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阑这次回来不是公开的行程,但他还是走了vip通道,不想在路上再耽误多一分时间。
十六小时的飞行里除了睡过几小时,其余的时间里他一直思考着自己是否还应该缠着宫欣。
昨日最近的航班是在英国时间下午三点,还得在法兰克福转机,没有直达机。
easy尽力了也只能挪给他两天假期,减去来回飞的时间,他只有不到几小时可以见见宫欣,小全陪他一起走,easy回酒店收拾点东西准备晚上飞回香港。
刚到机场的时候季星阑接到easy来电,说宫六生他们已经救出宫欣了,盘旋在半空的心终于下降到跑道上,可还在滑行着,easy便说了杨笑笑父母的事。
杨笑笑父母他自然也是认识,两人一直以来对奶奶和他都照顾有加。
顿时心脏又猛地从跑道上升起飞,加速推背感使平衡器官紊乱,他捂着嘴跑向厕所,把还没消化完的鸡蛋培根吐司混合物吐得清光。
如果宫六生他们没有及时救出宫欣,现在会是怎样?
他不敢想。
季星阑十指泛白紧掐着坐厕板盖,干呕得飚出泪水,水珠垂直掉落在他墨镜上晃荡着,汇合成苦涩的湖泊。
*
电话铃声划破宫欣记不住内容的梦。
昨晚她睡得不好,在杨笑笑面前那么刚,可意识深层多少还是受到了影响。
她再次梦见穿着黑色西装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宫白羽给墓碑上了一束洁白百合,画面一转,墓碑上刻着她的名字。
一身冷汗地乍醒,倏地伸手握紧了散发暖意的小手,压住心悸重新闭上眼,可人已经睡不着了,睁着眼直到天光。
宫六生昨晚没回家,就在客房里歇着,一大早看宫欣打着哈欠往吐司上抹榛子酱,便让她今天还是在家休息,别跟他们一起去动物园了,两个小孩也在旁边附和着,宫白羽说有几个叔叔陪着去就好,妈咪你在家好好睡觉。
于是宫欣顺便放了玛利亚一天假,让她也一起跟去动物园散散心,中午自己随便煮了个面解决温饱,呼哧呼哧吃完就倒在床上补眠。
季星阑打来时她揉着惺忪睡眼看了眼时钟,下午两点了。
她知道季星阑临时飞回国,昨晚在医院的时候已经和他通过电话,季星阑声音跟被千把刀片割过,破裂嘶哑,一直重复着“对唔住”。
宫欣让他去把机票退了别回来了,自己又没什么大事。
“我只想看看你,看完我就走。”
“那就视频就好了啊,专门跑回来一趟你不累啊?”
“不行,我想亲眼确认你没事。”
“……”
宫欣拗不过固执的少年,只好让他把航班信息发来。
偌大的家里没人,宫欣问季星阑要不要上来。
“不了,姐姐你下来停车场好不好?我就见见你,晚一点我得去机场了。”季星阑说。
小全见到宫欣时鼻子一酸直接哭出来,还得宫欣安慰他只是头发短了而已,其他没什么大伤口。
“你别跟他学啊,他爱哭你也跟着爱哭,easy不得被你们两人烦死?”宫欣跟着他往停车的点走。
小全嘴里一直骂骂咧咧的,红着眼帮她拉开车门。
访客车位总在离居民楼很偏僻的地方,位置好的车位都被住户买下了,加上长假刚开始,停车场很是空旷,体积庞大的埃尔法隐在昏暗角落里,车头对着墙,车尾玻璃上了黑帘,看不见车里的景象。
停车场顶上冷白的光透不过车窗乌黑的帘子,只能穿过车中间隔断上仅有的两面磨砂雾面玻璃,白光如稀释过的牛奶倾倒,流淌在车内两人身上。
宫欣一上车就被季星阑抱到腿上,灰暗的光揉进眼里的痛楚,仅是宫欣颊上几道红痕已经像沙石入了他的眼,在眼珠上来回割划。
“对不起……宫欣,对不起……”
因为我的原因,一次又一次让你哭泣,还让你置身如此危险的环境。
现在还总恬不知耻地缠着你不放。
把宫欣抱到腿上之后季星阑就把手掌搁在座椅两旁,怕自己无意间触痛了她哪些隐蔽的伤口,此时骨骼分明的手背上凸出骇人的青筋,指甲在座椅上割出白痕。
“你说过很多次对不起了,季星阑,没必要,该道歉的不是你。”
宫欣捧住他不断颤抖的脸庞,垂首,没有头发遮挡的圆滑额头抵着他黑卷的刘海。
只是杨笑笑那个模样,想等到她说对不起,难过登天了。
季星阑深呼吸稳定情绪后才再次开口:“宫欣,我和公司的约,还剩三年……”
两双黑眸之间不过几公分距离,季星阑的眼里有海,低频的波浪拍打着宫欣耳廓。
“你不用有任何改变,只要稍微,再等一等我……等约满了,我会退到幕后。”
纤细的双手往后插进他乌发中,一根一根地,顺着黑色鸟羽。
“我想再次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
滚烫的鼻息在彼此面前交融蒸发,海浪快要把宫欣淹至灭顶,她没有挣扎,身躯在水底下沉时能看到海面上夺目的光。
“……那你的梦想呢?你的那些粉丝呢?”
宫欣的鼻尖蹭了蹭他的,声音像拉了丝的棉花糖。
三年后,季星阑不过二十七岁,还有大把可以往上升的空间。
“现在的梦想只有你,粉丝……只要你一人就够了。”季星阑侧脸,唇贴上唇。
“那这样你又变成穷小伙子了怎么办?”宫欣咧开嘴笑道。
季星阑也笑了,道:“那以后姐姐你养我啊。”
只想做你的笼中鸟,每日为你轻啭一曲。
只求你每日给我一吻。
*
“会很痛吗?”手指在距离脸庞一毫米处停下,没敢再往前。
“还好,现在也不疼了,擦了药了。”宫欣嗅着他脖颈发根淡淡的薄荷香,在他耳畔呢喃:“你等一下几点要走?”
少年的朴实真诚一直是她的死穴,看着他乖巧摇尾的模样就想赏他块骨头吃吃。
“七点的飞机,明天早上有场推不掉的杂志访问和拍摄……”季星阑这才反应过来两人的距离太暧昧,终于把手放到宫欣腰上,想把她挪远一些。
“那我们要抓紧点时间了。”湿润的舌头把季星阑的耳垂卷入口内,像含着薄荷糖般咀吮。
“等、等等……你刚受过伤……”血液已经汹涌地往某处聚集,季星阑想的是挪开她,可手掌不知道怎么的,竟自发性地往她衣服下摆里钻。
“我只是脸受了伤,下面又没受伤,你来回飞三十几个小时,就想和我纯聊天?嗯?”宫欣手往下移,隔着黑色T恤捻逗着他两颗乳果。
季星阑两个敏感带被攻占,一瞬间性器便抬了头,他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欣……我、我没洗澡……”
宫欣两指间稍稍用力,收获一声男人充满诱惑的闷哼。
“那你身上有没有带喉糖啊?”她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