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刘正阳带刘钧凯回家见爷爷。
小家伙长得真够好,才2岁,体重三十斤,个头也比别的小孩高,头发浓密、躯干结实,跑起步来稳稳当当的,白皙的脸蛋上挂着软软的肉。
刘父一见他,两手逮住,“哟!胖小子,看见我了吧?回答我,我是谁?”跟爸爸问的一样。
钧凯小朋友一板一眼,“爸爸的爸爸,是爷爷!”
刘父使力将他抱起来,高兴极了。
刘正阳在旁边说:“这小子前一阵病了,把我折腾一顿。”
刘父疼爱孙子,忙问:“怎么弄的?现在好了吧,看这精神不错。”
“发烧,烧了几天不退,又咳嗽,孩子妈日夜颠倒地看着他,现在好了,孩子妈又有点感冒了,给他累的。”
刘父“噢”一声,“那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别生病了。”
刘正阳抿抿双唇。
妙曼姑姑把钧凯小朋友“抢”了过来玩,见大哥一脸愁容,好奇问:“怎么了?又和林觅吵架了?”
“你怎么好像巴不得我们吵架呢?”刘正阳叹口气,自打妙龄和赵四千结婚后就跑个没影儿,平时想和她聊聊都没机会,好在他还有一个尊敬他的妹妹。他直接说:“林觅最近又因为不能领证的事不高兴。”
“噢,这样啊,谁叫你不早点把户口迁出去,自己做户主呢?”刘妙曼云淡风轻的。这个问题不用她多说,大哥自己也肯定懊悔了两年,碰巧,嘻嘻,她有办法啊!她放低声音说:“不如这样吧,我帮你把户口本骗出来,但是你要帮我个忙,帮我搞定那个李氏集团的什么,李泽杰!”
“你想追他?”
“不是,是一单生意......大哥你同意不同意?”
为了老婆,老刘是愿意豁出去的。
林觅晚上回来时,父子俩正在客厅圈起来的游戏栏里玩拼图,一大一小,一前一后,小小的钧凯坐在爸爸怀里,两只胖胖的小手一起行动,举起一个拼图给爸爸看,爸爸说不对,他又找找找,找不到,一头问号,幸好妈妈回来了,赶紧冲妈妈挥手,逃离现场。
“妈妈妈妈,抱宝宝~”小家伙儿还是个爱跟妈妈撒娇的,仰起眉清目秀的小脸,一把抱住妈妈。
但是妈妈怎能那么无情呢?小家伙委屈极了——妈妈低头看看他,很冷淡地说:“你太重了,妈妈抱不动。”
发现儿子变了脸,林觅又说:“妈妈现在没力气。”刘正阳疑惑地看她,想知道她又哪里不高兴了,她也不管,边走边对育儿嫂说:“别给小凯吃那么多糖分高的东西了,他快超重了。”
育儿嫂唯唯诺诺,过半晌才悄悄和保姆阿姨讨论:太太最近怎么了?
——
“每个月那几天,别惹我。”林觅回房对刘正阳说。
刘正阳“哟”了声,还真不好意思在她面前晃了,只好折回去带儿子玩,到了十点,他左顾右盼,也没见林觅过来陪陪儿子,他也没什么心情了,转个头,叫育儿嫂早点带儿子睡觉。
家里一直都有保姆负责做饭和打扫卫生,育儿嫂是专门带刘钧凯的,从出生雇佣到现在,负责宝宝营养餐和基础护理、运动、打预防针、体检什么的。林觅倒很少经手这些事,因为对于育儿这项工作,她谈不上称职。
原先刘正阳以为她是个慈母,对孩子的事会格外上心,细致程度不亚于她做情人时对他饮食起居的料理。别人也都这么想的,因为她本身缺乏亲情感,有了亲生骨肉铁定爱到骨子里。可现实她怎么说来着?她雷厉风行:“做梦吧!”
“以前我跟你养,没点底气,什么也不是,现在我也挣钱,挣得也不少,所以我们是平等的。而且你觉得我像个天天抱着孩子不愿放手的人吗?不可能的,天天伺候他吃喝拉撒,还有听他哭闹的,我会疯掉的!”林觅在孩子出生一周后就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她也是吃了很多苦,怀孕五个月后,身体浮肿,脚肿到穿不了鞋,小腿像气球一样鼓起来,看见自己就想哭,还要配合医生喝足够的水,半个小时去一趟卫生间,白天不安生,晚上也没好睡,更是胃口不佳。好不容易挨到产前镇痛,医生说她羊水太多了,是急性羊水增加,要做羊膜穿刺减压......反正苦了她一天一夜,终于才能进产房,生产时鬼哭狼嚎,还把嘴唇咬破了。
基于母性伟大,刘正阳一直疼惜她,当然也不乐意让她太累。对于孩子嘛,他也不敢说自己完全是慈父——他们两个都属于会对孩子撒一只手,绝不溺爱的性格。
其他方面的话,刘正阳一直坚信:他们是互补的。
有那么一次经历另刘正阳难忘。碰上周末,保姆、育儿嫂同时请假,刘正阳一个大人,有没有人服侍,吃什么喝什么不讲究,可他儿子却不行。记得林觅一大早就起来冲奶、熬米糊、打果汁,他想她游刃有余的,便抱着儿子在客厅等。
等着等着,小家伙窜稀,弄脏了纸尿裤,通过大哭来表达,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赶紧叫林觅,林觅挽起袖子冲出来,指挥他接盆热水、拿毛巾,不巧他手机响了,他犹豫着先接电话还是先接水?她大叫:“快去啊!”
所以,他该去哪?
小家伙还在哭,被妈妈脱了裤子,蹬着双腿,哭声嘹亮,令人心烦;林觅一边给他擦洗,一边听着夹在肩膀上的手机,是经纪人打来的,她不能不接,还要在忙里应付两声;厨房里还开着火,熬着米糊,也正是刘正阳发挥作用的时候,他身上挂着系了一半的围裙,拿一根白色汤勺跑出来,“觅啊,冒烟了!快来看。”
“把火关掉。”林觅继续应付电话,处理脏污。
刘正阳很快又跑出来,“关不掉!你快来啊。”
她蹲在沙发旁,盯着儿子,嘴里“嗯嗯嗯”,在应电话,根本管不了他,他一挥勺子,又跑回去。
又一次,刘正阳怒目圆瞪,“还不来!爆炸了!”
她还是管不上。直到厨房传来怪异的声音,他的声音倒冷静了,也不出来了,只在里面冷冷地说:“真的爆了。”
林觅一惊,脖子上的手机“噗”的掉进水盆里。
她是被三方围攻的。儿子、经纪人、刘正阳,她真没有三头六臂,偏偏这种情景在家庭中一定不会少发生。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冲刘正阳发泄情绪:“你有用?你有用?关个火都不会!说出去笑死个人,把儿子的砂锅都弄爆了(锅底裂了一条粗缝),你自己拿去扔了,买个新的回来,不然阿姨回来问:锅呢?你好意思说?”
刘正阳哭笑不得,把脸埋在她身上,“我错了我错了。”
他诚恳地承认:他和儿子没有她不行,和保姆那些不同。
所以他们是:出门靠丈夫,回家靠妻子。他做不来的细活,她可以,她让他没有后顾之忧,放心出门做事业。他呢,又是她的依靠,负责给她优质的生活,让她内心安稳。他们基本实现了男女平等。
独独遗憾的是,刘钧凯都两岁多了,他还没能许她一个最真实的承诺。
那便是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