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天雷的手下败将,印歌还是挺忌讳他的,不过旋即又挺起了胸膛,显得光明磊落。
“我只是受人所托来找猫而已。”
天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指着地上那只肥嘟嘟的黑白猫,道:“这就是你要抓的小贼猫?”
“这家伙居然还在吃,偷了邻居家的小鱼干还不够!”印歌说着,撸起袖子就欲上前去逮。
天雷还未来得及出声,此时倒见她身手敏捷,一下扑住了那猫。猫受了惊,旋即便是一爪子,在印歌白皙的手背上留下了三道血痕,一跃上墙头还虎视眈眈的。
天雷闭嘴把原本的话咽回去,无奈道:“你怎麽虎了吧唧的,猫是认生的,你这麽捉它小心被挠花脸。”
印歌在天雷面前又丢了回脸,现在抓只猫还失手,更是气上心头,撸着袖子就要上墙头硬来。
天雷忙拽住她,那猫冲她挑衅似的叫了一声,调转身晃着肥肥的屁股走了。
“你干嘛!跑了我的工钱就没了!”印歌满脸懊恼,不觉跺了下脚。
天雷纳罕,敢情她现在是认知到自己没有杀人的本事,改给东家找狗西家找猫了。不过很明显,这找猫找狗的营生好像也干得不怎麽样。
天雷打量了下她姣好的面容和身躯,觉得她也就适合当个只负责貌美如花的千金小姐,江湖这碗饭太不适合她。
只是说来也奇怪,这人光有一张脸好看,性格又迷迷糊糊的动不动就出娄子,也不知道流落江湖是怎麽活下来的,想必也是老天爷眷顾。
天雷暗叹她好命,见她手背的血痕间都翻出来皮肉,蹙眉想那黑白猫倒是下爪极狠,确实该抓回来打屁股。
“手别碰了,幸而不是抓在脸上,不然有你哭的。”天雷说罢,拉着印歌朝一边的巷子出去。
左转之後就是闪电和慕容秋的府邸,天雷便图个方便,带印歌进去上药。
印歌不知他意图,却挣不开他的手,硬是被半拖半拽着进去。
进了门天雷没看见闪电,反倒是先看见了慕容秋。
慕容秋见他难得拉着一个姑娘进来,好奇地走过来。
天雷捏着印歌的爪子上前,“可有金疮药?”
印歌手背上的伤有点扎眼,慕容秋瞧见了都觉得疼,忙点点头跑去找药。天雷帮印歌上药的时候,她便在一旁扶着椅背看。
印歌被她盯得发毛,每次一抬头都能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几次三番後也绷不住,试探性地露出一个表达友好的笑容。
慕容秋更加欣喜,坐在旁边问道:“你是天雷找的娘子麽?”
这话问得天雷和印歌均是一愣,印歌率先着急反驳:“我不是!我不认识!”
天雷懒得多话,可慕容秋并不似追风闪电一样了解他的性格,所以领会的便是另一种意思,所以恍然大悟中又有一丝令人不明的深意。
她见天雷拔了塞子就要把金疮药倒向伤口,提醒了一句:“舔一舔好得快。”
慕容秋在大漠长大,在被自己的义父收养之前,都是跟着狼群生活的,被野兽袭击的时候数不胜数。那时没有条件,她都是自己揣摩治伤的方法,因而说出这话来也正常。
只是这方法怎麽也不适用天雷和印歌之间,印歌更是一把将手抽走了。
慕容秋觉得他们两人奇奇怪怪,却又意会不来,便指着托盘里的瓶瓶罐罐,跟天雷讲功效和用法。
她对印歌看起来很感兴趣,所以一直绕着她说话。
天雷上完了药,见他们相处融洽,便先起身去了外面,在大门口碰到买了一捆糖葫芦回来的闪电。
“你什麽时候来的?就走了?”
“抓猫,一会回来。”天雷说着,抽了一根糖葫芦扬长而去。
闪电扛着糖葫芦串进了门,开口就喊:“啾啾,你要的糖葫芦买回来了!”
慕容秋看着一串串红红的糖浆果子,很是欢喜,跑过去拔了两串,很自然地递了一串给印歌。
印歌看着已经戳在嘴唇上的糖葫芦,只能道谢接过。
闪电看见陌生的姑娘出现在自家花厅,悄悄问慕容秋:“这谁?”
“天雷的的娘子。”慕容秋也跟着他一样悄悄回答,临後又觉得不准确,想了想加了个词,“将来的。”
闪电极长地噢了一声,不禁暗自喜道侯府的最後光棍也终於能开花了。
这两人也不打招呼,俨然将印歌的身份误解了个彻底,更将她当做了一家人。
天雷回来之际,看堂上和乐融融,还有点纳闷。
天雷臂弯里夹着那只伤人跑掉的黑白猫,印歌见後眼神亮起,可手背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无不在提醒着她勿再莽撞。所以她也不敢再大意上前,只是看那猫呆在天雷臂弯中,虽然依旧一脸凶相,却缩着头完全不敢跑。
“它怎麽就听你的话?”印歌有点不服。
“对付不听话的猫,就要凶一点,你一凶他就怂了。”天雷揉了两把猫的脑袋,那猫喵呜叫着,连爪子都未探出来,显然是舒适大於不满。
天雷看着印歌恍然的神情,想起来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觉得她跟这猫真乃同门同源,凶起来的时候龇牙咧嘴,遇着硬茬也只会乖乖缩成一团。
“看什麽看。”天雷转过头,才发现闪电夫妻俩看热闹似的,不禁凶了一句。
闪电揽着他的肩膀到一边,压低声问:“哎,说真的你什麽时候找的心上人?都不告诉兄弟!”
“胡说八道。”天雷皱眉挥开他,抱着猫坐在一边撸,等着印歌把手里的糖葫芦啃完。
他们都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闪电岂能不明他性情?当下也没说什麽,是胡说是真说不出俩月准见分晓,看来他可以提前传信给师父,让他老人家准备厚礼了。
等送走他们,闪电才想起来道:“天雷到底找我干嘛的?”
“大概不是找你的。”慕容秋想了想,很肯定地点头,“就是印歌受伤了,来找药的。”
闪电便忍不住嘟囔:“还没娶呢,就开始忘了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