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笼罩的金属特殊牢房里程霖兮双脚叠覆的坐在中央，脸上带伤的他显得有些狼狈，金色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地板。他的脖子带着一个银色的电子项圈，电流闪烁时不时发出滴滴答答的示音。
“为什么不逃”，白色身影凭空出现，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人。
听到七月的声音他的背微微抖了几下，猛的抬头，脸上的表情先是惊喜又瞬间换成了紧张，蠕动的干渴嘴唇轻唤了一声，“师傅”。
七月向前走了几步，离他一步之遥的距离停了下来，用脚踢了踢缠在他脚上的链条，“这么几根小铁丝我不认为能困住你，为什么不逃”。
“你，你让我，照顾红衣师傅”。
惊讶从她脸上一闪而过，她追问到，“只是这样？”。
程霖兮点了点头，“你让我做的事，我不会不做”。
她想过程霖兮是顾全大局不和人族撕破脸，也想过他是因为寡不敌众暂时示弱，怎么也没想到他不逃跑竟然是因为红衣。
她留下他是想用他的血帮红衣稳定伤势，从头到尾只有利用。他明明能察觉到啊！！
几百年过去了，他倒是没变，对她的诚服演变成了偏执的念母情节始终没放下。七月收敛了冷意，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既然这么听我的话，那你还记得我曾经不止一次警告过你，不准针对他们几个吗？”。
程霖兮扬着脖子看着她，金色的眸子带着可怜巴巴的委屈，“我记得，我没想伤害他们”。
“那这次是怎么回事？”，将房慕然打成重伤，众目睽睽之下暴露兽纹，“你知不知道你给我惹出了多大的麻烦”。
一见七月露出不悦的神色，程霖兮的身体本能的害怕僵硬。他的双手不自觉的抓紧链条，肌肉微微抖动，战战兢兢的认错，“对不起，师傅，是我错了，求您别生气”。
看他一副小可怜的磨样，七月想气也气不起来了。头疼的看着他说道，“联盟给你例了几大罪状，冒用他人的身份篡改决赛排名，给房慕然下引诱剂，其中谋杀罪名证明证据确凿，你解释解释”。
“我没有，不是我做的”。
看着他傻白甜的只会喊‘没有，没有’，七月就一肚子的火，“上千人看着你重伤房慕然，难道有人用异能伪装成了你？”。
“师傅，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想伤害他。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他越说越激动，金色的眸子甚至还漫起了水雾。
换成以为看到他这个怂样，七月早一鞭子甩过去了。
现在特殊时期，他不想轻易浪费药火。
她弯腰向下，右手粗鲁的抓住他的头发。两人之间只隔着拳头的距离，呼吸间淡淡的香气喷洒在他的鼻唇，程霖兮的脸唰的一下红透。
金色的眸子也因为她的靠近，涌起了难以压抑的愉悦。
“现在我问，你答。不准道歉，不准哭，也不准没完没了的喊‘师傅’”，她停顿了几秒整理思绪，“房慕然中的引诱剂是你下的吗？”。
“不，不是”。
想来也不是程霖兮，房慕然中了什么毒知道的人并不多，能引诱他体内魔气的东西想必程霖兮也拿不出来。
“冒用身份篡改排名，你做了吗？”。
“没有。我一直留在尊者行馆照看红衣师傅，没有踏出过行馆。我也没有同行，带着红衣师傅来找你的行踪是保密的，我没惊动任何兽人”。
“或许你没有下引诱剂，也没有冒用他人身份。但有一点你很清楚，房慕然不是你的对手一旦你出手他不死即伤，你怎么解释？”。
她知道他并不蠢，一个统领了兽族百年的大帝怎么可能是个蠢货。
不等他回答，她提高了声音，咄咄逼人的继续说道，“你是不是一早就察觉了异常，将计就计的将房慕然打成重伤，故意曝光身份。勾结兽王，特别是兽王还打伤了黄种人联盟的未来领导人，这么大的罪名盖下来哪怕是我这个尊者只怕也承担不起，这一切是冲我来的对不对？”。
金色眸子里的光亮随着她的怀疑，一点，一点，一点的消灭。最后，只剩下一片灰烬。
有些可笑的是，哪怕她这么猜测他。这一刻他脑海里想的并不是解释，反而是她说的那一串‘不准道歉，不准哭，也不准没完没了的喊‘师傅’。
“回答我”，七月用左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就算是兽人，颈动脉也是脆弱的致命点。
程霖兮没有挣扎反抗一动不动的任她掐着，用一种很悲伤的语调开口，“我如果说我没有，你会相信吗？几天前，管家交给我一个手环，说你会联系我”，当时他高兴坏了，不眠不休的盯着手环等待它响起。
“比赛前一晚我收到了信息，以你名义要求我比赛，要求我夺冠成为总队长，并且发了一个身份给我”。
他越来越远平静，一丝外露的情绪也没有。就像黑暗洞穴里的一潭死水，没有波纹，没有水声，没有生命。
“和房慕然对战，我只用了三层力，我以为他能抵抗得住”，房慕然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劫，他渴望将他打败，渴望成为比他更优秀的男人。
他渴望，她能正视他，像正视房慕然一样正视他程霖兮。
他渴望她能将他当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