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田七(np)--往事并不如烟之七 三脚猫功夫

往事并不如烟之七 三脚猫功夫

无痕擦了擦汗,把师傅教的剑法又细细回忆了一遍,再过半年就是莫家庄一年一度的考核了,和他一起进庄的人都要在这次考核里展现自己的特长,以免不合格被赶出庄。虽然大家都对他抱有极大的希望,他也知自己武功功底不错,但是面对变态的莫老爷,凡事还是仔细些为好。

这个考核是莫家祖先流传下来的传统,早在莫勇之还待在本家时,就知道考核的残酷。他记得,每过个七八天就有人被遍体鳞伤地从地窖里抬出来,爹告诉他,他们都是落败者,最后只能在养好伤后给点银子让他们各奔东西。

莫勇之认得那个蒙着脸的男人,他的印象中,他的功夫极好,每次舞剑都能让他出神地看上好一会。他趁爹爹不注意,悄悄溜到他床边,想安慰他一下。

那人呼吸声很弱,若不是胸部有隐隐约约的起伏,莫勇之还以为他已经死了。他悄悄地挪到伤者的床边,尽管他觉得已经足够轻手轻脚,那人还是猛地睁开眼睛,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勇之。莫勇之当时可以肯定,若他还能动换,自己肯定已经被掐住命脉了。

那人见是小少爷,放松下来,盯着他却不说话,或许也是没力气说话了。莫勇之握住他满是伤痕的手,刚想说几句宽慰的话,那人突然嘶哑着嗓子说:“子书他……去了……”

莫勇之知道子书这个人,明明是个武夫,却取了个文气邹邹的名字,他平日里和伤者走得很近,听他这么说,难道是在死在里面了?

伤者的表情极其痛苦,他扭过头不愿看小少爷,可是莫勇之从他抽搐的身体和哽咽的声音看出,这个七尺男儿流泪了。是为好友惋惜更多,还是为自己将来的命运叹息,他分不清,他只晓得,莫家当真是个吃人的地方,竟然让一起长大的人相互残杀。

得了莫家庄后,莫勇之从来不允许庄里发生同类互残的事情发生,这个考核说是为了考察个人能力,其实更多是希望他们能和好兄弟并肩作战。

和无痕一起考核的都是几个有些奇怪的人,至少莫恬是这么认为的。那个把头发弄成很多个小麻花辫的人叫萧影,算是无痕的师弟,每次见了自己,都是一副似笑不笑的表情,还总是开她的玩笑,莫恬见了他总是躲,于是萧影就哈哈大笑道:“原来小姐就喜欢和无痕兄在一起,我等还是避一避的比较好。”说完总会被无痕踢一脚。

还有那个光头,似乎是对自己的头型很满意,所以总是一个“大秃瓢”,莫恬不知道他的真名,只听周围的人都叫他“西瓜”,她想了想,他的大脑袋确实像个西瓜,于是也和大家一样喊他“西瓜哥”。

还有子游、大帅、秋林、斌子……莫恬经常去武场,对这些人都熟悉得很。

这天,她在舞蹈夫子那里吃了黄金棍,心里不太高兴,她想起前几日在镇子里看到姐姐们跳舞,一个个像小天鹅一样,可是再看自己的短腿短胳膊,压筋还总是吃不了苦,所以对舞蹈这东西也渐渐没了兴趣。路过武场,见无痕光着上身站在阳光里练习跳跃,突然觉得那黑黝黝、亮晃晃的胸膛很好看。那时候的莫恬,还不知道安全感是怎么回事,只知道那个样子的无痕哥好看极了。

“呦,我们的小姐要流口水了。”萧影不知从哪冒出来,看着她花痴的样子觉得很好笑。

莫恬难得地搭理了萧影:“影子哥,你说我学武好不好?”

“小姐不是已经在学舞了吗?我昨天还看着了,你这样……这样……还有这个动作……老好玩了。”萧影故意把动作做得很笨拙很丑,因为看着她生气的包子样就觉得很可爱。

“哼,不跟你说。无痕哥——”莫恬朝院子里的人挥挥手,一眨眼,无痕就出现在她眼前,“小姐,你喊我?”

“无痕哥,你说我像你这样学武好不好?”

无痕皱皱眉,练武不是一般的苦,只怕这个娇娇小姐受不了这份罪。他知道小姐已经学了很多样才艺,就是没一样坚持下来,所以对她的提议也不太上心,只当她又是一时兴起。“小姐若是喜欢,只要老爷夫人同意即可。”

莫恬若有所思,她伸手摸了摸无痕的满是肌肉的胸脯,若有所思,镇子里的姐姐们这个地方都是鼓鼓的,听温越哥说,这样才有女人味,她不懂什么叫女人味,但是温越哥将来会是大夫,他说的话准是没错的。若是自己练了武,没准以后这里也是大大的。

无痕僵硬着不敢动,旁边的萧影就快笑疯了,他指着一脸窘态的无痕道:“师兄,你被袭胸了,感觉可好?”说完还甩了个淫荡的小眼神。无痕刮了他一眼,这个师弟虽说年纪比自己小,但是懂得很多,尤其是在男女之事上,晚上大伙睡觉前,他还要给一群小的开夜会,讲讲这“世间情为何物”。

无痕原本对莫恬是一片忠心,也觉得自己除了忠心再无其他,可是被萧影“启蒙”了以后,每次见了小姐,就总是不自觉地往那方面想,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到了萧影所谓“情窦初开”的年纪,可是在他特意去了镇子里的花楼走了一趟,觉得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11岁的无痕,头一回觉得被莫恬摸到的地方在发烧,他不动声色地挪开步子,在萧影更加放肆的笑声中,移步到院中,继续刚才的剑法练习。

萧影转过身对莫恬说:“小姐,你无痕哥哥害羞呢,不如我教你练武,保证不比他教得差。可好?”

莫恬仔细想了想,觉得这人老没个正经(其实莫恬在学武方面才真的是不正经),刚才好像又把无痕哥气走了,还是离他远点好。于是莫恬撅着嘴,用胖胖的手指指着他道:“坏人,才不要,我这就去和爹爹说,要无痕哥教我。”

莫勇之自然是欣然应允,萧浅倒是又头疼了一回,从围棋到舞蹈,从古琴到国画,她没少折腾过,每一次都只能坚持三两个月,有时候能撑到半年,但又有什么用。这下好了,舞没学会,又嚷着要去学些打打杀杀的东西。

萧浅再不高兴,也不愿意见儿女闲着,于是睁只眼闭着眼准了。从此以后,无痕只要听到有人喊:“无痕,小姐来了。”就会飞快来到她面前,耐心地从基本功开始教起。老爷已经交代过了,只要教些防身的招数就可,毕竟已经过了习武年纪,伤了筋可不好。

于是,凡是路过武场的人,每天都能看到莫恬圆圆的身子在笨拙地蹲马步、跳跃。有时候莫恬摔倒了,趴在地上就能听见萧影夸张的笑声,莫恬赌气干脆躺在地上不起来,果然没一会她的无痕哥就急急赶来,把她扶起来,还仔细问她,有没有伤到。这时候,莫恬总会忍不住顺势窝进他怀里,撒娇赖上一会。

她发现,她不讨厌无痕哥身上淡淡的汗味,反而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这本应该是一副和谐的画面,可是萧影的起哄声总会不合时宜地响起,弄得无痕不知所措,他经不起师弟的嘲笑,但也不敢把小姐推开,就对着远远的萧影不停地挤眉弄眼,用手做抹脖子的动作。

莫恬三心二意地练着,倒是无心插柳,才两个多月,她就感觉胳膊细了,低头也看不见那总是突出来的小肚子,娘亲说,她是瘦了。

莫恬屁颠屁颠练了起来,展渊倒是不高兴了。展大爷也有习武任务,剩余时间就要完成莫老爷和夫子给的课业,原本他在书房时,还经常能看到莫恬或学琴或偷懒的身影,现在她泡在武场,不在自己眼皮下,总觉得心里不安。有时候路过无痕那里,他见妹妹在一群光着上身的男生堆里哼哼哈兮,总想把这丫头捆进房里,告诉她什么叫女子不能做有伤风化的事。

于是,“邪恶”的展渊开始使坏了。大概过了三个月,一天晚上,展渊和莫恬在被窝里聊天,他告诉妹妹:“恬恬啊,你觉得镇上胡大娘怎么样啊?”

莫恬想了想,胡大娘不就是那个卖烧饼的吗,她点点头道:“大娘很好啊,每次都给我挑最大的饼呢。”

“呵呵,好恬恬,你以后要是变成大娘那样的,你高兴吗?”说完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她的身材。天地良心,展渊没有瞧不起人家的意思,就是想着,大娘水缸模样的身材,肯定不是恬恬喜欢的。

莫恬虽然懵懵懂懂的,还不太知道审美,但是她打心底希望成为舞楼的姐姐们那样,手脚修长,腰肢细细的,跳舞好看,于是她摇摇头。

展渊趁热打铁:“对啊,我家妹妹至少要像娘亲那样,胡大娘那个样子不适合我们。我听说,胡大娘从小跟着她夫君习武多年,那都是练出来的。”这回展渊是在瞎编。

莫恬想了想,看来练武确实不太好,而且最近正在跳树桩,好辛苦,看无痕哥他们一个个轻松得很,可是自己却总是卡在树杈上,而且每天压腿压得好痛,她也确实不想再练了。

没过几天,学了一身三脚猫功夫的莫恬就不再去武场了,她有了新的爱好,听吴家姐姐说绣花很好玩,她又缠着娘亲买了绣布和针线,开始装模作样地学大家闺秀绣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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