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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那一刻开始,她的世界就碎裂了。
一刀刀的将所有的希望,销毁。
满身血腥的零月俯身前去,凌子舜张开着的眼睛,彷佛注视她脸上的神情。她轻吻着凌子舜张开的眼睑,抚着他俊美的脸庞,在他脸上遗下鲜红,她深深的吻着他冰凉的唇,泪儿滴在他的脸上。
如今,她以外,再没人能触碰他,只有她能得到他。
她抱着他,用自己的体温悼念他最後的怀抱,最後的话语。
他爱的是0001,而不是零月。
凌子舜的这句遗言,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
他身体所受的痛楚都不及她内心的伤痛,他的一句话足以令她心灵受到双倍的痛。
这使她更想毁灭他,她对他爱恨交缠,这种感情让她窒息,她欲找出释放的出口。
他的体温一点一滴地消散,流失在空气之中。
感受着冰冷的他的身体,她想着这麽大的屍身应该怎样收好,然後她决定分屍以减轻重量。零月开始切割他起来。提起了冰凉的刀锋,她在他的颈项上斩下了第一刀,彻底的见到了骨头,凌子舜的头颅就骨碌碌的滚动着。
零月仔细的切开他的四肢,手法清脆俐落,零月像欣赏艺术品似的审视着,分割的人体。
凌子舜的身体已然四分五裂,她将他身体不同的部分收在黑色袋子中,而後系上了袋子,都摆得胀鼓鼓的。
零月拿起床单,将它卷起来,又拿起酒瓶,连小刀、针筒摆在另一个袋子中。
收拾後,零月看着地上的黑袋子,一个人,在宁静的客房中,空虚的坐着,她的神情空洞。
在满室的红色内,呆坐着。
她打算先安置好凌子舜,再折回来清洗血迹。
她站起来,穿起了黑长裙,掩蔽她身上的鲜血,拿起黑袋子,打开了门,走出了房间。
袋子沉重,零月不得不小心翼翼地拖着它走,零月穿过古典的长廊,想着,失去屋子的主人,这里的一切也渐渐崩溃了吧。
零月抄着无人的楼梯,直至大宅的地下室。
地下室的门滑开,那儿是一个冷藏室。
冷藏室中放着一个个冰柜,储存食粮的地方。
室内温度寒冷,使得零月浑身也发抖。
零月走到冷藏室的尽头,她打开了冷藏室的冰柜,将装有凌子舜身躯的黑袋子摆放进去,检查有否外露,确定没问题後,她再关上了冰柜。
如今,剩下另一个袋子,零月仍想着要如何处理它。
然後,零月重新打开了冰柜的门,暂时把袋子放在同一个地方,关好了门。
零月的眼睛茫然,也看不清她在思索什麽,她步出了冷藏室,沿地下室的走道步行着。在那里,她看到了酒窖。
回想着跟凌子舜享用着红酒的画面的零月,脸上露出了安静的浅笑。
另一边厢,浴室内。
「门开不了!有人能放我出去吗--」零星焦急地拍打着浴室门口,她在洗澡完毕後,才发现开不到门。
零星觉得是门锁坏了,可怜的她呼叫了半个小时,依然无人听到。
零星拍得双手无力,她的拍门声也疏落了。
这时候,门打开了,眼前的人是身穿歌德式装束的小双。
「零星小姐?」
零星感激的说:「小双,谢谢你啊!」她以为还有一阵子要困在那儿呢。
小双充满了歉意:「零星小姐,请原谅小双,浴室这边都比较少人啊。」
零星微笑说:「不要紧啊,还好我能够出来了。」
小双说:「对啊,零星小姐。」零星走出浴室外。
小双说:「那麽小双先去干活儿了。」
零星说:「好的。」
小双转身离去。
零星回到客房门前,只见零月迎面走来,零星心虚着,她以为零月走来,是知道了他们的事情。
哪知零月比她更心虚,零月说:「零星,你在这里做什麽?」
零星解释说:「我只想跟凌先生说个道别啊。我今早决定要搬走了。」
零月说:「凌子舜先生不在啊,恐怕是上班了吧。」
零星说:「是这样啊,我要走了。」
零月笑了笑:「一路顺风啊,零星。」
「谢谢。」零星说:「不过我的行李仍在房间中,我现在进去拿。」
零月的心漏跳了一拍,房间内的血还没有清理好啊!
可是,零星推开了门,透出了一丝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