冗长的时光沉寂许久,倾盆倒下的雨滴答答入水,一声…两声…三声......须臾便雾蒙蒙地飘洒了云山料峭,朦胧了疏影横斜。
被暴雨冲刷而过草地恢复新鲜的灵绿,遍地的血水溶溶渗入土地,泯没了最后一丝铁腥,山间清泉细流,掺杂汇入的雨水浅浅拍在雨花泉石岸侧,空山新雨后,除却遍地被浇至满目狼藉的狼尸之外,似乎一切痕迹都被抹去,雨后迟来的寒杂凉了须臾的风,树下一枣红色的身影上挂着些许晶莹的水滴,马背的伤口横七竖八被包裹着一层层碎布,大马咕噜着眼珠子见雨势渐消,这才剁了剁厚实的马蹄,踏着嗒嗒的步伐朝不远处树下的木质车厢跑去。
初春的寒风夹杂着扑面的潮意卷开了随风轻舞的车帘。
一条从肩头蔓延至腰围的贯身伤疤映入眼帘,其周围白皙娇嫩的肌肤与之对比之下,更显其狰狞不堪。
只着内里不厚衬衣的男人将怀中之人往上颠着抱了抱,探手用柔软的狼皮披风将上身未着寸缕的小姑娘包住,挥下车帘的同时摸索着又探手摸了摸雩岑的脸颊及额头,见滚烫的余温终于消了大半,这才将她轻轻放下,垫着众多柔软的衣物让她睡在自己膝头,又拿出一方小毯紧了紧被,方才揉了揉胀疼已久的太阳穴,乌青着双眼靠在车壁小憩一会。
雨下了三日,她也睡了三日。
小姑娘的伤过于严重,如此大的伤口,虽说那日被星芒止了血,可到底还是迷迷糊糊烧了三日,背后的软软的血痂更是不能碰触粗糙的衣物,他只得帮她尽数解了,半抱着或是俯身趴着,才不会磨到身后的伤。
零随也惯是走不开的,况且他一个瞎子,就算识药,又一时去哪里弄药,左右只得又割了血一天天的喂,只等着热度何时能下,可依旧一天天的不见好转,男人甚至便只能衣不解带,休憩的时间都无,时时得护着看着。
雩岑三日间几乎烧糊了脑子。
从昆仑讲到沧落,又与仙塾再到清斋云府,明明糊话颇多,总体听来却没几句有逻辑的,每日男人好心喂血时,便小脸皱巴巴地扯着他的衣角唤他颦瑶,再至又是玄拓、濯黎、暮汜、花青花镜…抑或是叶旻。
零随方开始时还颇觉不悦,卯着暗气一遍遍地澄清自己的身份,到后来便也疲了,左右他也不知出了什么问题要跟一个病人置气,她爱称什么便是什么罢,直至最后,她无论唤男人什么他都一一面不改色地应承而下,只是她唤尽了所有的人,甚至连某日萍水相逢的赢勾都喊了一会,可他终究没从她口中听到…关于他的一星半点。
…………
男人疲惫地闭上了眼,方过三息,竟是整个人直接睡死了过去,待到半晌过后深吸一气突而惊醒,已是过去了两个时辰有余。
狼这种畜生固定是记仇得很的,这三日间他一面照顾雩岑一面时时侧耳警醒着一切所有可疑的声响,方且就算枣子能老马识途将他们主动带回离目前最近的小镇,也需要三日路程,更何况,大马虽伤的不重,但这几日养伤总还是不宜再拉车的,再加上小姑娘发烧一番耽搁,他们足足在此地滞留了将近四日。
他不该如此疏忽的。
男人下意识地侧手又探了探膝上小脑袋的额温,却突而怔愣一下,为自己的惯性动作苦笑一声,明明方才探着她的温度已经消了,可脑袋迷迷糊糊间还是让身体抢先一步,惯性地做了这些天重复无数遍的动作。
距离上次的喂血还算早,零随怔了怔,继而将膝头上昏睡的雩岑提着半抱在怀中,小脑袋低垂着靠在男人宽厚的肩头,轻轻摸了摸腰尾尽处的伤疤,,这才从雩岑的腰迹沿着血痂一路向上,一寸一寸极为细致地俯身舔吻着,湿辘辘地用口涎将疤口浸了又浸,小姑娘却是整个上身赤裸,只肩头浅浅搭着一方狼皮斗篷。
软糯的酥胸被男人宽厚胸膛挤扁摩擦,硬硬的红缨被寒风吹拂,顶弄感胸膛的触觉更为清晰。
呼吸越来越重。
零随这几日来不是头一回做这等事,明明看不见,可每回都因这些身体接触硬得发疼,只得一面暗谴着自己对一个病人都如此反应的禽兽行为,一面还得忍着上涌的气血细细亲吮。
动物的口涎惯有消毒之用,而龙涎更甚,甚至于众多古书药典记载,都是一味极为珍贵的药材。
雩岑的发烧起源于伤口微微的发炎,零随又无药可治,只得一面喂血一面又每日用着舌头细细舔过,也助着伤口好得快些。
神毕竟是神,可仙不同,每位成神的上仙都在成神之际有重塑躯体之程,为的就是彻底抛却旧躯体的各种伤痛刀疤并且拥有一个能够承载更多灵力的神躯。
雩岑虽为仙,可到底…如此大的伤,往后就算好了,亦会留下一道极为难看的疤痕,除非她将来飞升成神,不若如此,这难看的伤疤将会跟随一个娇俏的小姑娘一辈子。
龙涎是绝顶除疤伤药的一味重要之材,一般便会掺了其他仙草灵药相辅而用,可如今,男人便只能己为药,将自身开发到最大用处。
男人总想起那时雩岑在地牢中哭哭啼啼的可怜模样,女仙惯都是爱漂亮的…若是留了疤,以她那性子,暗地里不得偷掉多少眼泪。
零随见不得女子哭。
很烦…令他心烦,可到底也没有女仙敢在他面前这样肆意挥霍情绪,雩岑一哭,仿若他也被沾染了一般,平日平淡无波的情绪都被轻易地勾了起来,汹涌拍击着心间暗礁。
湿辘的吻一路蔓延到肩头。
身下硬得又胀又疼,强忍着波动不已的喘息,零随终于蜿蜒吻上肩头的最后一下,像是终于解脱一般,整张后背都狼狈地湿透了。
忍不住摸索着用手背轻轻抚上嫩滑的小脸摸了摸。
她已睡了三日…不知何时才能醒。
从脸颊到樱唇…从樱唇到挺翘的鼻尖,继而缓缓往上,意欲轻抚紧闭的玄色双眸。
手心却在此刻被长睫痒痒地戳动几下,零随尚还未反应而过意欲抽手,便觉着指尖的眼皮突而挣开,扶着的脊背也舒展似地动了动,耳侧响起一声满是糯糯鼻音的:
“……零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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