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溪曦的小臭臭--退路

两人一起在公寓做了晚餐。

都是厨艺小白,就着冰箱里的食材,对着包装袋的说明文字研究了半天,上网找了烹饪教程学习。

江酬是典型的理工男,对佐料的把控近乎于严苛。

西红柿200克,精盐10克,鸡蛋两枚,倒入油10毫升,但凡带有数字标注的,他都恨不得拿个天平称一称才算标准。

两人对着10克的葱花都可以争论不休。

出锅了,溪曦随意抓了一撮小葱花洒在刚出锅的西红柿炒蛋上。

“放多了。”江酬出言提醒。

“多一点好看。”她是视觉动物,红红的番茄和金黄的鸡蛋,再配上青旅的小葱,是很好看。

“上面写着10克……”江酬的审美不在菜色上,执着点是基于对数字的把控。

“葱花提味啊。”

“可是……”

忍无可忍了,她小脸一摆,嘟着嘴不服气:“你刚刚还说都听我的。”

“……”

这话果然立竿见影。

颇有微词的人瞬间噤声。

好一通忙活下来,竟也做出了像模像样的三菜一汤。

自己做的食物,再难吃也是津津有味。

江酬一贯是挑剔的,慢条斯理地一口口吃着,看不出什么端倪。

看他吃得斯文有礼,溪曦才敢动筷,鲜嫩多汁的鱼丸一口咬下去,嗯,熟了,不难吃。

也是,毕竟剧组的盒饭都吃得下,这一餐也不算什么。

不过……

看到他有条不紊地用筷子将汤里的小葱挑出去,溪曦才发现某人的挑食。

“你不吃葱。”

江酬挑拣的手顿了一下,剩下几粒就作罢了,不肯承认似的,端起碗喝了一口,带着葱味的鱼丸汤滑过舌尖冲到胃里,反上来的呛鼻气息让他没忍住皱了眉。

只一瞬间,又被云淡风轻地压了下去。

他喝完一口,目光坦然地望着她,像是在证明,他不挑食。

溪曦被他略显幼稚的做法雷到,有些傻,又觉得莫名可爱。

饭后,两人在客厅沙发上磨叽了一会儿。

眼看着时间临近,溪曦还没想好去留,江酬率先起身了。

他换了身衣裳,拿了车钥匙:“送你回家。”

溪曦诧异之余,跟着走到玄关处。

一路上两人都不言语。

察觉到他情绪不高,溪曦也没有率先出声,看着与他十指相扣的手,又觉得他这情绪来得莫名其妙。

到了她家,江酬收敛了心里的不情愿,一脸端正可靠,整个人都拘谨了不少。

溪曦突然就懂了,然后又觉得好笑。

“我到了。”

他不出声,只能由她来打破沉默。

经她点破,江酬低声“嗯”了一句,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送到家门口之后好像再没有磨蹭的借口了。

江酬犹豫着是说再见,还是直接抱着她吻住,哪一种方式更好。

“不许臭脸,酒窝都藏起来了。”

她戳着他的腮帮子,手动扯出一个微笑。

江酬笑了,拉下她的手轻捏把玩,“你接下来几天什么安排。”

新戏告一段落,她通常会休息几天,Susan也没有将她接下来的行程汇报过来,趁着现在,江酬直接问了。

溪曦想了想,回答:“没什么安排。”

她没有把退出娱乐圈的想法告诉他,还不是时候。

然后就听见他说:“我想带你回家。”

这事在江酬心里过了好几遍,终于说了。

溪曦没有立刻点头答应。

江酬以为她不愿意,没了底气:“我来你家这么多回,你也该还我一次了。”

溪曦若有所思,想着他的话。

江酬开始耍赖:“上次从H市回来,你明明答应我的。”

上回她说,落了地就去他家找他,只是这个“他家”,明显不可能是“江家”。

他的文字游戏实在黔驴技穷。

看着眼前的他像是要不到糖的孩子,溪曦就心软了。

“我又没说不去,你急什么。”

“啊?”这下轮到江酬傻眼了,他以为幻听。

她接着说:“你也该给我准备礼物的时间啊,这样贸然去见长辈,始终不成礼数。”

“你的意思是……”江酬依旧不敢信。

溪曦温顺地靠进他的胸膛,用他刚才的话:“你都来我家这么多回了,我总该还你一次啊。”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赧然。

怀里的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江酬才发现被她诓了,将笑得花枝乱颤的某人捞出来。

“你吓我?”男人皱眉反问,心里却着实松了一口气。

“真不经吓。”溪曦笑着糗他。

江酬撇撇嘴不说话,也不和她计较。

溪曦搂着他的脖子,笑吟吟地看着他,踮脚亲着他的唇。

江酬回搂着她的腰肢,只是她凑上来要亲的时候,男人往后躲了躲。

她没亲到,面子有些挂不住:“小气,吓一下就不让亲了。”

“胡说什么。”男人佯装怪罪,看了一眼面前紧闭的大门,心里直打鼓。

搂搂抱抱已经是极限了,要说让未来岳父看到他们光天化日下热吻,估计又要给他扣上几个十恶不赦的罪名。

他心有忌惮,亲密的举动做得生硬极了。

“我回了。”被拒绝的人连温存都不想要了,转身就要进屋。

“替我和伯父伯母问好。”江酬讪讪一笑,礼数还记着。

溪曦打开包包掏钥匙,边翻着边说:“刘森同志公干去了,冯女士也出差了,今晚都不在家,你的问好……”

好不容易找到钥匙,正要开门之际,被身后的人一个转身拉扯,钥匙应声而落。

而她,下一秒就落入虎口。

腰际的手猛地缩紧,将她拉进男人的怀里。

后颈被人掌控着,她被迫扬起头,娇嫩的红唇顺势送进某人的嘴里。

他吻住她,忍了一晚上的吻,如暴风雨般狂烈突然。

勾着她的粉嫩小舌疯狂吸吮着,牙齿间互相碰撞有些痛,娇小的口腔里满是他的气息,另人沉迷痴醉。

溪曦被他吻得昏了头,甚至都忘了这是在家门口。

哪怕他们家大人不在,隔壁邻居呢,过往路人呢,保安巡逻呢。

真是不像话啊。

不像话归不像话,她确实也是享受的。

他腻人的爱里,她总是主动或被动着甘心情愿。

等她气喘吁吁了,江酬才意犹未尽地放过。

唇齿相依地怪她:“不早说。”害他白白忍了这么久。

溪曦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又羞又气地捶打他,连他凑过来的吻都左右不合作地躲掉了。

这回轮到江酬笑颜反问:“不让亲了?”

她是不让,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躲得特别认真。

他说:“真记仇。”

她反驳:“你居心不良。”

“我不否认。”江酬大方承认,早知道她家里没大人,今天白送她回来了。

他如此厚脸皮地坦荡承认,反而让溪曦语塞。

被她盈盈秋波一瞪,江酬什么脾气都没了,连带着只能看不能吃的心气不顺都平复了许多。

男人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钥匙,替她开了门,又放进她的包包里。

一连串动作完成后,又将她送进了门。

规规矩矩地告辞,然后转身。

“等等。”她喊住他:“去你家,是什么时候。”

江酬闻言微微一愣,瞬间神色柔和温暖,他轻抚着她的脸宽慰着:“再说吧。”

知道她不愿意,所以不勉强她。先前说出来,也只是顺了自己的想法,现在知道答案了,急不来,那就再等等。

他面上一副大度好商量的模样,心里不定怎么心急呢。

溪曦知道,然后选择妥协:“我不是不愿意去,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之前的绯闻,还有我的职业……”

这么多不定因素加在一起,才是她犹豫不决的主因。

“我知道。”江酬打断她的话,“就像你点头答应,也是照顾我的心意。”

“溪曦,我想成为可以为你分忧的人,而不是制造困扰的人。”

先前没和我在一起时无需操心的事,往后也不需要。

但凡你有一丝不确定,我都不愿意让你为我改变或妥协什么。

如果非要说一种意识形态。

江酬想成为刘溪曦的退路。

她一回头,他就在。

安全,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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