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站在镜子前用了厚厚的粉底才勉强遮住下巴上的印子，可是遮完下巴才发现她的眼睛也是肿的。
“怎么这么狼狈？”林知在心里问自己，然后又苦笑一声，她和魏赫这样的结局已经很好了，起码他没有动手杀了她。
终于收拾妥当走出房间后，林知才发现林安阳局促地坐在沙发上，看到她出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安阳还是没忍住问:“知知，你是不是最近有什么事儿啊？”
林知没有否认也没有正面回答，只说:“爸爸，我的事儿现在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和收购方见面。”
看林安阳不说话，林知走过去撒娇:“我肯定说，咱们先干正事，好不好？”
“唉，你呀。”林安阳妥协了，毕竟和收购方见面的事也真的不能耽误。
其实林知他们已经和收购方见过很多次了，对方是国内很成熟的移动终端公司，他们对宏飞的几个未完成的前沿科技项目很感兴趣，愿意以给予股份的形式收购宏飞，可无论是对方的经营理念还是前景发展都与林安阳以及林知所期盼的相左，所以林知此行目的便是去签署最后的收购意向书，宏飞以最终放弃全部股份为代价换取二十亿的收购金额。
除去需要发给股东、员工的赔偿金和需要偿还给银行的贷款外等等，林安阳能留下的只有几年前当做爱好买下的葡萄庄园以及那剩下的区区十几亿的收购金。
是的，在津市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十几亿只能用“区区”二字。
收购方代表人员走后，林安阳看着那份收购意向书忍住哭了起来，他十几年的青春与奋斗就这样没了。
林知站在林安阳身边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想着让他发泄一下也好，她走到落地窗旁，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人潮涌动，总觉得她还有无限的希望。
签署完合同后林安阳的情绪十分低落，当然也记不得询问林知的事了，林知叫司机送林安阳回家休息，而她一个人站在路上目送汽车离开，因为她还有没办的事。
临下班前魏赫桌上的座机响了。
“魏总，有位李律师要见你。”
魏赫皱眉，“今天的行程不是结束了吗？”
吴秘书回答道:“他说是林小姐叫他来的。”
“知道了。”魏赫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
吴秘书揣测着魏赫意思，想了一下还是叫那位李律师上来了。
李律师坐下后推给魏赫一份文件，说:“这是宏飞被收购后给融资股东的赔偿金。”
魏赫语气淡淡的，问:“林知人呢？”
李律师说:“林小姐说您可能不想见她，所以委托我来。”
看魏赫没说话，李律师继续说:“林小姐希望您签署完文件后能将一份你们曾经协议的合同交还她。”
“呵。”魏赫嗤笑了一声，说:“撕了。”
当年林知签完字他拿到手的那一刻就撕了个粉碎。
“那恕我冒昧，您的意思是协议内容不作数了吗？”
“嗯。”魏赫起身，朝门外走去。
“魏总？”李律师也急忙起身，说:“我们还没谈完……”
“剩下的和我秘书谈。”魏赫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魏赫开车离开公司时天色渐黑，路灯闪烁着亮起，白天这座如灰色铁兽一般的城市因为夜晚的灯火辉煌而有了暖意，可魏赫的心此刻却如寒冰，透不进一丝暖意。
为了驱散那点让他烦躁的寂寥感，魏赫打开了车载电台，电台里正在放歌，是那英的一首老歌，她独特的音色、充沛的情感唱起歌来像是讲述一个故事……
“你说一个人的美丽是认真
两个人能在一起是缘份
早知道是这样
像梦一场
我才不会把爱都放在同一个地方
……”
魏赫想，他和林知原来也不过是梦一场，是他好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