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运是伤患,他只能躺在床上,看着幽娘消失在屋中。
幽娘跑回去的路途,又看到谢承孝站在那座小桥上,春日融雪,他正看着一池锦鲤游移。
幽娘祈祷他不要看到自己,她刚踏出一步,谢承孝看了过来,幽娘悬在半空中的脚像是被符咒定住一般,随后赶紧站好,故作镇定:「二少爷好,奴婢先回院子工作了!」
「嗯。」谢承孝双手搭在栏杆,他看着幽娘走到桥尾,突然开口:「你觉得人应该如何当自己。」
幽娘转过身,谢承孝问倒幽娘,作为一只妖精确实不知道“人”要怎麽当自己,她硬是挤出一些字句来回答:「就是...可能...就是不要想这麽多吧,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她看了院子的方向,攒着衣服,一双杏眼可怜兮兮的看着谢承孝:「二公子,奴婢得回院子扫地了,不然一会孙管家来,又要受挨骂了。」
谢承孝也说不清楚为什麽,好似跟这个小婢女聊天郁闷的心情就会一扫而空,他笑着挥手:「下去吧。」
「多谢二公子!」
幽娘拿着扫帚胡乱的扫,眼见时间快来不及,还有一大片院子没扫,左右都是駡,索性丢了扫帚乾坐在地等孙管家来駡自己。
她等了很久,都不见孙管家,最后她又拿起扫帚慢悠悠的扫着地。
此后几天她都没有见到孙管家来谢承孝的院子。
回到床上她倒头就睡,隔日醒来,伸懒腰时才想起一件事。
阿,她忘了谢灵运。
这不,连早餐都没吃,她就赶着去见人了。
幽娘担心变来变去会被人发现,所以除了必要的时候,她都维持着人身,绕了一大圈,来到谢灵运卧室旁的窗户,小心翼翼推开窗,做贼似的爬了进去。
谢灵运坐在床上,面无表情看着她,不冷不热说了一句:「真快。」
幽娘笑容满是歉意:「还好、还好。」
谢灵运看到她本该纤白的小手,生了冻疮,还有淡淡的伤疤,再多的话都说不出来,他蹙起眉头抓着她的双手问:「怎麽变成这样?」
幽娘将手抽回放到身后,讪笑着:「没事、没事。」
谢灵运抚上她的脸庞,去年此时,她胖了一圈,如今却瘦了一圈。
幽娘用长了薄茧的小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宇:「干嘛苦着脸?」
幽娘不懂,明明是她受伤,为何谢灵运的表情如此严肃。
谢灵运看她傻乎乎的模样,叹气道:「是我没顾好你。」
他去陈府时就应该带着幽娘去,不该听信她会好好照顾自己。
才抚平的眉头,又皱起来了,幽娘双手拇指将其拉平,原来谢灵运是在自责,但他为什麽自责?
这伤是她自愿挨的,这苦也是她自愿吃的。
她安慰道:「这些都是小伤,等我回去阴山再找陆游拿些玉凝膏擦一擦,包这些伤口一日复原,就像新的手一样!」又说:「我这次下山是历劫,顺便体验人生,陆游常说我不懂人情世故,恰巧趁这次历劫一并体验体验,其实当婢女也怪好玩的,就是有点累而已。」
谢灵运见她双眼闪烁,手不自觉的攒着衣服,这是她言不由衷时的模样。
谢灵运慢慢拨开她攒住衣服的小手,摊在自己的手掌上,幽娘手掌上藤条的伤好了,却留下浅浅的疤痕,上面附着许多冻疮,有几处被她挠破了。
拉开她的手袖,是一条条恐怖的淤黒的痕迹,有的还结着伤疤,能看出她当初被打时有多痛。
谢灵运非常心疼,在望日山上,就连被一个木削扎到都会痛的哭出来的人,被打的时候有多痛?
她现在却在笑着安慰自己。
大掌复着她的手,缓缓的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说了声:「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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