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回
自从在酒楼与夏家小姐忆莲一见如故之后,王诩安隔几天就到天仙戏园去,就这样又过了三天,忆莲与王诩安的关系是越走越近。
这天王诩安又如约去了戏园,他赶到的时候,忆莲已经到场了,如今正坐在上回一样的地方,看到他来忙对他回以淡淡一笑,就如那天初次见面一样。
王诩安快步走了上去,发现今日她没有带随从出来,忍不住道:“小姐今日没让仆妇出来吗?”
这几天,王诩安总能看到忆莲的身边,都会有个人跟着,如今见没人,心中自然感到惊奇。
不知是不是男人多虑,他总感觉忆莲似是有点娇羞,只见她眼神多有闪躲,又支支吾吾地道:“嗯……因文婆家中子妇今日突然临盆,文婆收到消息,急急忙忙的便赶回家了。”
王诩安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说完,男人又不禁能为与林家小姐单独在一起,而感到有些庆幸。
台上的戏还在持续演着,王诩安看了一会儿,便感到有些枯草无味。
忆莲看出他看的不是很尽兴,适时的开口解围:“回回看戏,倒也着实无趣,不如你陪我出去逛逛,好吗?”
王诩安本就想着,要多跟她多加亲近才是,如今一听这话,便知机会来了,登时就欣喜若狂,忙点头道:“也好,那我们就随处逛逛。”
随即,王诩安便与忆莲一道走了,令男人感到意外的是,他们没有分开坐两车,而是竟同一车坐在一块,有这样的好机会,男人内心如何不喜?
他们先后去了上海的所有值得去的地方,又去看了一些知名的名胜古迹,待重新回到三马路,此时天也
已经不早了。
王诩安见天色昏黄,很快就要入夜,一下车便不禁开口道:“如今天也快黑了,不如我们先去客栈用点何如?”
听他这话,忆莲似是有些犹豫,道:“好是好,可是我家却有门禁……”
王诩安听了,想了想倒也是,看她年纪倒也不大,想来应当是还没许过人家,且她又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女儿,天晚还不归家像什么样子呢?
想着,男人也只能放弃这么难得的机会,欲收回方才的话,不料又听忆莲道:“不过,今日家严与家慈偕同家兄,一道往常州向叔公祝寿去了,不到明日,且是不会回来的,所以今日就算超过门禁,我想应该也不甚要紧。”
听见这话,顿时哪还有不喜的呢,男人忙接道:“如此便极好,那么现在就去吧?”
说着,王诩安出于礼仪,先让忆莲先走,自己随后紧跟而上,走了一小半路,进了一家名叫凤酒楼的大菜馆。
这家酒楼规模还算不小,里面人多繁杂,想来口味应当可以。
酒楼的小二过来招待,王诩安要了间雅座,因着男人是个地道的北边人,是以点的菜也习惯全按照北边的口味,如此夏家小姐反倒是有些吃不惯,忍不住道:“为何这几样菜各个都是既咸又重呢?”
北人在吃食方面,真个与南人不同,北边人在吃之上善喜味重,南人则善喜味淡。
如今且只见这一桌的菜,不是味太咸,便是太浓,这叫平常就口味清淡惯了的忆莲如何食的下呢?
王诩安见她吃不惯,很快就会过意来:“实在是我不好,只顾着自己,一时习惯成性,而忽略了你,如今你只管点你平时喜欢的菜,这一顿算是我请,就当作赔礼何如?”
忆莲适当的客气了一下,便又点了四样大小菜:一碟东坡肉,另一碟是清蒸鲥鱼,扣蛋卷,再要一个肉皮汤,都是本地的名菜。
待菜上桌,王诩安遂又要了一壶女儿红,迳自夹了一块肉品尝起来,放在嘴中细嚼慢咽,味道很鲜,且肉质也很肥嫩,吃完赞不绝口:“这味道果真不错,难怪人常说南边有山有水,风土怡情,连带着这吃食方面也是一等一的上乘。”
忆莲忙掩嘴笑道:“承你过奖了,这只不过是区区小菜而已。”
于是二人又陆续品尝了几道菜,味道都是极好的,男人迳自斟了两杯,举起道:“这一杯算是作为我方才的鲁莽而道歉,喝了这一杯,还望你不要再介怀。”说完,便仰头一饮而尽。
忆莲也不得举起一杯来,放在嘴边,笑道:“王老爷太过谦虚,区区小事又何须挂齿?”
王诩安又说了几句套话,陡然想起一事,忙道:“我突然想起有一请求必得说,就是还望在这之后,小姐不必言称‘老爷’二字,如若再称,那便是太过见外了。”
忆莲忙回以一笑,点头道:“君若不嫌,如此那我就照准了。”
说着,二人都开怀畅饮,享用美食,待菜吃完,酒也喝完,此时天也已经黑了下来。
王诩安结好了帐,便与忆莲一齐走了出去,只见外面的天色黑漆如墨,但街道上行人仍然是川流不息,不禁感叹上海地方竟是比从前繁华了许多。
男人转头再去看身边的佳人,只见在夜空之下,女子的侧颜仍是美艳动人,甚至与方榕,或是陈娇娘这一类相并提,都显得有过之而无不及。
欲知之后会有如何行动,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