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行止居注--美娇娘

“阿檀,你在瞧什么?”

“阿檀,你看顾郎送我的题字!”

“千凝,你就再帮爹一回!”

“我们合离……”

锦帐春深,荼靡日暖,枫酉院内室,层层软烟纱合围之下,传出一声伶仃如泉的短促惊呼,宋千凝坐起身,像濒死逃生的人一般大口大口喘息,额间绽出冷汗。

她赤脚揭开床帏,三两步走到月桌前,倒出一杯冷茶仰面饮下。

“彩蕊!”

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头梳双丫髻的婢子进来微蹲作福,“夫人,方才可是唤奴婢?”

“外头怎的这样吵闹?”

“回夫人,前头有小厮私下浑传,说大爷已至津州,不日便归。奴婢想着不是什么正经消息,便将他们打发走了。”

宋千凝按揉额角的手顿了顿。彩蕊见她面色不佳,不由想起这位宋夫人与大爷成婚前的一桩事。

她记得清楚,那是永嘉二十七年,征远侯府退亲的消息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

退婚对象正是自家大爷,顾萧。征远侯府嫡女袁菀与大爷,原本门当户对的好亲事,两人定亲时顾府门楣在京中炙手可热,毕竟老爷乃正二品兵部尚书,大爷又刚中进士不久,任翰林学士,风光无两。定亲消息传出,谁不称一句般配。

可没过两年光景,却似走到末路,一拍两散了。因着当时乃女方退亲,实属罕见,京中揣测纷纷,可到最后都没敲打出个所以然,两府皆闭口不提其中缘由。后来大爷瞧着颓丧不少,时常深夜醉酒而归。

顾大夫人看不下去,延请媒人搜罗了些适龄的世家女画像,送去给大爷过目。第三日清晨,她正站在顾钱氏跟前儿侍奉早膳,便看见许久不见的大爷手里头捏着张手绢大小的罗纹纸,走到顾钱氏面前问安。

她嗅到一股浓重的酒味,不由悄悄抬眸,果然见他眼神迷离,步履悬浮,双颊微微赤红,清贵中难得夹了一丝荒唐轻佻。顾钱氏叫他坐下,他却摇头将纸搁在桌上,“便娶她罢。”

轻落落一张纸,上头画着女子小像,明眸皓齿,正是眼前这位宋夫人。

大爷对婚事不甚在意,没过多久便成了礼,成婚第二日便调去外地当知县了。而她一月前从顾钱氏身边过来伺候,这位宋夫人一句不曾提起大爷,可见二人没什么情分可言。寻常夫人听到夫君可能回来的消息,早就眉开眼笑,等不及去打听,哪会像她这般坐态如钟。

“你今儿似乎很高兴?”宋千凝晃荡着杯中茶水,又打量她一番,自顾自点头,确实高兴,嘴角翘得,让她心头不太舒服,“往日次次见我皆愁眉苦脸,今日怎的了,有什么欢喜事同我说道说道?”

彩蕊不自觉打了个哆嗦,扑通跪在地上,“夫人恕罪,奴婢不敢愁眉苦脸,想来,想来是面相生得苦!”

宋千凝噗嗤一笑,秀琴不在身边,日子当真无聊,连吓吓这个看不起她的奴婢都异常得趣,“说说,顾钱氏派你到我身边,究竟安的什么心思。”

彩蕊直磕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呀!”

啧,“做什么一惊一乍的。”

“方才、方才后窗突然有响动。”

宋千凝支着脑袋,侧过身看去,“野猫罢了。行了,叫院儿里的都出去,这样吵闹,搅得我心神不宁。你在院儿门守着,谁都不许进来,可懂了?”

“……奴婢省得。”

宋千凝挥挥袖子,道:“下去吧。”

木门复阖上,小室里只剩宋千凝一人。深秋寒凉,下人拾掇时,恐主子着风,门窗紧闭,仅留两扇花窗通气,此刻窗楞子被吹得“嗒嗒”响。

宋千凝起身,走动间一把柳腰轻扭,娇翘的臀儿左右摆动,短短几步路,走得别有风情,叫人想从背后揽住妙人儿,嗅嗅颈子上可发了香汗。

窈窕背影在花窗前站定,素手抬起,将支窗的木架拿下,放在一边,堪堪关上第二扇,身后一股大力扑抱而来——

“啊……”宋千凝身子往前倾,两手撑在窗沿,娇喊一声。

男人喘着粗气,急不可奈地拿手探进宋千凝衣襟,抓握住一边白腻直揉,“心肝儿,叫我好想。”

“嗯……”病了一阵,身子已是久旷,宋千凝仰起头,隔着衣服按在那大掌上一同动作,嗔怪他:“怎的青天白日就来了,没得叫人察觉了去。”

顾同撕开手下腰封,将人按在挺起的阳根上,笑得流里流气,“三哥就要外调归来,不趁机饱食一顿,哪还有机会脔美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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