛起点点星光,画面一转,他好像看见自己惊喜雀跃的迎上去,却在距离一米外停下了脚步,眸光如夕阳西下渐渐黯淡,整个人变得阴沉灰暗。
路暖不是独自前来的。
她白皙细瘦的手臂胯在另一个人的臂弯,亲昵得让他呼吸都快停止。
那人是谁?
他的脑子如锤击般剧烈的疼痛起来,疼得他忍不住握拳击打头顶,为什么大家都记得,他却在此之前毫无印象。
路路她……怎么可能会有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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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生活里发生了特别糟糕的事情,可能没有多少时间和心情码字,更新时间会拉长,但我还是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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