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愿意说从前的事情，就是因为会让你想到过去发生的事。”戚谟延声音轻缓，在低沉的夜风中，分外清晰好听，“阿妤，那些事已经过去，不必再想。”
顾妤眼睛发胀，却没有眼泪。
“我知道。”
“阿妤，有件事我要叮嘱你。”
顾妤揉了揉眼，感觉到戚谟延的手下移到她的胳肢窝，将她轻而易举地抱进怀中，两人面对面，紧接着被他握着脚踝，将腿盘在腰间。
顾妤有些怕掉进池子里变成落汤鸡，手不自觉地勾着戚谟延的脖子，在氤氲的雾气中，暧昧的氛围也开始蔓延。
“戚谟延，你要说什么？”她抓紧询问。
戚谟延深邃的黑眸中划过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低头，脸庞和顾妤的脸靠得极近，彼此的呼吸像是交缠在一起，顾妤甚至可以在他黑白分明的眼眸中看清自己困惑的模样。
他的鼻尖抵住顾妤的鼻尖，态度认真，薄唇翕动间，缓缓吐出那让顾妤震惊的两字——
“报仇。”
顾妤眼中布满惊愕。
她之所以心甘情愿留在这里，不吵不闹，甚至看起来有那么些逆来顺受，不为别的，就是为了那渺茫的机会，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为顾家满门沉冤昭雪，报仇雪恨。
只是，她没想到，戚谟延会把她的心思摆到台面上来说。
顾妤故作镇定，“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阿妤再清楚不过。”
顾妤沉默了。
这个男人太会洞悉人心，她的举动逃不过他的眼睛。
顾妤偏过头去，不敢再直视他。
这种被人猜测内心的感觉着实不好受，就好像有人拿着放大镜在身上来来回回探测，将赤身裸体的你每一处瑕疵，每一个毛孔都勘测的清楚。
戚谟延的手松开了顾妤的腰，抚上她的脸庞，将她的脸掰了回来，却发现她已经红了眼眶。
眼中泛起的薄泪让他心猛然一抽。
他低头，薄唇去寻顾妤的唇，清浅细密的吻随即而来，却又不像是吻，反而像是清风拂过。
顾妤没有反抗。
末了，他继续往下道——
“阿妤，你听我说，我把你从许督军手里保下来，不是让你去以卵击石，做无意义的飞蛾扑火。”
见顾妤小脸上没什么表情，他重新抵上她的鼻尖，像是恋人间的缱绻低语，“你好好留在这里，报仇的事情，交给我。”
话音落下。
顾妤整个人愣怔在他怀中，眨着眼，不可置信地看他，“戚谟延，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那是许督军，不是别人！
哪怕许督军的地盘不多，掌管的城也不算富裕，但那也是一方督军，不是什么普通人，能说杀就杀！
“知道。”
相比于顾妤的震惊，戚谟延反而很淡定，“我这几日下山，就是去筹备这件事了。”
“你……”
顾妤不知该说什么好，任何词句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她甚至无法理解戚谟延为何要这样做。
戚谟延轻笑道：“阿妤不必担心，我既然说得出，自然就做得到。”
“可是你只有这么一处山寨，军政有那么多人，你恐怕也拿许督军没办法，戚谟延，你实在是没必要……”
话未说完，便被戚谟延打断。
他唇角是自负的笑容，邪气地眯起眼，“阿妤，我有的，可不止这一处山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