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川碧设想中的事一件没发生。这些事包括但不限于:柳河成不治身亡、治病的半路翘辫子了、谷怀南被杀害、妙音门沦陷……她甚至想过自己因为某些事情不得不被迫跳崖,然后在崖底有了新生活。
至少,也比现在这种情形来的好。
柳河成醒来之后就像个大爷似地靠坐在床上,明明是被抓的人,弄得好像他是这个地方的主人。他扫视周围,当看到薛川碧时眼前一亮,看上去就像抓住了什么。
“阿碧,你没事吧?”
“什么?我不是认识你。”
“你不认识我,你都忘记我们过去都发生了什么吗?”
当然记得,薛川碧当然记得。这事,要从将李曼青送回药王谷后说起。
她当时得了好药正是兴奋的时候,脑子已经活络起来,打算把它卖个好价钱了。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半道上撞见柳河成身负重伤,而他们周围站了一排人看着。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他仇人,等她被架到他面前抉择生死的时候,她感觉这些人可能是打算给他送葬。薛川碧急地直冒汗,不停指着腰间那个小瓶,竭尽全力想从喉咙里发出点声音——当时的她被吓得几近失声。
好在,柳河成还有点意识,看懂了她夸张动作下的意思。从她那里拿了药服用,身体没过一会儿就恢复了。
看着他已经站起来像个正常人了,薛川碧却难过得不行,早知道就不该图快,抄近道。要是走大路,等到了城里把药一卖,这钱可能就不是她能想的了。
薛川碧可没想明白一件事,这药要是被卖了,估摸着李曼青早就找上门来质问了。毕竟这等好药,肯定稀少珍贵,哪是随随变变给人用的。
“你和他过去发生了什么?”李曼青显然有点不清醒,什么叫过去发什么了。柳河成都是妙音门在押犯人了,薛川碧的身份还用问吗?
“薛川碧,我看你还是自首吧。”谷怀南显然是说到了点子上。
“我救过他,仅此而已。”
“只是救过吗?我们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还一起练过武。”柳河成这家伙的脑子全是练武和砍人,真希望他能分一点心到为他人着想上。
“那不是被你抓到圣阳教逼的吗?”
“你被圣阳教的人抓过?”李曼青瞬间心疼起来,这一刻薛川碧在他心里已经成为需要呵护的小宝宝,而不是谷怀南心里的嫌疑者。
“哼,看来你不想让别人知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帮你保密,不用谢。”
谢谢你啊。薛川碧已经流泪了,在心里。她感动于柳河成基本将该说的都说了,但是通过不说人话的方式。只要有一个人乱猜,就会和正确信息混合起来,起到强效保护作用。不愧是你,柳河成。
柳河成能做到护法的位置,可能就和他的说话艺术有关,毕竟能将他话整明白的不多见。很有可能因为听岔了误入歧途,直至死亡,死前可能还要佩服一下这人的高明。
“你到底和他什么关系?”
“怎么说呢?比陌生人亲密,比熟人陌生。”
“最熟悉的陌生人?”都这样了,柳河成还要在她和李曼青之间插一句话。
“啊,你可以这么想。”
“不不不,我们可不是陌生人,都在一张床上睡过的。”
“对,被捆得橡根棍子,再晚点手差点就废了。”
“看来我有必要彻底整肃武林,将圣阳教铲除了。”李曼青听到薛川碧的卖惨宣言,心疼地向柳河成发怒。
柳河成掏掏耳朵,一脸不在乎:“你铲吧,我们圣阳教人多。”
这话一出,不止是李曼青,就连谷怀南都生气了。谷怀南从一边抽出一柄剑,抬手就要砍了他,好在薛川碧反应够快:“哎哎,别啊,杀了他不就什么都得不到了吗?”
“总比得到多余的东西好,我看他嘴里全是废话,可能得到什么重要情报吗?”
“咳咳,你昨晚来干什么?”薛川碧比较想知道,柳河成为什么急急忙忙晚上来。
“为了来见你,听说妙音门谷主是个妖人,怕你被抓了。”
这个说辞比较合理,看来圣阳教不全是武艺大师,里面还有聪明人。薛川碧排除了,这话是柳河成自己想的可能性。她放心一般坐下来,正打算继续问就被柳河成接下来的话吓了一跳。
“这几个月,我真的很想你。听教内的人说,妙音门门主男女通吃,专吸人精气。因此,我在你赶到妙音门前就启程,希望能够阻止你们。”
谷怀南和李曼青同时看向她,心里恐怕认为她和柳河成有一腿。
薛川碧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估计这人是害怕谷怀南留住她,以后没人和他练武了。可他非要用这种方式说话,弄得她很没办法。
这下,怎么和李曼青说都成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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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柳河成这种人很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