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後,中国,S市。
市中心商业区高楼林立,这里是整个城市最繁华最忙碌的地方,办公大楼和商场交错排布着,阳光不时直射在大面积的玻璃幕墙上,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这里充斥着金钱和野望的味道。在威龙大厦的楼下此刻却有十几个人拉着红色横幅,保安和示威的人们大概是发生了口角,喧闹杂乱着,引得行人阵阵侧目。
在示威人群对面的街边停着一辆黑色奥迪S8,坐在车里的宋昱和凡容本想去约会吃饭,而现在作为执行总裁的宋昱不得不处理一下这件事。
“抱歉,我先去处理一下,麻烦凡小姐等几分钟。”他说完便下车。
本来凡容一直在用手机和自己名下的画廊经理谈工作的事,所以也没太注意外面的事,听他这麽说,也就是默默地点头一下。
然而五分钟左右宋昱还是没回来,凡容变得有些不耐烦,便摁下车窗往外面看,看清闹事的人之後又马上关上车窗,开口对开车的秘书说:“给你老板打电话,让他回来,我很赶时间。”
秘书支支吾吾为难着,不知如何拒绝,她又说:“你不会不知道我是你以後的老板娘吧?”
秘书终於反应过来,拿起手机刚要拨通号码,便看到人群被疏散,宋昱大步往车这边走来。
“抱歉,久等了。”他坐上车後马上对凡容说道。
“没关系的,那些人在干什麽?”凡容问。
“威龙地产要买下城郊东侧的一片地皮做高级疗养院,那些人是原来那块地皮上的住户,大概是拆迁款没达到预期数额,才到这边来闹。”宋昱一边用手指松了松领带,一边回答。
“是东边靠近碧阳湖的那块地皮?最近被炒得挺火,没想到威龙买下来了。”凡容微微皱着眉头说着。
“凡小姐知道的还真是不少,确实就是那块地皮。碧阳湖那块地皮靠山临水,空气清新环境品质在S市应该是最好的,现在还没被开发所以没有多少人注意,然而从碧阳湖到市区驾车只需四十分钟,又不会太偏远,最适合做面向VIP客户的疗养院,这也是威龙地产第一个休闲地产专案,自然要拿到最好的地皮。”他向她解释道。
“如果我没记错,那边只有一个私立的养老院没有其他住户吧。”她将手机放进手包里,然後转头问他。
宋昱听後右边嘴角勾了个无奈的笑,说“看来凡小姐知道得倒是准确详细,是在为未来的财产担忧吗?放心,疗养院一旦开业,自然会给你从中分成,并且不承担任何连带责任。”
凡容没有再回话,宋昱也被刚才的事影响了心情,明知道自己将话说得露骨了些,但是也没心力去哄她,毕竟从第一次见面时,她便说过:“我们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最好不要参杂任何感情。”
他大概会一辈子都记得这句话吧。
“如果没有那个养老院,里面的老人就等於无家可归,你打算如何安排他们?你该知道拆迁款如果分配到每个人,并不会真的让里面的每个人都有去处,贵公司的决定会不会太武断太无情了?”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说。
突然车急停了一下,秘书马上道歉,然而车内的空气还是凝结起来。
宋昱按了下座椅边的按钮,一道隔音板从车顶打开向下,将车内分割成两个空间。
“凡小姐,是真心想这麽说吗?”宋昱的语调慢下来,缓缓转头,表情冷硬目光充满了嘲讽说“还是装善良时间久了,会上瘾?”
凡容回视他的眼睛,慢慢叹了口气,也没有了客套的表情说:“你去考察的时候只是在碧阳湖周边看了看,并没有进入那座养老院吧?”
“那又如何?到底那座养老院就会被夷为平地,就算那座养老院以前是乱葬岗我也不在乎,更何况里面的人以後是死是活,该给的拆迁款一分没少给,难道我错了?”他皱着眉头不知道,本就他厌烦别人质疑他的决定,更不懂她为什麽要执着於此事,总之现在他觉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掐住她纤细的脖子了......
她看了他一眼後,便转过头直视前方,淡淡地说:“既然我们上了一艘船,有些事就要一起商量,我以为你做了这麽多年生意懂这个道理。”
宋昱所知的凡容生活得像个普通上流社会的大小姐,他本来以为她的那个画廊也不过是消遣,根本就只是把她当成一个互相利用之後毫不相干的工具,更别说找她商量生意上的事,然而现在她说得句句在理他又无法辩驳,只得气得咬牙切齿,狠狠地说道:“既然你如此在乎这件事,不如这次的约会地点改到碧阳湖的养老院?”
“好啊。”她按下她座椅边的按钮,隔音板升了上去,对他的秘书说:“去碧阳湖。”
“碧阳湖?”秘书惊讶地反问。
“对,去碧阳湖!你耳朵里也装隔音板了?”宋昱语气不善地对坐在前面已经敏感察觉到气氛紧张的秘书说道。
“停车!”过了大概五分钟,车内气氛始终沉闷压抑,宋昱开口打破这种尴尬。
秘书将车停到了路旁,静等着他接下来的指示。
“你给我下去。”宋昱沉着声音,压抑所有的恼火说道。
“少...少...爷,您这麽对凡小姐...不...不好吧....”秘书跟在宋昱身边多年,自然了解宋昱火爆脾气,只是没想到会不顾对方身份发泄到未婚妻身上,所以只得“冒死”提醒道。
“我说的是你!”宋昱明显听到旁边凡容的一声轻笑,本来就已经无法忍受和她坐在一起,如今更有些恼羞成怒,声音比刚刚得更低,证明宋昱现在已经接近爆发的临界点了。
说着宋昱推开车门,把秘书拉出来做到驾驶位上,还没等秘把注意安全之类的话说完,车已经如同黑色的闪电飞驰而走。
“你秘书挺可爱的。”凡容过了一会儿淡淡地吐出这句话。
“他今年二十九,比你我还大两岁,这麽形容不合适吧。”宋昱选择忽略心中若有似无的酸意,不咸不淡地回答。
“他才二十九?我还以为快四十了。”凡容回答,声音仍是淡淡的。
“呵,你这话要是想当着他面说,记得告诉我。”因为她的无心玩笑,倒是将他心里的烦闷扫去不少。
“你之前去过那个养老院?”宋昱问,他记得她一直在美国读书。
“嗯,以前暑假的时候去那里当过几天义工。”凡容回答。
“义工?市委书记的女儿去那麽偏僻的养老院当义工?”他有些不可思议地问。
“就是因为是市委书记的女儿才要去。”凡容偏过头看向窗外。
“你们官宦子弟还真是事多啊,把来回机票钱捐了不是更好?”宋昱咋舌讽刺着。
“该有的样子还是要做的,那个养老院说好听了是民间自发形成的慈善机构,其实就是无家可归的老人拿最後那点养老金合住的贫民窟而已,他们要是真不要命地闹出点什麽事,你的疗养院上的可是社会版而不是财经版了。”她始终保持着平淡的语气揭露着“善良”背後的目的。
“那你觉得该怎麽办?”宋昱渐渐将心里的防线降下,认真考虑她的提醒。
“那是你的事了,这个世界本来没有十全十美的方法,但是缓和一点,装作善良一点也没什麽不好,更何况我父亲过两个月要竞选市长,增添点慈善功绩也不是什麽坏事。”她只能提点到此处,如果他一意孤行她也是没有旁的办法。
“我会好好考虑的,嗯,到了,下车吧。”他将车停到破败的养老院旁边的林荫路边。
“换衣服,本来准备做陶瓷的时候穿的,正好你现在穿。”说着凡容拿出一直放在脚边的黑色袋子放到前面副驾驶位置上。
宋昱看着那个黑袋子也没动手,就愣愣地似乎在考量什麽。
“放心,是新的衣服,你难道要穿着西服进去,哪里像来做义工的?”说完也不管他换不换,按下车边按钮,黑色隔音板又再次从上面往下将车内两边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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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男主角脾气大着呢...怎麽感觉写了个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