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当初来到迟府,被他抱去大厅,那一次之后,他再也没抱过她,甚至连碰都没碰过她。
她和他,总是隔着那么一段距离,她从不敢逾越,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就好。
她生怕一旦逾越,这样静谧的氛围就会被打破。
迟未央不是没察觉到她的异样,他很是好奇,自己是怪物么,她刚才那慌张地眼神,分明是一点都不想看见自己。
即便是在平时,她也是离得远远地,似乎是能躲他多远就躲多远,她那么抗拒自己,却为什么还总是来叫他去前厅吃饭?
已经六年了,他从没有问过,她也从没说过,日子却这样一天一天过去。
他曾以前以为是母亲的意思,可是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不知不觉间,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习惯了每次开门都能看见她小小的身影。
怀里的小丫头绷着身子,乖巧地低垂着小脑袋,乌黑的头发上沾了不少雨珠,湿湿地结在一起,有小股的雨水沿着她的额头顺着鬓边流下,滑过脖颈,直到少女白皙的胸前。
迟未央的目光从她的发间缓缓移开,最后落到她胸前那两团柔软的凸起,眸色微微收紧,他一直都不曾发现,原来当年那个点点大躲在他身后的小不点如今已经长成了亭亭少女了。
宁娆低垂着脑袋,并没有发现头顶的这位‘长辈’此刻正用男人的目光在打量自己,她现在既害怕又紧张,小手伸出去扶住门框,想着赶快从他胸前离开,不然,指不定又要遭这个小舅舅一顿冷言冷语了。
她是情愿他什么话都不说,也不想听见他那冰冷的声音,可是手刚一触及门框,腰间突然多出一股力道,将她整个身子往后扯去。
宁娆心头一惊,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只听见身后响起房门关上的声音,紧接着,周围都安静了下来,除了外面还在大作的风雨,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瓢泼大雨和烈烈风声如同被彻底阻隔在了门外,她什么都听不见,唯独眼前的心跳。
没错,是心跳声,沉稳而有力的心跳,并不是她的,就她这副病弱的身子骨,是不可能有这么样的心跳的。
宁娆抓住他袖子的小手慢慢收紧,她甚至想闭上眼睛,静静地,听得更清楚些,可不等她回过神来,身前的温暖迅速远离,她被拉回现实,低着脑袋,看着他的身影从眼前消失,而自己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房间中央。
书房里远比外面要温暖许多,还透着一股淡淡的熏香,沁人心脾。
她不是没来过她的房间,但是每一次都是进来唤他一声,就转身出门,没有逗留太长时间,反而,在门外的时间待得很久很久。
宁娆慢慢地抬起头,想要寻找他的身影,小脑袋终于抬起来,目光带着探索地移到桌案前,却并没有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
奇怪,他不是应该回到那里继续做事情?
到哪里去了?
她正要转身,突然肩上多了一件毛茸茸的毯子,她好奇地转过脑袋,耳边响起那道熟悉而又冷淡的声音,“别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