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焰下了公交,打开手机地图开始导航。
她接了一个当模特的工作,要求每周三到周六下午的两点到五点,为期两个月,正好抵上这个暑假的时间,而且其它空余时间还可以做一些其他兼职。最关键的是这份工作的工资足足有六万块,对比起其他工作,这次工作简直是赚大发了。
她心中止不住地涌出欢喜,握住手机的手微微颤抖。深呼一口气,她按导航的指示去她要工作的地方。这个工作的地点在海市的富人区内。
和处处坐落着高楼的熙熙攘攘的市区不同,这里十分的幽静,大大小小的别墅沿着山腰散落开来。陈清焰沿着马路走,她仔细观察了一会,发现这边最小的别墅都有前后两个院子,大有六七百平左右。
她走了一会,视线突然停留在山腰的一栋小别墅上。
那栋别墅和周遭的别墅不大一样,周遭的别墅大多数现代风线条明朗设计简单,只有那一栋别墅是欧式风格,就像个城堡。而且周遭的别墅大多生机勃勃,只有那栋欧式建筑落败萧瑟。
是没有人住吗?才会如此破败。她好奇地想着。正想着,导航的声音提醒她:
“目的地已经到达,本次导航结束。”
陈清焰关了手机,抬头一看,正是刚刚那栋落败的别墅。别墅确实很落败,四周的墙上爬满了爬山虎,原本嫩绿的颜色在无人照料的情况下流逝着生机,变成一缕缕黄褐的枯藤。而院子里的园艺景观也因为没人照料,半死不活。而院子中央的维纳斯女神雕塑喷泉也早已干涸,女神的光彩变得黯然。
别墅是典型的欧式建筑,两层的小洋楼,在房子两侧设计了圆拱形的落地窗,窗户被窗帘遮住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她在大门口找了一下门铃,发现门铃因为雨水腐蚀早已锈迹斑斑,无法使用。她只好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给她的雇主。
“哪位?。”慵懒的少年音从屏幕中传出来。
“易先生,我是陈清焰,今天的模特。我现在已经在别墅门口了。”
“直接上二楼,门没有锁。”
“好的。”
陈清焰推开大门,向小别墅走去。就像她一开始看见的那样,别墅的院子确实很破败,它主人所种植的花花草草只剩下几根枯枝,随着夏天的微风轻轻摇曳。院子还停着一辆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老爷车,也不知道能不能开。
她踏进了别墅内部,里面的装修设计跟别墅外部设计如出一辙,很厚重的洛可可风格,不过因为长时间没人使用,屋子里蒙上了一层厚灰。
“嗨!”有人朝她打招呼。
她循着声音来源望去,那人站在楼梯上。
是个十分俊俏的男孩,硬朗的线条,深邃立体的五官,欧式大双眼皮,清爽的少年气息夹杂着成熟男人的不羁和狂野,就好比墨西哥的海滩,在湛蓝海水拍上海岸的浪花卷着一股夏天的海盐气息。但他的穿着又是极其有腔调的。他穿着上世纪流行的披头士西装,踩着白球鞋,乱糟糟的卷发胡乱的堆在头顶。要是普通人这幅打扮,就是被辞退的落魄上班族,但在他身上,只会让这看似糟糕的look变得与众不同。
“嗨,我是陈清焰。”
“上来吧!”男人对她笑了一下,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霎时间,陈清焰闻见海洋的味道。
易千城打量着陈清焰,他喜欢她的脸,在第一眼看见照片就确定了,照片上的她,直愣愣地注视着镜头,笨拙的毫无感情,那张冷艳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就好比一个破碎的布娃娃,他看见她第一眼就迫切地想在她脸上挖掘更多的表情,他想看见她的欲望,她的情欲,甚至想看见这个女人高潮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现在她站在他面前,脸上带着好奇,疑问,甚至还有恐惧。
他想,这样的她生动多了。
如果照片吸引他的是她的脸,那现在她吸引他的就是她的人,173的身高,两条纤细修长的腿,不堪一握的腰,恰到好处的乳房,两道完美弧度的锁骨。
脱下衣服或许会更美。
他决定改变主意了,裸体的她更具美感。
“陈小姐,坐。”
易千城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和两个杯子摆在了陈清焰。
“我叫易千城,是个画家。”他开始自我介绍,来缓和陈清焰对他的戒备。
他拔开木塞,将红酒倒入高脚杯中。一时间葡萄酒的醇香散发开来窜入陈清焰鼻中。
倒好酒,他把其中一杯递给陈清焰。
画家修长的手指,握住酒杯,猩红的液体透过玻璃折射出红色的光映衬在他手上,说不出的诱惑。
“Marvin·Yee?”陈清焰伸手接过,送入口中,柔和的摩卡、黑樱桃和加仑味,口感丰满,是Le Pin 酒庄1999年的波尔多葡萄酒。
好久没喝了。陈清焰在心里感慨,眼里流露出一丝怀念。
“陈小姐认识我?”易千城捕捉她眼里的怀念,微不可察地挑了挑嘴角。
“半年前您的《伽瑞贝尔》在本市博物馆展出时,我有幸在博物馆见过您一次。”对于易千城这种上流人士,她一般都是放低自己的姿态,来换取对方的开心,尤其是当对方是她的雇主。
“是吗?什么感觉?”他晃了晃酒杯,猩红的液体肆意激荡在杯壁上。
“惊为天人。”陈清焰说。那天她在博物馆兼职讲解员,两百一天,工作人员跟兼职的人打了招呼说,易千城的《伽瑞贝尔》是重中之重。她为了讲好这幅画,特地找了很多资料,也查了很多关于易千城的资料。他的资料到现在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因为他这个人,只消一眼,便让人惊艳,铭记终生。
易千城(Marvin·Yee),史上最年轻亚历山大卢奇绘画奖获得者。自他进入画坛崭露头角,就犹如在深水中投入了一枚炸弹,一下子激起无数水花。每次他的作品一经问世,都会迎来无数的追捧者,甚至于他的成名作《伽瑞贝尔》被拍出4.2亿美元的价格,只比达芬奇的救世主少了五千万美元,而救世主是迄今以来最贵的画,当然事后这位年少的天才画家把钱全给了慈善机构。有人说他是艺术之神九位缪斯之子,他所创造的画无一不是天神对凡人的怜悯。
“我只比他们年轻一些。”他总是这样回答媒体,当他们把他与其他成绩不斐的画家相比时。这样的话,难免会被人觉得傲气,可他确实有这个资本。
“惊为天人?”他似乎是被取悦了,慵懒的声音的嗓音从胸腔中冒出来,嗤笑道:“还挺会奉承人。好了,陈小姐,我直话直说,我想要你当我的裸体模特,价格随便你开。”
说完他看着陈清焰,毫不掩饰眼神中的玩味和轻视。
陈清焰对上他的眼神,心中却开始考量,她确实缺钱,一年前,她生父因为赌博欠下两百万的赌债后,不知所终,赌场的人找上门来,要求她还钱,没办法只得收下这笔赌债。不过她当时年纪和赌场的人约定好了,一年后还给他们三百万,可现在离一年之约只剩七个月她只攒了两万,离三百万还差一大截,现在易千城提出的薪酬对她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
“要多久?”
这个问题一出来,易千城就知道她动摇了。
“两个月,时间是早9点到11点,两点到五点。”他抿了一口红酒,接着解释:“你放心,我是个正经画家,不会对你做出有悖人伦的事情。”
“可以。”陈清焰点头,正想报出自己的薪酬,但又怕价格太高他不答应该怎么办。一时间,十分纠结。
易千城看着对方纠结的脸色,轻轻摇头:“放心报出你的价格。”
“五百万。”这次她的神色没有纠结,迅速的说出了自己的薪酬。
“可以,我分三次打给你,每二十天打一百五十万给你。最后一次直接打两百万。”
易千城神态自若,既没有对她报的价格感到肉疼,也没有不屑,仿佛五百万对他来说只是无关痛痒的几粒灰尘。
陈清焰松了口气。
“好了陈小姐,现在要开始工作了。”他起身收走了酒瓶和酒杯,出门时还对陈清焰说:“我希望我再次回来时,能看见一个真实的你。”
陈清焰知道他说的真实,指的是赤裸的不着片缕的她。
她叹了口气,开始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