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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明直接问她那晚什么事,站立在那时,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却透露着一股不怒自威的劲儿。
黄珍珠尴尬得不行,欲言又止:“那晚我去打水,误打误撞碍你了你的‘好事’。”
周明从容地等她的下文:“嗯?”
黄珍珠心一横:“在这里跟你说声对不住了。”这样总行了吧?
周明戏耍黄珍珠好玩,现时到了收网的时刻,转头时用一种堪称疑惑地眼神睨她:“谁问你这个了?”
黄珍珠不解,他不是要她为那晚撞破他‘好事’道歉么?
岂料周明的下巴往身后抬了一下,神色冷淡:“你踩了我的文件,不捡起来道个歉?”
地上果然躺着张A4纸,后下角是刚刚黄珍珠离开时踩了一下,留了个脚印。
黄珍珠把纸捡起来,用一旁的纸巾擦了擦,还给他,面上又冷又热,又郑重地说了遍:“对不住。”
周明有点喜欢这女人脖颈微垂和他道歉的样儿,低眉顺眼的,眼儿带着点怯怯又放肆地打量,跟头莫名和猎人对视的小鹿似的。
周明接过文件,莫名忆起来她姓黄,名什么忘记了,总往周校长家跑的那个小警察也姓黄,“黄栋什么,是你什么人?”
这算不得周明的文件,只是这女人离开时,带了一阵风,一旁轻飘飘的文件吹落,她又不慎踩了一脚。
黄珍珠知道他在说她哥哥:“我哥哥。”
周明应了一声,没说什么,却让黄珍珠以为他要搞‘连坐’,小心翼翼地发问:“你认识他么?”
周明勾唇一笑,认识?她哥还不配。
毕竟,井水不犯河水,那人可是最忠于周校长周太太的一条狗。
隔三差五往他家跑,讨周校长周太太的欢心,那两人也乐于有个sir鞍前马后做马仔,上能三缺一让他上台陪打麻将,下能在厨房帮佣手湿湿烧菜。
周太太得闲去维港买首饰买衣服,生怕治安差遭抢,都是这位黄sir周末时不休息护送的,帮着拎包提物,好用过丈夫周校长。
周太太打算在新湾区买楼,现时的房地产商拥房自重,促销花招频出,拿号入场,也是这位黄sir半夜冒着寒风提睡袋去售楼处排队拿号。
一两个月前,周明回家时,路过客厅偶然听了一段对话。
在客厅里的麻将声,打时那男人问周太新湾区的楼买的如何,若是不合再排几次队他都甘愿。
周太笑了笑,说买了,自北向南,南北通透,笋盘,风水师见过都说好。
周明心想为何有人能这般心甘情愿做狗,起了兴致在那听,这位sir先是不着痕迹地邀功,哄得周太乐呵呵。
再就是趁周太开心,黄栋梁想要她帮忙:“我听说,学校的收发室缺人,我有个妹妹,为人不错,又靓又勤劳……”
周太要是这么容易答应,那找关系要进南大的人能踏破门槛,把话转了回去:“听人说?那去找那人看看有无门路让你妹进。”
周太随即当着众人的面,表明心志:“我和周校长,历来不做那些以权谋私的事。学校是公家财产嘛,各位打牌吧。”
周明心想:你们二人做以权谋私的事还少么?
在场打麻将的人立时捧臭脚附和:“对啊对啊,周校长和周太都是知识分子,不做那些事的。”
那位求办事不成的黄栋梁也附和了几句,客厅外走廊上周明心想,估计黄sir现在笑不出来的。
周明有被公司下属私底下叫做双面人时,他现在真想让下属来瞧瞧,他们全家都是这样,有过之无不及,这叫家族遗传。
后来,这位黄sir不知又做了什么,周太太点头让他妹进了收发室。
就是周明眼前的黄珍珠,浑身上下冒着一股局促不安的气质,却长得不错,乌黑的发,偶尔知识他时,那双眼儿盈盈生波,腰细臀圆的。
那时有句流行的话,叫做男人不坏,女人不爱,黄珍珠嗤之以鼻,心想离坏男人远些不就行了。
可当真有个‘坏男人’来临时,黄珍珠被周明吸引,即爱他又怕他,又想依附他,攀附他。
或许是守寡久旷等等原因,黄珍珠竟稀里糊涂和周明上了床,做了他的炮友、情妇、床伴。
……
回到现在,周明出国前,让黄珍珠想清楚这孩子要在哪里堕掉。
黄珍珠恍惚几日,怎么都想不出让周明接受这个孩子的办法。
黄珍珠的嫂子,也就是黄栋梁的老婆,在南大附近的步行街租了间店面卖衣服,生意颇佳,顾不上时,常叫黄珍珠来帮忙。
这日晚上,她哥上夜班,黄珍珠在店里帮忙,嫂子提了饭煲进来,叫她吃饭了。
两人就在逼仄的铺面外立了张小桌子,嫂子见她穿得单薄,进去店里拿了件外套出来披黄珍珠身上。
做得春菜豆腐煲,金不换炒海瓜子,还有菜场买的白切鸡,微黄的鸡皮上凝了一层鸡冻,嫂子给黄珍珠夹菜,说着一些拿货卖货的有趣事。
黄珍珠捧着饭碗听得有趣,突如其来胃液顶了上来,连忙捂着嘴往店内的卫生间跑去。
嫂子关切地跟着进来,一双探究的眼儿眨巴眨巴,“珍珠,你怎么了?”
嫂子是过来人,一抓黄珍珠的手:“你怀孕了?谁的?”狄敏不是早死了吗?
一旦嫂子知道,就意味着她哥哥也知道。
黄珍珠干脆地承认怀孕了,但是论嫂子怎么问,又是软又是硬,都不愿意说那男人是谁。
嫂子听黄珍珠既不愿堕又不愿提那男人是谁,大有要一人扛的意思,恨铁不成钢:“我想把你哥的战友介绍给你,如今你怀孕了,那这事拖不得,无论如何你都要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