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离开后不久,一位阿姨拿着钥匙开门进屋,她看到任真蜷缩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模样顿时吓坏了,阿姨跑到任真身边:“姑娘,醒醒。”
任真看到眼前人有片刻恍惚。
阿姨慈眉善目:“我是你郭叔的老婆,陆总不放心你让我来照顾你。”
阿姨轻车熟路地进了厨房,拿出餐具在任真面前摆好,将自带的补汤倒进碗里:“姑娘啊,小产也是要坐月子的,一点可马虎不得,你们还年轻养好了身子想生几个生几个。”
陆瑾本来就不想要这个意外的宝宝,以后他们更不可能再有了。
阿姨把碗端到任真面前苦口婆心地劝说:“我家老郭和我说过,他从没见陆总对哪个女孩这么上心,孩子没了他也不好受。陆总从小没什么朋友,独来独往惯了,养成了这样的性子,他啊是不会和你解释的,他只会做,净吃哑巴亏。再说,他那么小见着夫人……哎,不说了。”
任真不仅油盐不进,而且还滴水不沾,痛哭过后嘴巴里什么味道也没有,也没心情吃吃喝喝。
阿姨没办法,只好使出杀手锏:“陆总说,你要是什么都不吃,以后就别想工作了,他说……”
任真终于抬头。
阿姨:“他说,封杀你,他还是能办到的。”
阿姨前面说的任真通通没记住,只记着陆瑾要封杀自己,小人!无耻至极!
她到底是透支了多少智商,才会觉得陆瑾是个好人的。
阿姨一看有戏:“陆总说,你什么时候胖上5斤,什么时候放你出去。”
陆瑾当这是养猪呢,够秤就出栏。
陆瑾简直是无师自通,总能精准无误地踩到她的雷点。
任真气呼呼地端起碗,仰头一口闷。
后来任真才知道自己中了诡计,阿姨的食谱都是精心设计的,阿姨看着任真不让她暴饮暴食,想要增重五斤起码要用上半个月。
晚上的时候,陆瑾被郭叔送回家,阿姨被郭叔接回家。
陆瑾进屋,如往常一般摘下领带,弯腰换鞋。
路过任真的时候,他停下瞥了她的后脑勺一眼,任真忽然回头,她眼神飞快地在陆瑾脸上略过,视线落在地面。
陆瑾叹了一口气:“有事情吗?”
任真:“对不起,是我逾距了,我没摆正自己的身份奢望了不该有的念想,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再有这种想法了。”
陆瑾走近气息危险:“所以?”
任真:“可以让我尽快回去工作吗?”
陆瑾俯身逼近任真,单手捏着她的下巴,任真能清楚地看清他紧绷的下颚线,他在压抑着怒火。
任真有些后怕,以陆瑾的臂力动她下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陆瑾笑笑,眼神瞬间冷若冰霜:“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任真:“陆总,我知道错了,能告诉我怎样做才能让您熄火吗?”
又是陆总,今天第二次叫他陆总了。
陆瑾玩味地看着她:“我要孩子,你可以给我吗?”
任真呼吸一滞,她甩开陆瑾:“当我没说过。”
陆瑾欺身上前:“是我强人所难了,那我退一步,再怀一个也可以。”
他说着,右手掌扣上任真的腰肢,左手抚摸着任真手臂的肌肤。
任真:“陆瑾,你疯了!我现在不可以!”
陆瑾勾起半边唇角,眼神让任真陌生。
他说:“这就不可以了?你不是为了工作都可以放弃自己的孩子么?”
陆瑾摇摇头,擅自下了定论:“看来,你还是比较爱自己。”
不亏是那位的骨肉,连自私冷血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陆瑾忽然嫌恶地松开任真,有些戏谑:“你觉得我就那么愿意碰你,让我的孩子成为你的筹码?为了一个你,不惜重金设下圈套包养?在幻想之前,先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吧。”
对任真的羞辱并没有让陆瑾感到丝毫畅快,他烦躁地扯扯衣领,转身回屋。
任真跌坐在地上,茶几上的桌布被她扯下,连着上面的茶杯一同摔落到地上,发出脆裂的响声。
深夜万籁俱寂,陆瑾睡不着走出房间,隔壁屋开着门,传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
陆瑾原本已经走到楼梯,闻声又折返回去。
任真没关窗帘,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的床上,床头的卡通小夜灯发出微弱的柔光。
陆瑾记得任真的睡眠习惯,她需要在绝对黑暗的环境中才能入睡。
陆瑾走到床边才听清任真的声音,她不停地在说“对不起”,她怀里的小兔子被抱得变了型,她的表情越来越痛苦,身体突然抽搐了一下,紧接着不停地颤抖。
陆瑾想说她活该,身体却本能地躺到床上,把任真揉进怀里。
任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身体的抖动渐渐弱了下来,她还在低声抽泣,口中虽然唔囔不清,却能听出她的愧疚来。
她才21岁,刚刚踏出校门,没有谈过恋爱,对未来有着最美好的憧憬。
他已经27了,见过人情冷暖,领略过世道险恶,他一路摸爬滚打,落寞过风光过,早已不再满足于拙劣的小把戏,他现在可以极轻易地玩弄手段捉弄人心。
他们还真不是一个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