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么?”沈厉明看着人神情已然猜到了答案。
“嗯。”还未进店,麦粟粟只是瞧见外头装饰用的雕栏便很是喜欢。
自外看,刻有“窈阁”的木质匾额悬挂在上,再无其他装饰,朴素秀丽,隐约可见里头流光溢彩各色绸缎炫目。
入内来,门廊两侧排布幽绿藤萝,招财金猫憨态可掬。再往里,也没有人出来相迎,店员姑娘一身青色旗袍翘腿坐在藤椅里悠悠然翻阅手中书籍,寥寥几位顾客各自挑选着,细语交谈。
店员姑娘正捏着果盘里的樱桃吃,眼角余光看到沈厉明带人进来不慌不忙继续看书:“沈小先生,老太太在里面。”
“好。”沈厉明点头。
“沈小先生?”不同于刚刚导购员的普遍性称呼,麦粟粟疑惑道。
“我父亲是沈先生。”沈厉明先步上前,撩起两厅之间阻隔用的珠帘,侧身让麦粟粟过去。
“谢谢……这样呀。”麦粟粟小声在口中念叨着,眸子笑眯起来,“沈小先生,沈小先生,好可爱。”
“姐姐。”沈厉明凉凉叫了声,手上用力捏捏麦粟粟手指。
“对不起。”麦粟粟仿佛被揪住了尾巴立刻道歉。
“对不起什么呀,粟粟?”穿了身松鹤祥纹绣花旗袍的老太太正在侧厅和店主喝茶。
“没什么呢。”麦粟粟乖巧地站到老太太身后,她注意到店主是个极漂亮的女人,岁月完全没有留下痕迹,“您好。”
“燕姨。”沈厉明简单地问好。
“确是跟您说的一样,是个好姑娘。”被叫做“燕姨”的女人见到麦粟粟的一刻,眼睛瞬间亮了,这身板顶顶好啊,极品,极品。
麦粟粟没想到自己会被个女人这样放肆地看,脸上方才褪下的热度又起了,身体微微缩着含胸低头。
“燕姨瞧什么呢?”沈厉明有意无意地替老太太斟茶,恰好挡住了麦粟粟。
“总之没瞧你。”燕姨瞪了眼沈厉明,她对沈家的男人都讨厌。
“刚才聊天燕子说新做了身旗袍,缺个人试试,得上身才能看出优缺点。”老太太将手附在身旁麦粟粟手臂上,“我就说呀,我干孙女可以。”
“奶奶……我不行。”突然被点到,麦粟粟本能拒绝。
“那颜色太亮了,我和老太太都不适合。”燕姨起身绕过沈厉明附在麦粟粟耳边小声,“最主要的,这设计是给大胸妹妹穿的,而我自己就……你懂吧。”
燕姨开旗袍店的初衷是为了帮助不同年龄阶段、社会层次的女人重拾美丽,麦粟粟含胸的动作让她瞬间明白眼前这小丫头对自己的躯体魅力并不自信。
开什么玩笑,这么漂亮的身子怎么可以藏起来!燕姨扼腕生气。
“燕姨。”被人说得身子更加佝偻,麦粟粟恨不得完全掩住胸口。
“小姑娘是不是觉得我设计的旗袍不好看,不想穿呀?”燕姨笑着,漂亮的眼睛闪现狡黠。
“没有,很漂亮,我很喜欢……是我自己不适合。”麦粟粟连连摆手。
“你都没看呢,就说漂亮,肯定是敷衍我的。”燕姨讲究,每一件新设计在上身找出适合的人群之前不会示众。
“我不是。”麦粟粟被人嘴上堵死了只得求助看向老太太。
“粟粟,去试试看呗,来都来了。”老太太给出金句,最后四个字拥有强大力量。
“好……”麦粟粟瞬间说不出拒绝话。
“这不就得了,走,给你看看我的新宝贝。”燕姨热情地搀着麦粟粟手去了设计室。
从燕姨开始逗麦粟粟,沈厉明就没说话,虽说心里不快,但确实想看人穿旗袍的样子也就忍了。
没等多久,麦粟粟就抱了件旗袍出来了,脸上遮掩不住的欣喜。
“就这件吗?”老太太瞧着那晃眼的红。
“嗯。”也不知在里头和燕姨聊了些什么,麦粟粟没了之前的拘谨,“奶奶,我去换上。”
“好好好,快去吧。”
沈厉明陪着奶奶在外等候,难得如此耐心,隔着一道门,男人仅能看到女人的双脚。
她脱下了平底鞋,白皙的裸足映入眼中。
又看到人长裙堆叠落到了脚边,女人抬起脚弯下腰快速捡起挂在挂钩上,净嫩的手臂在沈厉明眸里一晃而过。
不难猜到,女人现下在里面几乎全裸,只有贴身衣物避体。
是什么款式的土气内衣裹着那对漂亮的奶子呢,对了……还有内裤。
沈厉明在心里进行着淫秽的猜测,不禁想到方才在更衣室里麦粟粟撩起的裙摆,或许当时他就应该更过分一点的,再往上些就能看到了。
反正他有的是办法不让麦粟粟生气,女人是那样好哄。
接下来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拉链声音混杂着女人的哼声,似乎是卡住了。
“粟粟啊,怎么了吗?”
“奶奶……没事,我不太习惯拉这种拉链。”
旗袍还没上身,沈厉明就已经在想如何从麦粟粟身上扒下来。
不对,不需要,只要将手从开叉处伸进去,简单的抚摸就可以让姐姐呻吟抽泣,方才在更衣室里的几下顶弄,沈厉明已经了解到女人有多敏感。
“不急,慢慢穿啊。”老太太隔着门和人说话。
“我的好姐姐哟,您在这干等干嘛,去外头,我还想着给粟粟盘个头发呢。”燕姨取了盘发用的簪子出来就看到祖孙俩守在更衣室门口,嘴上说着俏皮话推老太太出去。
推到一半的燕姨发现那小的没动,没好气地说道:“还有你,沈小先生。”
当沈厉明回过神时,他的喉咙已然有些干涩,脚步发空跟随着燕姨出去。
“沈小先生刚刚想什么呢,那么入神?”燕姨眼尖地看着沈厉明,嘴里打趣。
“您猜猜?”两个人是避开了老太太说话的,沈厉明双手插在口袋里。
“猜能猜出什么好东西来。”燕姨啐了口,“你跟那死东西学了什么,别当我不知道。”
“燕姨知道什么?”
“那姑娘和你不是一路人,别祸害她。”
“麦粟粟是我干姐姐,您误会了吧。”嗯,干……姐姐,没毛病。
“你……你自己心里有数。”燕姨被气到,不想多说话转身回了里厅去给人盘发。
被燕姨提点了一道,沈厉明亢奋的精神冷却下来,他心里当然有数,麦粟粟完全在他掌控之中不是么?
“什么事啊,笑得这么高兴。”老太太又看了会旗袍回来。
“我朋友刚刚发信息说抓了只兔子养,很可爱。”
“是吗,兔子这东西看着可爱,其实可不好养了。”老太太以过来人的口吻说着。
“没事,他有办法。”沈厉明意有所指和老太太闲聊。
祖孙俩人氛围融洽就着兔子聊了起来,各有各的意思倒也搭起话了,聊到一半被人怯怯声音打断。
“我换好了。”麦粟粟半侧着身子站在两厅的交界处,还不敢走出来,简单盘起的发丝因为动作垂下一缕贴着脸颊。
“快快,出来给奶奶看看。”老太太招手。
穿着燕姨借她的高跟鞋,麦粟粟每一步都迈得小心翼翼,真丝布料顺帖轻柔若无骨,长及小腿的旗袍开叉到膝盖处,随着步履轻轻晃荡,一点点招摇着,勾人心弦,荡出春情涟漪。
红底设计,大胆奔放,绣花金纹自底下一路绕着腰线蔓延到胸口鼓鼓胀胀的地方。
立领修饰颈线,胸口的水滴形镂空带着点小心机,彰显出女人家的妩媚,再配上盘扣所缀流苏点睛垂在那娇美双乳挤出的幽深沟壑之上。
“奶奶……我有点胖,不好看。”麦粟粟对于自己的大胸到底还是有点自卑,过于显眼了,她双手局促地抬起交握挡在胸口。
穿旗袍的时候,麦粟粟就觉得胸口紧紧囔囔的,想是不是太胖才卡住了。
“你这还叫胖,那就没有瘦的姑娘咯。”老太太欢喜地牵过人手拉下,左看看右看看,直觉着这身段儿真是一等一的好。
“哪里胖喔,那么完美。”燕姨手里拿了纸张潦潦画着草图,似乎有了新的灵感。
“真的……不会太胖吗?”麦粟粟还是有些不相信。
“唉哟,你们年轻人小姑娘就是在乎这些,厉明你说说,粟粟漂不漂亮?”老太太推出孙子。
“姐姐很美。”沈厉明温声答着,欲望在真挚的表面下翻涌沸腾。
麦粟粟美到男人想要现在就将她拆吃入腹,窄小的水滴镂空会被他的手指扯开彻底露出,流苏覆盖的地方会换上他的肉棒,女人的奶子会被狠狠地抓揉操弄到破皮。
沈厉明忽然有些懊悔自己的计划,是不是不应该玩什么陷阱游戏,浪费时间,与其引纯情的乡下姐姐诱堕落还不如直接将她操服算了。
干姐姐。燕姨瞧着那小子眼睛都要发绿了,用口型提醒。
嗯,干……姐姐。沈厉明回以口型。
燕姨看着人无声的唇,怎么觉得哪里不太对呢。
得到几个人的正面评价,麦粟粟才大大方方去了立镜前,她难以置信其中的女人会是自己。
一直以来,麦粟粟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有穿如此艳丽娇媚颜色的时候,她是素的,她是寡淡的,王陵也这样评价她,说她毫无女人味。
又或许,麦粟粟只是还没遇到那个能令她真正动情的人。
“姐姐。”沈厉明站在人身旁,一起出现在立镜中,“喜欢这样的自己么?”
“有点不真实。”麦粟粟喃喃。
“美得太不真实了。”沈厉明用手指将那缕垂落的发丝梳理到女人耳后。
熟悉的对话再次响起。
“总觉得今天见识了许多,和以往不一样的东西。”麦粟粟说出感想。
“那是好事。”女人的感慨正中沈厉明下怀,他仿佛已经可以看到陷阱收网时的美妙场景。
“也许吧。”麦粟粟看着镜子里的两人在镁光灯下微微发光,随即她后退了一步躲开光线照射,身影暗淡下来。
小时候的麦粟粟很喜欢闪光的东西,她会认真挑拣出石头砂砾里的碎玻璃带回家洗干净,装进矿泉水瓶里放在阳光下看,即使她的手指因为清洗被划出了不少伤口。
可她现在长大了,不适合闪光的东西了。
也许?沈厉明讨厌不确定的词汇,麦粟粟的动作也有点出乎意料,他的眉拧起。
“怎么了,不高兴吗?”麦粟粟转过头看人蓦地拧起的眉。
“没有。”沈厉明立刻舒展开眉头,不让人疑心,他敏锐地察觉到麦粟粟也在掩盖自己的情绪,但细说不清楚。
“粟粟啊,照好了没,是不是很漂亮?”老太太出声。
“嗯,很漂亮,燕姨好厉害。”麦粟粟将所有的赞扬都推给了燕姨。
“人穿衣服,重要的是人。”燕姨将草稿合上说道。
“那我先去换下来了。”麦粟粟看到人合上草稿的动作知道对方已经采集够了所需的素材。
“好,我们等你。”老太太跟燕姨使了个眼色。
“粟粟啊,你再帮我个忙,我想量一下你的三围数据做参考,刚刚不是说哪里会紧嘛。”燕姨拿了皮尺过来。
“好呢。”
也没多想,麦粟粟点点头答应,没有注意到燕姨悄悄给老太太做了个ok的手势。
待两人又进了内厅,老太太拉着孙子说道:“今天来逛街麻烦粟粟陪着,我就想给她也订一件旗袍。”
“嗯。”是奶奶会做的事情。
“到时候你就说是燕子感谢她帮忙送的,我去说,粟粟肯定又不好意思了,你和她年级差不多,应该好些。”
“哪里差不多,粟粟姐比我大了四岁。”
“嘿,你小子懂不懂,女大三,抱金砖。”
“女大四呢?”
“抱俩,多一岁多送一金砖,行不行?”
“行,您老人家说得都行。”
“别学你小舅舅油嘴滑舌的,来帮帮选选,奶奶挑花眼了。”老太太揉了把眼睛,给麦粟粟选布料不比她自己看得那些素色。
“这个。”一眼选中,沈厉明所指的是块宝蓝色的布料,清新明快,上头双层绣花又添隆重,不会过于轻浮。
“不错啊,那就这个了。”没想到孙子眼光这么好,老太太让店员取下那匹绸子,顺嘴问了,“闺女,这是什么花样?”
“蓝色曼陀罗。”五个字缓慢地从店员口中说出。
同色同花,枝蔓交缠,她的旗袍,他的领带,多相配。