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忠王世子秦世远蹲在帐子外,衔着棵干稻草嚼的起劲。
秦德邵这次算是给秦世远开了个后门,不过这个门开的有点小,堂堂的忠王世子做了西北大将军的随从兵,简称大头兵,秦德邵也希望自己的这个小兄弟能好好学一学,经历的多了,以后机会多的很。
今天是他和另外一个叫元宵的大头兵值夜,西北的草原上的夜晚,只听得见灯油噼啪的声音和士兵巡逻的脚步声。
“哎兄弟,你家中给你娶妻没有。”平静的夜晚看不出威胁,又怕自己睡过去,抽着空便说两句。
秦世远看了眼这个圆脸的大头兵,吐了嘴里的干稻草,不缓不慢的说起来,“家里妻子倒是没有,不过满长安城谁不知道我施远的大名,女人的滋味我早就尝过了。满长安街我的相好得有个十个八个。”
元宵也是个憨的,只一脸羡慕的看着化名叫施远的秦世远。“我娘说这次回去就给我定亲,我还真怕尝不到是什么滋味就死了,嘿嘿。还是羡慕兄弟你啊。”
他们这些大头兵都是第一次到了实地的战场,秦世远还算是在骑兵营里历练过,加上平时醉心武学,身强体壮,到了这里只觉得新奇。
“女人啊,有时候喜欢的恨不得死她身上,有的时候就气的你要吐血。”他似乎颇有感触。
说话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和她第一次肌肤相亲的时候。
华灯初上,万家欢腾,长安不夜城。
这是万国朝圣的时代,每一处都撒满了欢声和笑语。
长安主街道上,两旁的房屋错落有致,优雅大气。每户商铺门口都点起了漂亮的花灯,而每两户对应的人家从二楼的窗户里又互牵一条绳索出来,上面等距离的挂满上了四个官家灯笼。
街道上每五十米立上了两根漆红色的大柱子,整齐的挂上一扇漂亮的灯笼。这些个灯笼有的是官府出的钱,有的是商户为了宣传自己,赞助的装饰。
恍若白昼的长安大街上,歌舞升平。
街上的人来往不绝,或一对对小儿女,或一家出游。
有俊俏的公子哥,风流不羁,在大街上公然卖艺,着一身白色锦袍,大声喊道,“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也捧个人场。”
有娇俏的小姑娘,拉着心爱的郎君看剪纸。
有拖家带口的一大家人,长着胡须的青年,抱着不过几岁的娃娃,和妻子边笑着边看舞台上有趣的表演。真是好不热闹。
“额娘,您真该早些跟我出来。人多了咱的马进不去了,还得您劳累些跟儿子我走进去。”那年的花灯会秦世远是把母亲苏鸣鸢“偷骗”出来的。
“无妨。”她依旧是清清淡淡的语气。
秦世远挺开心的,这是苏鸣鸢第一次和他逛花灯会。
“看,兔子灯笼。”他稀罕刀枪棍棒,喜欢这些小玩意的是苏鸣鸢。
苏鸣鸢对着他笑了笑。
“母亲我们去看西域舞姬,您不怎么出来过,应该没看到过西域人跳舞。”他拉上了她的手,在人来人往的路上给她开路。
苏鸣鸢性子冷淡,可也被这盛世的光景迷了眼。
“世子爷。”来人一阵呼和,三五成群,每一个都环抱美姬。
双方拱手行礼,“世子爷好兴致,偏不跟我们兄弟一道。原来是早有美人在怀,好不快活。”
还有人插嘴道,“于大小姐今天也来花灯会了,刚才还若有若无的问我们你的去处,世子爷风流,可别回头撞上了,两头不得便宜。”秦世远在追于惜若的事,周围的人都知道。于惜若他们都认识,正经的官家姑娘,最近又着实出名,惹得长安的少年们都在追她。
跟着秦世远的女子他们不熟悉,可左不过也是和他们一样,估计是哪里的美姬,孰轻孰重,他们还是要提醒一下好兄弟。
灯光晃眼,再说苏鸣鸢着实很少出面,保养得宜,今日出来又着嫩色衣衫,几人虽也是高门大户,一时间也没有认出苏鸣鸢这个王妃。
“找死呢,这是我母亲忠王妃。”秦世远心下大震,放开苏鸣鸢的手,拿了扇子敲打几人。
几人见自己认错了人,忙放开怀中的美人,深深的鞠躬道歉,慌忙逃走。
秦世远和苏鸣鸢二人都有些尴尬,也是了,这二人走在街上,完全不似母子,在旁人看来只像一对恋人。
“您带着这个。”秦世远好不容易把母亲骗出来,自然是不想这么早回去,拿了顶小惟帽给苏鸣鸢戴上。
秦世远见苏鸣鸢肯戴上,这才松口气,可就不知是为了怕误会,还是怕旁人再见到母亲的美色了。
长安街的最中央有道仙人桥,站在桥中央,能清楚的看到繁华夜景。而且传说凡是一起走过仙人桥的人,能长命百岁,夫妻不离,父慈子孝。
“可惜啊今天王爷没来,不然就能一家走过这仙人桥了。”翠喜笑嘻嘻的说道。
“我和母亲走这仙人桥也未尝不可。”他伸出手,等着苏鸣鸢的手搭上来。
苏鸣鸢正要把手放上去的时候,秦世远的手急急忙忙的撤了下去。
苏鸣鸢顺着秦世远的目光向后看去。
“惜若——”,苏鸣鸢的目光蓦然就冷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我们鸢鸢其实是正经人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