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失眠,向北醒的很早。偏头一看,齐锐早已起床,顺着微亮天光她迷迷瞪瞪地移步到厨房,男人正在忙碌。灶台上咕嘟咕嘟炖着肉汤,闻得人食指大动,向北推门而入,照例从身后拥住齐锐,若无其事地揩油,手上过了一把瘾,她忍不住偷连喝了几口肉汤,被齐锐笑着撵回卧室。
齐锐忙完了手头的活计,转去偏房锻炼,向北躺在床上刷微博,不自觉瞥着跑步机上齐锐的侧影,呆呆望着他出身。夜晚他的同居恳求再次浮上心头,困扰了她一整晚的烦躁心绪卷头重来,她又犹豫起来。
齐锐的苦恼是他们屡败屡战的性生活,可她的苦恼却是自己无从拒绝的同居。
这股烦躁一直持续到早餐端上桌,她的注意力短暂被早餐分散。先前以为齐锐是在给面吊汤头,谁曾想他竟端上来两大碗汤,两碗白米饭,辅佐若干泡菜。齐锐自称这是延边当地特色早餐,向北笑着踢他小腿,“这不就是汤泡饭吗?哪有大早晨这么吃呢,我妈以前和说过,吃汤泡饭不好。”
“有什么不好,你说说看?”
“呃……就,伤胃?”向北语塞,连忙低下头喝了一口五花肉大酱汤。一口下去,向北神色微妙。适才偷喝时还是正常的肉汤,一会儿功夫不见加了调料,味道变得如此难以言说,皱着眉头连喝了几口,适应了这个味道,她的眉头才又舒展起来。齐锐一路观测着向北的神情,确定她满意,自己才放下心来把米饭倒入汤中。向北跟着他的动作有样学样,也品尝了一下桔梗、明太鱼等几样知名特色泡菜。
“说起来,咱们同居的事,我觉得还是尽快操办比较好,正好这两天是假期,我不算忙,还能帮你运行李。”
嘴里的米饭一下哽住了她,向北捶着胸咽下米饭,尴尬的左右而言他。携手洗完碗筷,向北脚底抹油,落荒而逃。对齐锐的说辞是不劳他大驾,自己回家收拾行李即可。但她心知肚明,这是托词,她只是想从男人密不透风的温柔网中暂时脱出,好让自己吸吸氧,避免长时间在他身边,一时心软,下了错误的决断。
齐锐没有阻拦她。
向北走的匆忙。既不让自己送她回家,也不让自己上门帮忙收拾行李。短暂进行一番扫除的齐锐卧倒在床,很心虚地复盘从昨日到现在自己的举动,连续回顾了三四次,容易炸雷区的细节也仔细推演了好几遍,因为所作所为都是出自真心,齐锐想破天也并没想出什么不妥。
思前想后,向北突然跑路的原因也只能是因为同居的邀请,毕竟经过昨晚上那一番堪称羞辱的高谈阔论,他的哀愁已经被女人打包扔出门外,虽然说不出哪种更耻辱,但显然女人对他自以为是的缺憾根本不以为然。
但他确实想不通,两个人同居,就有这么难吗?可退一步又想,是不是自己操之过急,把这个自由的灵魂逼迫过紧?她是自由自在的风。他自以为是的关怀反而成了给她的压迫,让她倍感不适?
当然,向北性子别扭,有些事总要她自己才能想清。
思考着中午菜谱的齐锐猛然留意到床头柜上的照片,昨日向北一时兴起拍他的裸照,两个人都忘了收。
和女人坦然讲男人生殖器的理直气壮不同,他看一眼自己的裸照都要脸红,多瞄几眼甚至要长针眼。照片昨日匆匆扫了一眼就略过,实话实说,他什么都没看清。但现在既脱离了那个氤氲的情色氛围,女主角也暂时离开,他一下来了兴趣,有点好奇自己在女人眼里究竟是什么模样。
一连端详了几张,他粗喘着将照片放回原地。
抛却自恋的心理,平心而论,是有几分引诱人的资本。只是他并非同志,男性的裸体就只是一般意义的鉴赏,更不用提这是自己的身体,多少有些揽镜自照的意味,看得他很害羞。本来料想这照片拍下来也就是寻常意义的健身照片,可带着好色念头出发的人不管做什么都带着几分色气,又或许是拍立得成片的特殊原因,镜头里的自己显得格外淫靡而色情。即便只是做着最基础的健身运动,抓拍的角度也甚是勾人。
齐锐没想到他有一天居然会用“勾人”来形容自己的身体,但他确实感受到了,拍摄者的念想透过照片,传递到了唯一鉴赏者的内心。
小腹涌上一股热流,原来在她心里,他是这样一副勾人模样,无怪乎私下里她总爱腻在他身上发情。
他不自觉弓起背,看着自己的裸体照片,想着相机背后的女人,想她亵玩自己的眼神。等到回过神来,手掌已经抚慰起愈发坚挺的欲望。
还不够。
他卷起居家背心,下意识咬着布料,胡乱而粗鲁地抓着自己的胸肌。
拜色女几个月接连不断的玩弄调教所赐,现在他已经变成要上下开弓才能获得快慰的体质。轻度的撕扯与疼痛是快感的催化剂,只消片刻,欲望倾泻而出。
情欲的躁动渐渐平复,他看着手上粘稠的浊液,耳边响起女人昨日蛊惑的话语。鬼使神差中,他重复了相同的勾当。再看着空无一物的手掌,齐锐兀自苦笑,暗骂了一声贱。
和她交往的过程中,她触及了自己太多逆鳞,甚至尊严也有一度被她按在身下反复踩。可不得不承认,每当顺着她的恶劣完成要求,他的心中也无端涌起一股浓烈喜悦,一如现在,明明她不在身边,他却仿似暴露在她的视野之下,依然能感受到她品尝自己的眼神,错愕中带着几分赞许,几分轻蔑。
他点开微信她的聊天界面,只觉千言万语无从说起,他从没有这样想念她。嘴上说着是希望照顾她,其实心里明白不过,最渴望同居的那个人,是自己。
略加思忖,齐锐起身好好整理自己,他知道女人是在逃避,可他还是要不请自来送货上门。对她做点什么,又或者什么都不做,他只需要她在他身边,只需要她看着他。
齐锐的不请自来,吓了向北一跳。
推门而进的齐锐同样被向北吓了个正着——向北穿着居家服,直挺挺地在地上躺尸,再环顾四周,丝毫没有收拾的影子。
他一脸无奈地走到向北身边,蹲下身,看着依然准备躺尸的向北,点了点她的脑袋,“不知道怎么收拾东西就早点叫我来,地上那么冷,你这是发什么疯呢?”
“就是要避免发疯才特意躺在地上让自己冷静一下。”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齐锐一脸紧张,向北的笑容却带着慧黠,“我需要冰冷的地面阻止自己迫切想飞到你身边去那颗火热的心。”
齐锐嘴角抽动,心里猛一咯噔,神情不自然地拍了她一掌。向北冲他做了做鬼脸,如同以往一般咋咋呼呼埋进他胸口。两人很自觉倒向沙发,耳鬓厮磨。痴缠了没一阵,向北发现男人今次是格外的主动,格外的火热。平时都是自己按着他揉搓,谁曾想这次居然是他掌控着主动权,在煞有其事地品尝自己,弄得她随着他的动作也微微泛起了情动。头晕目眩中,身体一凉,她的下身空无一物。向北猛地惊醒,下意识照着男人胸口踢了一脚,男人反而顺势捞住她的脚踝,从足尖一路向上吻,眼神危险而色情。
向北吓得咽了一口唾沫,“不是吧你,新年头一天就要来开门红?不行不行不行,我这儿没润滑剂,太疼了,不行!”齐锐不以为意笑了笑,径自跪下来,整个人埋在她两腿之间,舔弄早已潮湿的花蕊。向北没料到他居然早就算计好自己,没底气地骂了一声娘,骂声就随着他的动作小下去,成了闷哼。
齐锐技艺见长,后面向北索性舒展开身体任男人伺候自己,忍不住摸他耳朵夸他,“感觉你比第一次要进步了不少?”
齐锐抬起头,眼底的无奈一览无余,“我也不能就一直是那个水平吧。”得意的神情一闪而过,恰被向北捕捉,向北眯着眼,粗鲁地薅着齐锐的头发,由着自己的心情在他脸上摩挲,齐锐被弄得间或窒息,还在努力跟上她的节奏。
在狂野的摩挲中,向北很快达到高潮,汗水濡湿了她的发,猫似得蜷着身体,竟有种难言的脆弱。齐锐喉结微动,又去品味她的甘酿。
齐锐为她做着事后清洁,向北想起昨晚他的那一番诚恳请求,心中激荡,抬起他的手,在他手背落下轻轻一吻,齐锐探身,傻乎乎地想要吻她额头,却又在最后关头退而却步,他神色不自然地蹭蹭鼻梁,“我,我先去漱个口,洗个脸。”
“干嘛呀,我又不嫌弃我自己。”
“不行,反正,反正不可以。”
感觉男人要落荒而逃,她一把攫住他胯下的坚挺,“要洗就一起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