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离弦--分房

俞子砾回笼觉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屋外好像传来隐隐约约的争执声,哦,妈妈醒了,爸爸彻夜打麻将的后果。她闭着眼睛猜想,揉揉鼻子,翻个身继续睡觉,嗯?人肉墙?八爪鱼又回来了,呵,看来她的美梦又没有了。

可是,这次让她从美梦醒来的不是八爪鱼。而是那憋不住的……尿意,而八爪鱼已经无影无踪。

她艰难地爬起来趿着拖鞋跑去厕所……

半小时后脸红得滴血的小人儿终于踌躇地坐在了母上大人的身边,捏着衣角小声地开口,

"妈,我…我下面流血了"

她看见程桂英脸色有一瞬铁青,像见了鬼似的把她拉进了卫生间。然后塞给她一包叫卫生巾的东西,从里面取出一片,像烫手山芋似的递给她,让她垫在内裤上。不知怎的,似乎也被程桂英传染了,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程桂英说了什么她听不清,只听清了最后一句"唔好俾阿哥知"(别让哥哥知道)她胡乱地点了点头,好似这是什么肮脏的不能让人发现的事,可是心里头却犯了难。住在一起,谁在一张床,只有一个卫生间可以用,怎么才能不让哥哥知道?她万分焦虑,坐在椅子上思忖半天,想了百转千回,才终于想出,她得回自己房间睡!

没错,虽然她有自己的房间,但至今一直跟俞修贤挤一张床,不是她胆小,也不是她粘人,而是程桂英不想铺张浪费,为了省那点电费,一直没给她的房间装空调,如果不是酷热难耐,谁愿意跟八爪鱼挤一张床啊,她心里想。于是她手脚麻利地把被自己房间的床铺被套全拆出来扔进洗衣机,这些蒙尘的被套终于等来了它的主人。

吃完晚饭洗过澡她就去阳台收被子进房间准备铺床,抖一抖,嗅一嗅,都是太阳的味道,她埋在被子里深深地呼吸,啊,热就热吧,明天求爸爸去买个大功率电扇算了,她想。

"你在干嘛?"后背传来低沉的嗓音,她转过身,看白痴似的白了他一眼。

"铺床啊"

"铺床干嘛?"

"当然是睡觉啊"还要问吗?

"你要回来睡?"

"对啊"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觉得俞修贤在生气?那眸子里隐忍的怒意,紧抿的双唇?

"哥,你怎么啦?"她试探开口,是练跆拳道跟人出了摩擦?

他没有说话,像风一样径直走过来,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他压在床上。

"干…干嘛"双手被擎着按在身侧,她无法推他,扭着身体,踢着腿挣扎,心里却是被他突如其来的气势慑住了,他虽然总是欺负她,但像这么有压迫感的还是头一遭,身体的防卫机制告诉她应该这么做。

他还是一言不发,两眼如鹰隼般看着她,沉重的呼吸喷薄在她脸上,她如何也避不开,也挣不脱,半天无果,反而让身体更热,她都觉得额头上出汗了,汗蒸蒸的很难受,于是,她只能放开嗓子大喊——

"妈——我哥欺负我"没等她喊完,他就起来了,她揉揉被按得生疼的手腕,睨他一眼,

"你在外面不爽关我什么事,干嘛把气撒我身上?"

他还是不说话,回身进了自己的房间,还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

这是咋了?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索性也不多想,打算赶紧铺完床去客厅看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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