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放了陈海?铸海阁敢将藤妖从霖芒川带来陵川,背后肯定另有支持者,这次是运气好,顺藤摸瓜查出了幕后之人,可若是让他得逞了,将藤妖一事嫁祸给小孤山,诬陷小孤山修习邪道,那怕是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徐缨看着眼前铸海阁送来的求和文书,面若寒潭,她万万想不到竟有如此卑鄙无耻之人。
林寒舟安抚的看了徐缨一眼,望向张清禅:“若是小孤山需要,眉州林氏必定不会袖手旁观。”
“林氏一族帮我小孤山的够多了,此事你们小孩子不懂。”张清禅摆摆手,见两人仍是不听劝,一声叹息:“铸海阁那弹丸之地怎敢向我小孤山下手,背后之人少不了太原张氏,但是其他仙门众派,有多少是合谋的,又有多少是袖手旁观的,难以估量。此事就此打住,否则真追究起来,便是逼着那些合谋者、参与者下死手。”
徐缨还想说什么,却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好了,长辈们会处理这些事的,你们小孩子不用多虑。现在重要的是你们二人的婚事。”见二人略有羞涩,张清禅笑笑:“林兄回眉州前为你们互换了庚帖,特意让我等寒舟从霖芒川回来就告诉你们,成婚的日子也算好了,六月初三。”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徐缨将林寒舟送到小孤山脚下,心中千言万语,却只说得出一句:“一路多加珍重。”
林寒舟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你别嫌弃,这是我第一次斩得妖兽,用妖丹换来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却是我曾经梦寐以求,朝思暮想的。”
接过略有杂色的玉佩,徐缨低头笑笑,掩下心中不舍:“三个月后大婚,到时候来接我。”
此时小寒山药庐中却是一片狼藉。
“你竟趁我昏迷刻意封住我的周身灵气,然后现在跟我说她订婚了?”张停云一把揪住成阳的领子,咬牙切齿道:“你明明知道我喜欢她。”
成阳赶忙安抚张停云,让他把抓着他衣领的手放下:“你冷静一点,听我说,听我说。”
见他控制住怒气,才道:“你知道你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吗,小孤山这些年势力增长的太快了,你师兄程风去年又进入化丹期,是现在最年轻的化丹期高手,可小孤山根基毕竟比不上那些屹立几百年的仙门世家,现在外边多少人恨不得吞了小孤山。”
“所以就让徐缨嫁给林寒舟?联盟的方式有那么多种,为什么非得选这种,便是真的要联姻,我程师兄不行吗。”
可真是被宠的无法无天了,见张停云还是一副癫狂的样,成阳扶他坐下,不意外的被他甩开了手。
“你师姐很明显也喜欢林寒舟,你这又是何必呢。她心不在你这儿,而且我觉得,你只是习惯了她的存在,并不是真的爱她。”
成阳这话却捅了马蜂窝。
“成阳,你怕不是忘了自己有什么把柄在我这儿吧。”
张停云脸色阴翳,沉着声凑到成阳耳边说了什么,只见成阳脸色一时颓唐灰白,认命的闭上眼,罢了罢了,自己原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徐缨一进屋,见张停云竟坐在窗边的软塌上,盯着窗外挂着呢葫芦灯。她略有些意外:“成阳那天还说你得明日才醒,身体康复的事派人告诉你父母了吗,张夫人近日很是担心。”
见他不答话,徐缨坐到他对面:“怎么不说话。”她顺着张停云的视线,看到那盏葫芦灯,心想他从小精通符篆,大约在疑惑这灯。“这是从山下镇子里买的,寻常百姓自己做的,上面的符篆粗陋,但胜在样式别致。”
“是林寒舟送你的。”张停云转身,死死盯着徐缨。
徐缨被他眼神看的有些不悦:“到底怎么了。”
见她一副保持距离的冷冰冰姿态,张停云终于受不了了,一掌拍碎葫芦灯,咬牙道:“你要嫁给林寒舟,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心虚了是吗!明明你该是我的妻子啊。”
这话让徐缨愣了下,荒谬之余又愤怒的觉得他实在幼稚可笑。“那不过是小时候的玩笑话罢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还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你这两年感觉不出来小孤山是什么处境吗。”
“处境?身份?是呀,你们一个个的都深明大义,只有我、只有我不识时务,看不懂你们的苦心。那我的好师姐,你可一定要为了小孤山,忍辱负重呀。”
林寒舟笑着看面前的徐缨,一身月白色的长袍,面似寒山玉,身如雪中梅,如神只一般凝视着他,当真是雪山千古冷。他感觉眼角有泪滑出,不禁摇头想自己在他们眼中是个什么样子,幼稚可笑还是面目可憎,一时甚是悲凉。
空气中弥漫着雪松的味道,徐缨只觉得天旋地转,意识清醒却浑身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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