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亵,娈童,喜欢。
以上每个词从乔沉嘴里吐出来都是惊世骇俗,违背道德。乔越脑中浆糊一般,无法思考,唯独谨记着“不可以”三个字。乔沉靠她越近,她越觉窒息,难以呼吸。那块遮羞布已然掀开,谁都承受不了底下随时能将人吞噬的罪恶深渊。
她拧动手腕,妄图挣脱。乔沉怎会给她落荒而逃的机会,手掐住她的腰,膝盖抵住她的腿,眸中纯粹的爱意,再没有半分掩饰呈到她面前,她避无可避。
“你放开!”乔越被他灼热直白的眼神,烫得想找个壳将自己装进去。
“做梦,”他态度果决,绝不可能有回旋的余地,“你别想逃。”
乔越撇开脸,声线都在发抖,“哥,你别这样吓我,行吗?你,你。”
她语无伦次,背上寒毛陡立,蠢狗一定是又在和她开玩笑,“我不喜欢你开这种玩笑,你放开,我,我不要手机,我回去睡觉!”
“好啊,”乔沉退开半厘,手却不动,“睡觉,去你那儿,还是在我这儿?”
“什,什么?”她瞪大眼,惊惧看他。
“睡觉啊,你只有睡了我,才知道我是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他将这疯言疯语说得理所当然,让乔越瞬间以为疯掉的是自己。
“你在说什么鬼话?!”她低呼,“乔沉,你是不是有病,我是你妹妹,有血缘的!”
乔沉挑着眉尾,轻斥:“你以为我愿意喜欢自己的亲生妹妹?这事我管得住吗?你要让我选,我会选你?”
他说的振振有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受委屈的是他。乔越扛不住他一会一句戳肝肺的反问句,软下态度来,开解他,“哥,我们都冷静一下。这种,关系,是吧,它不对,不可能的。你去试着喜欢别的人,我以后一定离你有多远滚多远。”
“你少来这套,”乔沉脸色一黑,随即自己突如其来的表白确实吓到她了,面色稍缓和,指腹抚着她的脸颊,“我知道你暂时有些接受不了,不过,我也等这么多年,不差这一两天。我不逼你,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
乔越晃晃脑袋,挡开他的手,“不是,你搞清楚,我和你根本就不能在一起。法律不允许,道德不允许,爸妈更不会允许!”
他垂首,两人鼻尖相触,莫名还笑了下,“乔越,我只问你,你难道一点也不喜欢我?”
乔越干脆开口,“我不。”
他抢先截掉她的话头,“我吻你的时候,射在你手里的时候,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嗯?”
乔越双颊氤红,血液都在汩汩加速流动。乔沉问完,居然伏在她颈侧轻蹭,微凉的鼻尖羽毛般抚过皮肤,夹杂着温热的湿气,刺进毛孔,如电流导入,四肢百骸无一不颤栗。她徒劳地挣动手脚,扭动的身体同他摩擦,腹下很快便感受到他鼓胀的欲望。
“哥,”她眼眶渐红,语气急促起来,“你再这样胡言乱语,我就去告诉老妈,她肯定会打死你这个变态!”
不料乔沉听完,抬眸定定望着她。乔越喉头一紧,还在怔愣,脚下忽地腾空,整个人被他抱起,双腿让他手臂一揽,挂在他腰间。乔沉托着她的臀,脚尖勾开房门,直直走向李丽的房间。
“你干嘛?”乔越气声急问,大脑都给他接二连三突破底线的操作吓懵了。
乔沉抱着她抵住墙面,隔着一道门,兀自提高音量冲着李丽问:“妈,我喜欢乔越,要不您考虑考虑把人嫁给我吧?”乔越惶惶要去捂他的嘴。
房内的李丽正在听有声小说,正到总裁要割女主的肾给白月光治病,听得带劲儿,懒得理外面两个一天闹到晚的倒霉孩子,敷衍回:“赶紧带走,两个祸害一起走!”
“谢谢妈!”乔沉得意洋洋觑着乔越,“那我先送点礼啊!”
乔越人还没反应,眼前一黑,唇已被人吻住。乔沉不敢深吻,舌尖舔了下她的双唇浅尝辄止,便不舍离开。
“送你的。”
她恍如灵魂出窍,死机的大脑里仅能听到胸口擂鼓般的心跳声。乔沉抱着人回到她的睡房,搁在床上用被子盖好,揉揉她的头发。
“乔越,”他郑重其事地同她对视,“原本,想等你大一些再告诉你,不过现实来看,我真做不到。只要想到你和别的男生亲热,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会撞死他。”
乔越回过神,眸光惊颤。
他自嘲似地提唇,笑说:“你别怕,反正已经说出口了,我还能拿刀逼你?”
“哥,”乔越抓住他的手,神情戚戚,“可是我真的没法接受这种事,你放过我,行吗?”
看她的意思,刚才就是白说了呗。乔沉收收下巴,反手扣住她的手,“行啊,你把我睡了,我就放过你。睡我,和给我个机会,你选一个。”
这是什么鬼题目?乔越低喃,“乔沉,你不怕我会恨你吗?”
兄妹变情侣,违背人伦,不会有任何人祝福他们。
乔沉深凝着她噙着泪花的眼眸,心都拧出了千万道折痕。他明白这次本就是临时起意,有点操之过急,逼得太紧。思虑几秒,柔声说:“好,我们各退一步,高考之后,你如果还是没法喜欢我,我绝不会再缠着你。”
她眼皮一滞,泪珠沿着眼尾蜿蜒而下。
他俯身,肘撑在她脑袋两侧,怜惜地拨弄她的发丝,拭去那抹泪痕,“这么多年的喜欢,你突然让我怎么放弃?我知道这事让你觉得恶心,我有病,我他妈就是个混蛋。小月亮,你就当陪我治病,好不好?至少,现在先别丢下我,麻烦你再等一等,嗯?”
乔沉每说一个字,声音便越低,啪嗒,她模糊的泪眼蓦地一沉,有颗不属于她的水珠坠进她的眼窝里。乔越眨眼凝视他,是乔沉的泪。一颗一颗,剔透晶莹。分明没有哭腔,表情也无异样,不仔细瞧,根本察觉不了他也在流泪。可他乌眸中一丝缥缈的火光,就像黑暗里踽踽独行的老者,持着的残烛。仿佛这副俊美皮囊下的灵魂,永远都无法触摸阳光,唯有背负着罪孽走向消亡。
客厅的挂钟敲响零点的钟声,鸟雀咕咕叫起。细小的电子声,在这个家里绝少出现,此时却被格外放大,连弹片收缩的咔嚓声都能一一捕捉。乔越的目光扎进他无底的暗眸内,乍然教鸟雀声惊出,心底一汪红湖溅出圈圈涟漪。她抑着狂乱的心跳,吸吸鼻涕,沙哑着开口,“我有条件。”
乔沉心里顿喜,按捺冲动,“你说。”
“任何有关情侣的言行动作,你都不可以做。”
“好。”
“你高考结束后,说不再那什么的事,要说到做到。”
“好。”
“......其它的,我想到再补充。”
“好。”
乔越揉揉鼻尖,不自在地转过头,“你可以走了。”
“好。”乔沉答得爽快,起身开门突然停住,返身回来连棉被一起抱住她,“乔越,谢谢你。”
他说完关门离开,乔越躲进被子里,团起四肢,脑海里纷纷乱乱。
乔沉回到房间,轻轻提起唇角,眸中颤悠时有时无的火苗,忽而愈烧愈亮。
他的小月亮,又为那样的乔沉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