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回忆纠缠了一整晚的季寂,觉得自己犹如回光返照般精神奕奕,虽然她一直都闭着眼假装沉睡,不过耳边传来的窸窸窣窣声让她知道,这会已经是清晨六点了。
宋昱是个很有时间观的人,每天雷打不动地六点起床收拾,一小时的晨跑,七点半喝杯美式加一份火腿可颂,享用早餐的时间,顺便阅览国际新闻、股市头条,八点准时出门。
永远比上班打卡时间早半小时到公司的勤劳boss。
至于为什么她能记得这么精准,也是多亏了她旺盛的好奇心。
对于几乎每次见面,都会把自己折腾地恨不得睡到世界末日的始作俑者,谁会不好奇永远第二天都看不到他身影的秘密呢?
她很敬佩那些生活条理清楚,又能严格按照自己规划进行的人,因为她不是。
不论是穿越前原来的自己,还是现在这个身体,她们都是一样的随性,换个不好听的说法,就是不修边幅。
季氏破产前,她随性享受,永远不担心明天,因为最顺坦的生活家里都会给她安排好;季氏破产后,她随遇而安,一样不担心明天,因为糟糕的事迟早会来无论她是否在意。
脑子实在太清醒了,而且一直睡不着躺着,身板也隐隐酸痛,像是有人硬往她几个关节灌了陈年老醋。
她翻身下床洗漱了一番,完了好像被宋昱的健康生活刺激到,然后突发奇想地在房间地毯上做起了瑜伽。
宋昱推门而入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穿着加菲猫睡裙,直挺挺躺在地上的人。
他当时没多想,以为是睡相差滚下来的。他大步走过去,想把人从地上捞起放回床上,结果刚要碰到,就听到地上人拒绝。
“我这是在练瑜伽,你别管我。”
“……”宋昱呆住了,额头的汗恰巧从脸颊,顺着下颔角滚落,滴在她的唇上,躺地上的人嫌弃地抬手一擦,就催着他去冲下澡。
等他再出来,地上的人已经换了个姿势,整个人趴着,手肘弯曲、手心托脸,下巴轻扬露出了好看的下颚线,宋昱顺着她修长的脖颈往下,就看到她宽松的衣领里春光无限。
他好整以暇地欣赏了一两分钟,就看着女人长吁了口气,爬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你还没走吗?”季寂目光落在赤裸着上半身,斜靠在浴室门口的人上,一时有些燥热地用手扇风,舔了舔嘴唇。
她突然想起田晚对一见钟情理论的评价,这世上哪有什么一见钟情,其实说白了都是见色起意。
宋昱是真的好看,她是真的喜欢。
“既然你都醒了,我就直接跟你讲吧。”
说着,他朝她走了过来,那令她着迷的气味,越发嚣张地钻进她的鼻腔,企图占领她的精神高地。
“这几天你如果要出门的话,就拨电话给小刘,他专门负责你近几日的出行。”
宋昱停在了离她一手臂远的距离,那诱人的腹肌还有那标致的人鱼线,就那么大喇喇展露在她视线里,说实话,她有点不想让他去上班了。
“知道了,你快穿衣服去吧。”季寂艰难地偏过头,不是她胆子小,主要是她那里还肿着,为了健康着想,她跟它都需要休息。
“嗯。”
还好,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囧状。
然后,他们一起享受了顿愉快的早餐。当然,这是对于季寂来说的,薛姨好像偏袒她的口味,特意做的中式的早点,不过还是有给宋昱单独沏了杯美式。
季寂吃的慢,等宋昱都收拾妥当要出门时,她还清着桌上的点心,听到大门阖上的声音都没让她从吃食里抬眼。
她怕多看一眼,她可能会流口水,她又不是什么圣人。
吃饱喝足她想着帮薛姨收拾下残局,结果被硬塞了盘草莓,赶到客厅去坐着了。
她猜是不是宋昱不会还特地嘱咐说,让她少沾水吧?
季寂觉得自己很有幻想出个男朋友,再跟自己谈恋爱的天赋,这一天天的都在肖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的。
为了分下神,她想去宋昱的书架上挑本书,来打发下美好的清晨时光。
好像不管是云山湾书房还是这,或者公司顶层,统一的一个特色就是书架多,书多。而且宋昱还是个杂家,基本各种类型的藏书都有,她挑了几本名字好听的拿下来翻翻。
其中一本《受戒》让她起了兴趣。
写了个小沙弥的风流韵事,内容挺特别的,不过,真正让她觉得有趣的事书里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
摄于:1995.08.08
上面有三个人她大约能看出来,左边理着三七分偏头的人季宏伟,稍微靠中那个戴着解放帽笑的一脸和煦的应该是宋昱他爸宋子湛,最右侧有些憨,剃了整个卤蛋头的有点儿田伯伯的影子。
然后站在最中间的是个齐耳短发的女孩。
“怎么跟田晚长那么像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