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说说他怎么不好了?”
皇女深呼吸了几下,强忍了骂人的冲动,才勉强做到喜怒不形于色,但脸色依旧是冷的。
“反正不是好人。”
女王难得见自己女儿情绪失控,一边稀奇一边哄着她,
“好好好,他不是好人,你不想见他就不去了。”
左右不过是交换一下两国礼物,吃一顿饭,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儿。
皇女得了一天空闲,批奏折差点撕了折子,做女红绞坏了两件衣裳,抄佛经握断了好几杆笔,练武场练废了两个靶子。
折腾到午后,跟拆家一样。
侍女冒死进言:“殿下近来劳累,不若沐浴了小睡片刻。”
“也好。”
皇女扔了手里的弓和箭,练武场活动了一番确实出了不少汗,是该沐浴更衣。午后困顿,小憩刚好恢复精神。
皇女的寝殿跟雪洞一样,没有那些脂啊粉的。
窗下桌椅上摆着笔墨纸砚,书架上满满的书,一色玩器全无。
案上只一个土顶瓶,里面插着几枝荷花。
衾褥当然是顶级,床上吊着的却是一顶颜色朴素的青纱帐幔。
寝殿外倒是养了不少奇草仙藤,异香扑鼻。
望舒看得啧啧称奇,好好的一个漂亮小姑娘,怎么住的跟个修行的和尚一样?
若要他来布置,先把那张床换成寿昌公主于含章殿下卧的榻,再悬一顶同昌公主制的涟珠帐。
案上再摆一个赵飞燕掌上起舞时立过的金盘,里面盛一个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
空荡荡的墙壁上可以再挂一副唐伯虎的《海棠春睡图》。
两边配上秦学士秦太虚写的一副对联: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袭人是酒香。
这屋里清冷的异香也得换成一股细细的甜香袭人才好。
想完一圈,才意识到自己摆的这些都充满了情欲的暗示。
哎,要是自己心里也跟和尚一样,就不会费老大劲闯皇女殿下的寝殿了。
单骑千里奔袭敌营、取贼王首级的本事,用在了偷香窃玉、闯小姑娘闺房上。
“谁?”
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想越气的皇女听到屋内响动,问了一声。
要起身时却觉得浑身发软,完了,被下药了!
皇女通体冰冷,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包天?
进入自己寝殿都畅通无阻,那这皇城的守备于他岂不是视若无物,母后的安危如何?
“殿下,是我。”
望舒站到了皇女床前,嘴角挂了温润的笑意,整个人流光雅致。
只见他掀开帐幔,躺到了皇女身边,把人抱在了怀里揉搓着。
心里长久的空洞,在抱上女子娇软的身体时,终于被填满。
“多日未见,别来无恙否?”
“放肆!”
皇女啐了他一口,心里又急又气,这个人怎么阴魂不散的。
但内心深处也微微放下心来,他的功夫确实能在皇城来去自如,能做到他这般的没几个。
也大约明白他来是为了什么,总归不会上升到涉及两国邦交的恶意。
换言之就是,母后安危没问题,皇城守备也没问题。
眼下她只需要考虑自己的安危。
当然心底也明白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只是癞蛤蟆不咬人它恶心人!
“你好大的胆子,现在滚出去,本宫饶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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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摆设借自《红楼梦》薛宝钗和秦可卿的闺房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